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陽一聲沒吭,但是第二天早上眾人看到鼻青臉腫的陽的時候也是露出了點幸災樂禍的意味。
當著晏明和楚鳶朝的面他們自然是緘口不言,但是晏明也撞見過幾次他們謾罵嘲笑陽的場景,晏明只能盡量不引人注意地和陽待在一起。
唯一讓晏明有些不安的是,陽什么反應都沒有。
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陽表演出的樣子完全就是一個受到了侮辱懷恨在心的人的樣子,但是晏明可是知道,他懷里就裝著各種各樣可以把身后踹他的人撕碎的收容物武器,但是他一直在隱忍著。而在和他獨處的時候,他甚至能帶著一身傷地和他小聲談笑,看不出一絲的異常。
當晏明問他的時候,陽總會露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道:“我和一群要死了的人計較什么?”
那個時候,陽的眼神之中沒有憤怒,一絲都沒有。
他們大概在原始森林之中跋涉了五六天左右的時間,在一天晚上,當晏明回到帳篷前的時候,發(fā)現(xiàn)帳篷門口并不只有正在搭帳篷的陽,還有幾個混沌分裂者的特工。
“小子,一個人吃獨食不好吧。”看到他走了過來,那壯漢親熱地搭上他的肩膀:“也得給兄弟們喝口湯啊,這么烈的玩意兒一個人滿足不了他吧?!?p> 晏明胃里翻江倒海,他當然知道這個大漢什么意思,陽早就和他說過了這種可能性的存在,他知道他們除了在毆打之外還會有更加惡劣的侮辱,陽告訴過他該說什么話……不如說這正是陽所期望看到的,對計劃有利的一個可能性。
但是真的聽到這些人說的話,他是真的覺得惡心,想吐,想必陽比他更想吐,畢竟那些直白的眼神指向的對象可是他……晏明扯出一個笑容:“我沒碰他……你們倒是膽子大,我可沒那個膽子。不過你們用我的東西,總得付點使用費用吧?”
那大漢哈哈大笑:“那是自然?!睆难g解下一把伯萊塔給他——他在陽給他上的射擊課程上學習過這種槍械的使用方法和名稱,說實話夠小氣了。其他幾個更過分,拿子彈給他充數(shù),就打算帶著陽走。
這本來就是他們想要的,但是晏明心里還是相當不爽,他沒好氣地把已經失效的頸環(huán)控制器丟給他們,心想看陽待會怎么弄死你們。
“等等?!蹦菐讉€人之中有人道:“先讓我們驗驗貨,讓陽把衣服脫了。”
晏明瞳孔一縮,情不自禁地看向陽,陽面色陰沉如水,拉下了沖鋒衣的拉鏈。
沖鋒衣里面是一件淺色的背心,被汗水浸透的背心緊緊地貼著形狀完美的肌肉,透出背心底下層層疊疊的淤青,這些淤青有些是在鳶尾花里面挨打的淤青沒消掉,而另一些則是晏明和那些人這段時間的杰作,在帳篷里看不出什么,但是在月光和火光下相當明顯,觸目驚心。
為什么頂著這一身傷還能跟沒事人一樣地和他開玩笑啊!晏明握緊了拳頭,莫名的情緒在他的心中涌動著。
旁邊的大漢用佩服的眼神看了晏明一眼,沒讓陽接著脫下去,拿著控制頸環(huán)的控制器便帶著一行人消失在了密林里。
晏明注視著他們消失的背影,眼神漸漸轉冷。
真是一群蠢貨,和陽說的簡直一模一樣。
而另一邊,一雙黑暗中的,男人的眼睛也同時看著這邊,心里和晏明想著相似的事情。
“真是一群蠢貨,隨便幾個心理暗示就能讓他們不聽從我的命令了?!蹦莻€黑暗中的人輕輕一笑:“不過幾條命就能讓陽徹徹底底的輸?shù)舻脑挘敲凑媸琴嵙??!?p> ……
而另一邊,陽正在被揪著頭發(fā)拖到森林之中。
“不是很厲害嗎?不是基金會排名第一的特工嗎?”拖著他頭發(fā)的男人把他丟到地上:“你看你現(xiàn)在這幅樣子,你他媽就是條狗,就是坨垃圾。”
“不過這張臉還真是長得好看,你就是靠著這張臉才讓基金會的那群變態(tài)研究員放過你的吧?然后又勾搭上了一個柔弱的特工,卻沒想到那是個變態(tài)吧,哈哈,報應?!蹦悄腥送樕贤铝丝诳谒骸罢l讓你殺我妹妹,活該!那是我唯一的親妹妹??!”
