德維爾見狀也只能走上來給提恩指導(dǎo)。
“我是第一次見到能把防具上下穿反的?!?p> “這樣一來下半身的防御絕對是無懈可擊!”
“...”
提恩本來打算開個玩笑舒緩下自己的尷尬,可感受到腰間力量的非正常收緊,看來這個玩笑對方并不喜歡。
“德維爾,你在公爵府是從事——呃——應(yīng)該是諾曼公爵的近衛(wèi)吧?”
“我本來是公爵大人的近衛(wèi),后來被派遣到大小姐身邊了。”
“能被派遣到大小姐身邊,看來德維爾你一定是備受信任?!?p> “所以呢?你到底想說什么?”
“其實也沒什么,我只是對一個被白羽毛看重的貴族大小姐有點興趣”
“白羽毛?你應(yīng)該說的是幕僚吧,大小姐雖然出身高位,卻不是一個有階級觀念的人,大概是因為這一點,幕僚都比較喜歡大小姐吧?!?p> “外加上大小姐還是長女,未來接任家族大任的也只有她,所以個個都討好她吧?”
“是以前,現(xiàn)在的大小姐已經(jīng)沒有繼承權(quán)了?!?p> “...”
德維爾顯然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么,這一點還是蠻奇怪的,作為最低等的貴族,她能夠得到公爵的賞識,讓她去做自己女兒的護(hù)衛(wèi),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榮耀的事情。
按理,這里應(yīng)該是德維爾吹噓自己能力,或者自滿一下這份受信任的榮耀,可她不合常理的避開了這個話題。
“你記著用斗篷蓋住劍,不用的時候盡可能不要露在外面?!?p> 提恩一身裝備穿戴好也沒有花多少時間,扣好最后的灰色斗篷,接過德維爾遞過來的劍,一切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
星鋼劍的劍鞘相比之前,要普通化了許多,這也挺好,畢竟這是要用的劍,而不是用來看的裝飾品。
“那么德維爾,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要去見一下——傳說中的大小姐?”
“大小姐的準(zhǔn)備已經(jīng)完成了,現(xiàn)在我們要直接前往出發(fā)地點,你應(yīng)該知道的吧,今天就是啟程之日?!?p> “當(dāng)然?!?p> 總算不用背推去洗澡了。
這大概就是提恩感到慶幸的地方。
——
提恩本以為是到了地方就出發(fā)的情況,可到了所謂的出發(fā)地點,提恩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情況與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是宴會,而且還是非常豪華的宴會,這完全不像是放逐,這更像是歡送他國使節(jié)離開時的場面。
宴會的中心毫無疑問是諾曼公爵,而他的周邊則是一群端著酒杯開懷大笑的貴族們。
即便坐最中間的諾曼公爵怎么都笑不出來就是了。
看著前方的時候,提恩不小心與一個穿著華服的年輕人撞了個滿懷。
雖說是對方抱著女人撞過來的,錯在對方,但對面是貴族,面對權(quán)勢你不得不主動認(rèn)錯。
“非常抱歉。”
“真讓人不愉快?!?p> 這個年輕人看了一眼提恩,不滿的張開了手,本來被抱著的女人也立刻用自己的衣服擦起了酒漬。
女人擦著的同時,看一眼提恩的同時,也發(fā)出了不滿的聲音。
“哪里來的鄉(xiāng)下貴族,這里是送別宴,你竟然還佩劍?佩劍就算了,禮儀你應(yīng)該知道吧?你撞的可是河頓家的次子——弗里勛爵,你冒犯了他,難道不應(yīng)該跪下認(rèn)錯嗎?”
“...”
提恩對河頓家并不陌生,他們是諾曼公爵領(lǐng)地里勢力最大的貴族派系。
下跪嗎?提恩并沒有多在意道歉的形式,對方勢大,這里按照對方的要求道歉也完全沒有問題,雖說下跪是多少有些讓人感覺到不快。
提恩猶豫了下,一邊的德維爾對著弗里行了鞠躬禮。
“弗里勛爵,萬分抱歉,但這里是公爵府,我們沒有下跪認(rèn)錯的習(xí)慣,而且只是一點小碰撞,我想弗里大人應(yīng)該不會多在意吧?”
此時的弗里擺了擺手,女人停下后,弗里才慢慢轉(zhuǎn)向了提恩。
“我早就聽聞公爵府的下人不知禮儀,今天也算見識到了,不過我想這是最后一次了,少了公爵大人的寶貴女兒,下人們也應(yīng)該到了要知道禮儀的時候了?!?p> “...”
“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我也不想發(fā)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是鄉(xiāng)下的貴族,你也要好好帶著,要是冒犯了其他的大人,貝克,我想你擔(dān)當(dāng)不起?!?p> “非常感謝你的提醒,弗里勛爵?!?p> 看著弗里摟著重新展開笑容的女人離開。
提恩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貴族老爺果然是貴族老爺,唉,這種行事風(fēng)格,我絕對學(xué)不來。”
“弗里勛爵其實已經(jīng)是貴族里面比較好的人了,如果是河頓家的長子,大概會讓你吞下一整根木柱。”
“吞木柱?”
