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棗池城了!”秦正犀抹了抹額頭的虛汗,忍不住地嘆了口氣,他本就有內(nèi)傷在身,在加上旅程顛簸,能勉強吊住傷勢不惡化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得不說,高階武者的元力極為難纏,如同蛛絲般纏繞在秦家一行的丹田之上,憑借返紅丹才勉強與這高階的侵蝕元力擋住,能找到一處靜養(yǎng)之所實在是太過重要。
還好他們到的早,且馬車晝夜不停的奔襲,棗池城周圍還不見白狐城中逃難的百姓,倒讓秦宣松了口氣。
交過了入城費后,秦宣領(lǐng)著眾人直奔城西的高檔住宅區(qū)奔去,那里有秦家在此地設(shè)下的暗樁,潛伏在此地已有三十八年了,此刻剛好為秦家遺族提供住所。
在出示了秦正鷹手札中的暗號后,這位滿臉絡(luò)腮胡的鳳眼男子展現(xiàn)出非凡的熱情,將46號人安排地妥妥當當之后便去集市買藥去了。
秦宣則和秦升坐在唯一空閑的主廳之中閉目養(yǎng)神,他倆受傷最輕,此時倒是扮了回保鏢的角色。
二人相顧無言,沒有等來絡(luò)腮胡子,卻等來了讓秦宣瞳孔一縮的一幕。
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被從圍墻外扔了進來,高高地在空中旋了一大圈,咕嚕嚕地滾落在秦升腳邊。
“砰!”待秦升看清頭顱上的面容時,他瞳孔一縮,臉龐因為憤怒充血而漲的通紅,他身下的木椅也被他盛怒的一掌拍的粉碎。
待秦宣看清人頭面貌上的絡(luò)腮胡子和那雙鳳眼時,秦升已經(jīng)起身往屋外走去。
“遭了!”秦宣連忙跟上秦升,心底有些沒底,沒想到這段家身處掣肘之間反應(yīng)還如此迅速,他們才未落塌多久,這秦家暗樁就直接被端掉了。
二人來到大門前,正當執(zhí)拗的秦升要打開大門時,大門處傳來一陣撞擊的聲音。
“砰!”木屑紛飛,橫梁斷成兩截,透過門上的大窟窿看到了眾多人影,當頭一人藍色長袍,很是年輕,正施施然地收回那一腳。
秦升元力在雙手緊握,元力不斷流轉(zhuǎn),秦宣連忙抓緊他,并用族長戒指示意,這孩子才安靜下來。
二人緩步后退,看著這一干人等擁入院中,那藍衣男子裝模作樣地左顧右看一番,蒼白的臉上掛著輕佻嘲諷的微笑。
“喲,秦家族長大駕光臨?怎么不通知一下我們略盡地主之誼呢?”秦宣微瞇著雙眼,心底隱隱松了口氣。
來人很是年輕浮躁,身邊的人也都是仆役護衛(wèi)一流,想來只是段家的一個公子哥,不知從何處知曉他們的信息,威脅有限。
段家真正的掌事人估計如他猜測的那樣身陷囹圄,暫時有心無力。
見二人無甚反應(yīng),藍衣男子一邊用夸張的肢體動作一邊說道:“聽說你們秦家遭劫了?嘖嘖,數(shù)千人呢,就是數(shù)千頭豬,那也得殺個幾天幾夜吧?怎么會一會兒就沒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子帶來的仆役也很適宜地大笑出聲,極盡嘲諷之意。
“轟!”秦升只覺得一陣血氣涌上天靈,眼前整個世界都蒙上了一層血色,下一刻,元力運轉(zhuǎn),他身如利箭,直朝這群主仆沖去。
“秦家被罵是豬?那秦初不就是豬的同族,等等,那豈不是罵我是豬?干!”秦宣愣了一下,心思流轉(zhuǎn)間怒意勃發(fā),撩起袖子就隨秦升一同沖了上去。
藍衣男子眼神興奮異常,身后三名護衛(wèi)亦跟著自家少主沖了過去。
下一刻,兩方人正式交鋒,元力勃發(fā)間拳腳交錯,段家一方除了男子是元種九重,其余護衛(wèi)都是元種六重,段家一方略占優(yōu)勢,可短時間內(nèi)尚有些焦灼,藍衣男子的仆從倒是想幫忙,可惜元種二三重的他們實在脆的跟紙一樣。
一名仆從眼珠一轉(zhuǎn),起身搬起一段橫梁,瞄準了秦宣就擲了出去。
“啊!誰暗算我!”藍衣男子一聲悲呼,飛過來的橫梁無意間讓他的閃避有些踉蹌,被秦升抓住了狠狠地揍了幾拳。
那仆役嚇得渾身一抖,老實地縮在后方,不敢再看白熱化的戰(zhàn)團。
秦宣矮身躲過一名護衛(wèi)撲擊,元力在雙拳之間流轉(zhuǎn),七品武技竊玉拳直指護衛(wèi)腋下,護衛(wèi)被這一擊打的半邊身子都有些麻木,秦宣借機伸手奪去護衛(wèi)手中的長劍。
秦宣心念一閃,腦海中浮現(xiàn)出那恣意瀟灑的青衫男子,他手中長劍一翻,元力在奇詭的經(jīng)絡(luò)間奔涌最后匯集到長劍之上,一縷殺意自長劍之上產(chǎn)生,這一劍,舍棄了眼前的護衛(wèi),偏向藍衣男子刺去!
藍衣男子駭然失色,只覺一股恐怖純粹的殺意徹底把他籠罩住,來自精神層面上的壓力讓他動彈不得,似乎只能硬接這一劍!
“唳!”就在劍鋒即將臨身之時,一股尖銳的破風聲以極快的速度響起,“鏘!”的一聲,秦宣手中的長劍斷成了兩截,秦宣暗自一咬牙,不退反進,元力在腳部流淌,一腳,直把藍衣男子踹飛數(shù)米遠,狠狠地撞在了墻上,撞出了一個碩大的窟窿。
“小畜生!好大的膽子!”又是一道勁風襲來,伴隨著一道中氣十足的怒罵之聲,這一次,目標卻是秦宣!
秦宣通體生寒,那種生死間的刺激依舊難以拖動他在勁風下顯得十分緩慢的身體,頭一次,他有些恨自己不能再快一些!
“噗!”秦宣忽然眼前一暗,他的身前忽然多出了一道人影,那縷勁風也被消弭無形。
“段家三郎,脾氣何必這么暴躁,這里可不是你段家的地盤,容不下你在此胡鬧?!眮砣吮秤皩捄?,虎背熊腰,粗獷的嗓音偏偏一股子書卷之氣,令人稱奇。
秦宣這才看到藍衣男子身旁多出了一個中年長髯男子,他給藍衣男子服下一枚丹藥后,才回過頭來死死盯住秦宣,眼神中殺意沸然。
“李將軍,您可真有閑??!堂堂棗池護城大將,竟來管我這小民私斗之事?!倍渭胰烧Z氣蔑然,明褒暗貶。
“呵?!崩顚④娎湫σ宦?,針鋒相對:“五大門派盛典將近,我這個做將軍的,怎么著也得盡心盡力,以防有老鼠屎壞了這一鍋鮮美的湯才是。”
“你!”段家三郎怒目圓睜,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可他好像收到了誰的傳音,怒氣為之一滯。
片刻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秦宣一眼,再不言其他,自顧自地領(lǐng)著藍衣男子就此走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