“哈,你妹妹?我殺的人可多了,其中女人也不少,不過我倒是記得有那么一個長得和你一樣丑的賤人?!标柾铝艘豢谘?,藏在手心之中的刀片割破了他的掌心,他正在悄悄地割破綁在手上的繩索:“她為了練妖丹,勾引并殺了快三十個男人了?!?p> “那些人就該為我們死,他們不過是普通人類而已。”那男人一巴掌扇上陽的臉:“你是怎么對她的,你說啊!”
“我把她皮給剝了,可是那個時候她還活著,我就在她沒有皮膚的血肉上撒鹽和孜然,用熱水澆在上面燙熟,然后讓那個她勾引并且殺死的男人養(yǎng)的狗吃了她的腦袋?!标栠肿煲恍Γ骸拔腋嬖V你,這也是她自找的,我只是把她對別人做的事情在她身上做了而已,頂多加了點創(chuàng)意,你們不能因為我有創(chuàng)意就這么嫉妒我啊?!?p> “這樣的結局可是很適合你們這些用別人的命去滿足自己的欲望的畜生啊?!?p> 混沌分裂者擁有的“圖騰刻刀”,戰(zhàn)略級收容物,可以制造出不同類型的動物圖騰,只要人類去信仰這個圖騰,圖騰就會給予這些人力量。
然而,圖騰也會把這些人內心的欲望放大,那些人會變得嗜血,好殺。只要殺的人越多,圖騰給予這些人的力量就會越強,基金會把這些以殺戮來強化自己的人叫做“煉妖丹”……但是也并不是沒有其他的路走。
陽十分清楚,只要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不殺生,不放縱自己的任何一絲欲望,那么擁有的力量會比煉妖丹的人要強上很多。
所以他才無法原諒這些為了一己私欲去傷害他人的畜生,他們被怎樣殘忍地對待都是自找的。
“你他媽還以為你是什么正義使者嗎?”那男人冷笑。
“噯,我可沒這么想過,我這么做只是因為……”
陽英俊而沾著污垢的臉上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
“我樂意罷了。”
看著陽挑釁的眼神,那男人按下頸環(huán)控制器的按鈕,但是并沒有效果,他身邊的同伴站在了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放風,他剛剛想要大喊出聲,卻發(fā)現(xiàn)陽不知道什么時候掙脫了繩索的束縛,一口咬上他的手,頸環(huán)控制器帶著那男人手上的一大塊皮肉被撕咬下來,被陽嚼碎吐在地上,而陽長腿一踢,直接踢在他的后頸,巨大的力道讓他直接昏迷了過去。
放風的人不過站在幾米處遠,不過是因為樹林中比較暗,才讓陽有了些可乘之機,此刻他們也察覺到了不對,一邊大喊著那個昏迷的大漢的名字一邊往這邊跑來,給陽的時間并不多,但是這個大漢已經知道了控制器無效的事情了。
這人不能留著……但是讓他就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陽直接抓起這人的后領,他身上的傷不過是看著恐怖,但是實際上對他沒什么傷害,那副畫被綁在小腿上,他拿出來拉開。
他想試試能不能把活人放進去,睚眥必報可是他的本性,就這么讓人簡簡單單死了他心里可是會很不好受的。
面前的大漢瞬間消失,而畫卷上除了一堆雜物和曾經裝著尸體的木籠子之外,還多了那個昏迷的男人!
可以!他瞳孔一縮,這份大禮貼心到……讓他覺得有些汗毛直豎。
他討厭這種被人掌控的感覺……所以,制造點麻煩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他卷好畫,趁著夜色打傷了幾人,逃離了鳶尾花的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