“好了,不用想這些了,我們往前去吧。”
提恩與德維爾好不容易擠開了人群,來到了最前方,本以為他們兩人會接受召見,可現(xiàn)在兩人眼前的——是一群侏儒,以及貴族大人們的歡笑聲。
舞臺?。?p> 泥地上一共有七個侏儒,一個王位,戲碼看起來已經(jīng)快到了結(jié)束的時候,七個侏儒只有兩個還站著,其他的侏儒身邊都撒了番茄醬。
騎士侏儒揮舞著與自己體型差不多的紙質(zhì)長劍。
騎士侏儒:“這是神賜予的寶劍,一定能殺了你!”
說完騎士侏儒刺向了另一邊帶著王冠的侏儒,王冠的侏儒也沒有閃躲,劍碰到了王冠侏儒后,立刻折斷了。
王冠侏儒發(fā)出了刺耳的笑聲。
王冠侏儒:“真正被神祝福的是我,不是你!”
可話剛說完,王冠侏儒就倒了下去,身邊的幾個隨從樣子的侏儒撒起了番茄醬。
倒地的騎士侏儒也從從衣服里掏出了番茄醬。
騎士侏儒:“真正被神賜福的不是劍,而是毒藥?!?p> 王冠侏儒:“卑鄙的畜生,你能夠依靠毒藥統(tǒng)治一時,絕對統(tǒng)治不了一世?!?p> 騎士侏儒:“放屁!這是神賜予的!這個毒藥就和我女兒一樣,她會幫助我來進(jìn)行永遠(yuǎn)的統(tǒng)治!”
王冠侏儒:“永遠(yuǎn)?我都做不到,憑你?哈哈哈哈”
騎士侏儒本來想要甩開怪笑著的王冠侏儒,可力量不夠,只能用腳踢開了王冠侏儒,這一個滑稽的動作讓在場的貴族們都大聲的笑了起來。
隨著騎士侏儒坐上王位之后的崩塌,看著這個侏儒灰頭土臉的翻滾在泥地內(nèi),場內(nèi)笑聲到達(dá)了巔峰。
不得不說,這表演的還真蠻有趣的,這群半人的動作著實滑稽。
可提恩完全不敢笑,誰讓一邊的德維爾表情那么的嚴(yán)肅呢。
“德維爾,看來我們還得等一會?”
“這已經(jīng)不像是送別會了,皇室那群混蛋,竟然還弄出這樣的戲碼?!?p> “這是有什么暗示嗎?”
“諾曼家是三大公爵家族中唯一和王室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家族,諾曼家的初代是騎士出身,不光嘲諷公爵家的出身,甚至還把大小姐比作毒藥!”
這段戲碼就算提恩,也看出了其中的惡意,能夠?qū)χZ曼公爵表露出惡意的,在整個西菲尼,恐怕也只有皇室了。
按理皇室不應(yīng)該和諾曼公爵有這么大的矛盾才是,考慮之前幕僚們提到的內(nèi)戰(zhàn),難道說現(xiàn)在的諾曼家已經(jīng)到了要和皇室決裂的地步了?
戰(zhàn)爭的邊緣嗎?七十年前與德羅帕薩亞的戰(zhàn)爭讓西菲尼的人口從七百萬銳減到四百萬,也失去了國土的四分之一,菲利普皇室因為這次戰(zhàn)爭倒臺,現(xiàn)在執(zhí)政的安茹皇室不可能不明白戰(zhàn)爭的后果,何況這還是內(nèi)戰(zhàn)。
當(dāng)然,平民的想法可能與貴族不同,他們也許認(rèn)為戰(zhàn)爭是有益的吧。
前方的坐席上,穿著華麗裝扮的年輕人站了出來,對著進(jìn)行感謝的侏儒們拋灑出了大把的金幣。
“非常棒的演出,到后面領(lǐng)賞,記得要報上我的名字,齊格·安茹!”
齊格端著酒杯,看著因為爭搶金幣而不斷碰撞的侏儒們,瘋狂的笑著。
見到這一幕的諾曼公爵,也只能站起來朝著下方丟了一把金幣。
“齊格皇子——”
“這是皇帝陛下親自挑選的戲碼,不知道諾曼公爵你滿不滿意?”
“....”
“雖然還有些不盡興,但時間也差不多,我們也該送公爵大人的女兒離開了?!?p> 齊格收住笑容,放下杯子后往前走了好幾步。
舉手握拳,僅僅這么一個動作,片刻間,全場就安靜了下來。
“我想各位也知道,今天是諾曼公爵的長女的送別會,我的父親,安茹皇帝陛下專門派我,安茹大帝的長子,也是儲君的我,齊格·安茹皇子來給塞莉·諾曼小姐送行?!?p> 齊格皇子放下手,將重新端起的酒杯舉向了太陽的方向。
“奏樂,南中城之虎!侍從!鮮花鋪路!”
停下的樂隊,開始演走了南中城之虎。
這首曲子提恩并不陌生,這本是為了歌頌諾曼家族武勇的名曲,其他場合演奏是絕對沒問題的,可現(xiàn)在是送走諾曼家族唯一繼承人,這皇子真不怕自己會變成一具尸體嗎?
但不管怎么說,這是總算要到我出場的時候了?
“德維爾,我們是不是也要過去?”
“是要在城外見大小姐,這里暫時還只有大小姐一個人,不管怎么樣,鮮花之路還是要走的?!?p> “...”
鮮花之路這東西提恩也是聽過的,親眼見到還是第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