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盤古的真相

　　晏明要是不知道狗大戶在監(jiān)聽他那他就是個傻子。

　　陽在話語里提到了監(jiān)獄生活，但是他和自己都知道監(jiān)獄生活最令人厭惡的可不是被監(jiān)視這一點。

　　而且既然他已經(jīng)找到了解決方法，那么還有什么是需要自己去努力的呢？自己和陽相比，不僅僅是生活條件更好，在腦神宮這個地理位置就決定了他能夠接觸到比陽更多的情報。

　　那么陽需要自己做的也就一目了然了——由于張家對他的情報封鎖，他獲得的情報絕對不如晏明。而晏明要做的是從浩如煙海甚至故意地?fù)饺肓思儇浀馁Y料之中找到這次收容物異變的真正原因……然后看張瑾玄笑話。

　　他看那狗大戶不爽很久了，性別欺詐在先，非人道奴隸買賣在后，沒準(zhǔn)還坑了他們一把……

　　陽在無線電里說出的話會為他引走狗大戶的注意力，而且晏明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象——一個剛剛成為特工的普通人，沒有什么特殊能力，智力體力沒有一個是超群的……說來很心酸但是這種看法的確可以被利用。

　　狗大戶已經(jīng)走到錯誤的路上去了，而陽被情報封鎖，現(xiàn)在的形勢之下他才是距離真相最近的那一個。

　　不能讓陽失望，他抱持著這樣的信念，拍了拍臉頰，打算鏖戰(zhàn)通宵。

　　……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事實上他在宿舍里養(yǎng)成了相當(dāng)良好的作息習(xí)慣，晚上十一點睡早上五點鐘起來的那種，本來他就快要睡著了，哪怕發(fā)奮要調(diào)查資料也撐不了多久，最后陣亡在書桌上。

　　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個人正安靜地坐在他身邊喝茶，桌上擺了一桌中式早餐，有做的很精致的糕點和包子，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樣子。

　　“早上好啊，書桌上睡得舒服嗎？”是張瑾玄，他今天穿了一身道袍，長發(fā)束冠，倒是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的氣質(zhì)。

　　……其實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什么遲來的美人計來著。

　　“還挺舒服的，說實話，你們家椅子應(yīng)該挺貴的吧？”

　　“不貴，這里又不是我家，我家的椅子也不算很貴。”張瑾玄挑了挑眉：“我倒是不知道你原來喜歡睡在桌上，下次給你安排房間的時候可以把客房也省下來?！?p>　　“別這么摳吧……”晏明腆著臉湊上去拿了一塊糕點吃，味道果然如他所想像的那般美味：“所以呢，大少爺來這里有何貴干呢？”

　　張瑾玄翹起了二郎腿，腰板筆直，雙手合十放在膝蓋上：“陽打算毀掉盤古，對嗎？”

　　“……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故作玄虛一下總是沒錯的：“你想干什么嗎？”

　　“嘖嘖嘖，你看你這個敵意，你不用和陽一起仇視我吧？我覺得我還算是挺和善的啊?！?p>　　“……一邊做著人口買賣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一邊說自己和善嗎？”

　　張瑾玄皺了皺眉，長嘆一聲：“可能是因為之前那位張管事的說法令晏先生你產(chǎn)生了一些誤解，那是為了應(yīng)對基金會的檢查……事實上我們并不會依靠人口買賣而獲得盈利，我們會對我們買來的孩子實行教育，讓他們成為優(yōu)秀又忠誠的人才為我們所用?！?p>　　他語氣里帶上了幾分諷刺的意味：“用腦子想，你拿到這個收容物的控制權(quán)之后，為什么會想著把這里的男孩全都變成體力勞動者而女孩全部都拉去做皮肉生意？更加有效率的做法應(yīng)該是從小培養(yǎng)高素質(zhì)又忠心不二的人才，現(xiàn)在世界上人口販賣依然存在，在一些非洲和***國家，人口販賣依然是合法的，一個15歲的女孩的價格大概是1000美元，還是含稅的價格……以這種價格，哪怕我們把這個國家的人口不管男女老少打包全都賣出去，也回不了本，你以為張家為了讓基金會允許我們收容這個收容物付出了多少代價？”

　　晏明想了想，似乎他說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那張管事之前那副樣子……是因為他以為我是基金會過來檢查的？”

　　“對，我們也并不想讓基金會知道這里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地方……畢竟中國是唯一一個基金會完全由主權(quán)政府和純粹的人類所掌控的國家，而修仙者們曾經(jīng)是中國這片大地上的掌控者……所以你應(yīng)該能理解基金會會怎么打壓張家，打壓這樣由收容物們組成的勢力。

　　事實上在其他的國家，他們的基金會由一個，甚至多個收容物組成的勢力所掌控。以張家為例，基金會對我們的要求是我們家族要保持家族中有五十人是基金會的特殊收容物特工，而不平等條例還不止這些?！皬堣@了口氣。

　　“也就是說，你們在這里訓(xùn)練特工和人才咯？不是奴隸買賣？”

　　張瑾玄露出了無奈的苦笑：“事實上我們除了基金會對我們供給的D級人員硬性指標(biāo)之外，我們沒有往外面賣過一個人……我的母親還曾經(jīng)是盤古這個國家王室的公主，這點我不會騙你的?！?p>　　晏明皺著眉頭：“但是基金會肯定不知道這件事……你們那個張管事什么的……都是演的嗎？你不是在騙我吧，那那些難民呢？他們總不是假的吧。”

　　“我承認(rèn)，張家對盤古內(nèi)的貴族傾銷貨物的行動導(dǎo)致了他們的腐化，這也的確是我們快速獲取人口的手段，但是這些難民的來源更多的是來自于這次突然的災(zāi)害，張家沒有任何理由去壓榨貧民·的一點點財富，他們的那點糧食我們還看不上。

　　另外，我可以給你在盤古內(nèi)的通行權(quán)限，只要不涉及到張家內(nèi)部的資料和絕密計劃之類的東西，什么資料你都可以隨意地調(diào)閱到?！睆堣蠖鹊氐溃骸暗沁@是有條件的?！?p>　　“什么條件？”別說是讓他讓渡陽的管理權(quán)。

　　“我要你相信我，支持我的行動，僅限于這次任務(wù)在盤古之內(nèi)的行動，同時你要向基金會保守秘密?！睆堣α艘幌拢骸拔以?jīng)看過你的資料，擁有過那樣的經(jīng)歷的人不可能信任基金會……不過你可以嘗試一下和我，或者是和白玉京這個集體合作。”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白玉京是什么？”晏明不想一下子做出決定，于是他轉(zhuǎn)移了話題。

　　“用淺顯一點的話來講，就是中國修仙者工會這樣的組織，因為修仙者是個很大的收容物衍生品類，歷史悠久傳承眾多，只要擁有一部能夠運行靈氣的方法并且有一定天賦和領(lǐng)悟力的人，都可以成為修仙者。在清朝之前，修仙者還是朝代的陰影之中的統(tǒng)治者……雖然現(xiàn)在被基金會打壓，但是修仙者們依然還存在于當(dāng)今這個時代。而白玉京，就是基金會的一個合作組織，為了修仙者的利益而存在，成為與基金會相制衡的力量?！?p>　　張瑾玄喝了口茶：“當(dāng)然，不是要你現(xiàn)在做出決定，這段時間你可以在這個宅子里好好逛逛，但是我有些事情要提醒你一下?！?p>　　“如果盤古被毀掉，基金會是不會愿意花高價從外國進(jìn)口人口或者從其他國家的基金會手中拿到可能會有隱患甚至根本就是內(nèi)奸的D級人員的……這群喪心病狂的家伙會做出什么事情我可說不準(zhǔn)?！彼ｎD了一下：“畢竟我國并沒有關(guān)于人口買賣賣方判刑的法律，而基金會違法的事情可沒少干。

　　而且，誰也不知道盤古毀掉，那些通過努力已經(jīng)走出了盤古過上了自由的生活的人會怎樣?！?p>　　晏明沉默了一會，隨后道：“你為什么說陽會毀掉盤古，他知道這些事情嗎？”

　　張瑾玄皺了皺眉：“他并不知道……之前他是基金會的人，而在他成為D級人員之后，我看不透他，我相信你肯定不會把張家豢養(yǎng)私軍的事情告訴基金會，但是我無法相信他不會這么干，我也希望你不要告訴他?！?p>　　“為什么？你應(yīng)該聽到了我們之間說的那些，他并不想毀掉這里，而且他也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基金會的，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也挺討厭基金會的！”晏明有些激動地道。

　　“你和他才相處多久你就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張瑾玄失笑。

　　“以前的他很好懂，甚至說得上天真。只要利用他的責(zé)任感和忠誠，你幾乎利用他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要豁出性命的任務(wù)他也會一邊嘲諷著你的無能一邊像個傻瓜一樣背著炸藥包送死……但是現(xiàn)在？我不敢在他身上賭，他可能為了贏回基金會對他的信任把這件事抖出去，也可能由于他自己也是收容物制造出來的人類的身份和他不穩(wěn)定的心理狀態(tài)抱著盤古一起走向毀滅，畢竟豢養(yǎng)私軍和人口販賣沒準(zhǔn)對他而言差別沒準(zhǔn)并不大?！?p>　　晏明不說話了，張瑾玄說的的確很有道理，但是陽并不是他所說的那樣，至少他是這么覺得的。

　　而且……如果自己都不相信陽的話，那么還會有誰相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