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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離傷

第二十七章 釜底抽薪

玉離傷 辛云火火 2541 2018-12-16 18:20:00

  康玉清進宮安排在三日后。

  太子端坐在殿堂中央,大門拉開,陽光把一人影子拉的很長,他緩步走了進來,行禮問安,和玉翡郡主一樣禮數(shù)周全。

  只見他一身清淡素色衣襖,顯得愈加頎長高瘦,舉手投足中,自然流露一副文雅書生的模樣,讓人不自覺的多了幾分親近感。

  太子讓他起了身,賜了座。可他婉拒了。像是大戰(zhàn)前不敢松懈一般,康玉清堅持要站在殿中央能直視太子的位置上。

  太子感覺有些不安,他看了眼旁邊站立的李楷和趙寶江,可兩人臉上都無任何起伏。

  “殿下。”康玉清跪了下去,“草民此番進宮,只為一事?!彼p手捧上一個錦盒?!胺罡该?,將此物呈給太子殿下?!?p>  趙寶江鄭重接過來,送到太子面前。太子身子往后欠了欠,趙寶江順勢打開錦盒。里面并沒有什么駭人之物,而是兩枚小小的印章。

  可見到這東西,卻讓太子徹底怔住了。

  這可是,鎮(zhèn)北軍兵符和鎮(zhèn)北軍總帥帥印。

  鎮(zhèn)北侯什么意思?

  “殿下?!笨涤袂逵诌盗艘粋€響頭,“鎮(zhèn)北侯府滿門忠烈,偏偏出了一個不肖子孫康玉徹。如今他被囚,父親實在沒有臉面在執(zhí)掌鎮(zhèn)北軍。鎮(zhèn)北侯府有負皇恩,也不敢在保有帥印?!?p>  太子一時語塞,只盯著兵符,滿腦子轉不出個所以然。

  “還請皇上和太子殿下恕罪?!笨涤袂逵挚牧艘粋€響頭。

  太子求助的看著李楷,李楷朝他搖搖頭,竟也沒有開口。

  總的想辦法喘口氣,太子先讓康玉清落了座,又隨意問了幾句家常,算是緩了一緩。

  之前幾日和李楷盤算過多少可能,卻沒想到鎮(zhèn)北侯府出的竟是釜底抽薪這一招。

  這兵符和帥印,太子雖然一直籌謀著想得手,可如此境況,卻是個燙手山芋。

  “康二公子,這兩樣東西可不是能隨意交出去的。”太子把盒子一收,從殿上下來,親手交還到康玉清手里。

  康玉清身子一緊,又磕了個頭。雙手根本沒打算接?!暗钕滤∽?,殿下恕罪。鎮(zhèn)北侯府此番交接草率,實屬萬般無奈,望殿下看在家父病重的份上……”

  “鎮(zhèn)北侯病了?”

  “是,家父聽聞三弟已被囚禁,還沒來得及問緣由,就氣的暈倒了。三天三夜才醒過來。醒來第一件事便是交待草民進京。”

  “侯爺生病,曲道靈那也沒遞個折子上來,他這個巡撫當?shù)恼媸窃絹碓經(jīng)]規(guī)矩了。”

  “曲大人最近事務繁忙,難免有顧不全的時候?!笨涤袂逄ь^迎著太子的目光,客客氣氣的一笑,“家父身體正在逐漸康復,不敢勞煩朝廷操心。”

  事務繁忙這幾字明顯是沖著自己來說的,太子微微將嘴角向后一拉,僵硬的擠出一個笑容,“那就好?!?p>  “殿下恕罪,家父年事已高,如今又病倒。實在不敢勉強執(zhí)掌鎮(zhèn)北軍。”康玉清面色竟多了幾分愁容。

  “不是還有世子康玉通嗎?”

  “大哥他,自四年前傷了腿腳,落了殘疾,身子骨已然不如從前。如今走路都頗感費勁,哪還敢接下鎮(zhèn)北軍如此重任。”

  “我,我竟不知世子……唉?!碧訃@口氣。這康玉清還真不是一般唇舌,這一番說下來竟有些情真意切之感。

  要不是袁新剛在幽云城盯著這幾年,自己還真是差點要相信康玉清了。

  “望朝廷以鎮(zhèn)北軍軍務為重,委此重任給堪當之人?!笨涤袂逵职焉碜臃?。

  太子回望李楷一眼。見他朝自己點頭。

  “也罷,我先收回兵符,也讓侯爺安心養(yǎng)病。病好以后,我再來請侯爺?!?p>  “殿下睿智決斷,鎮(zhèn)北侯府謝殿下?!笨涤袂逯刂氐倪殿^。

  別的不說,這幾個頭叩的讓太子很是舒服,若不是先有準備,誰能逃得過這位二公子的巧言令色。

  “草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p>  終于等到這句,太子可算是能長舒一口氣了,這下輪到自己出招了。

  “三弟康玉徹……殿下能否看在康家諸位先烈為國為民的份上,從輕發(fā)落?!?p>  “三公子這個案子,還未審結,若是……”

  太子話還沒說完,康玉清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動起來。

  “草民罪該萬死,如此無理之請實屬萬死,殿下切莫記掛,鎮(zhèn)北侯府聽從殿下裁決?!?p>  太子目瞪口呆,一句話也不敢再接。

  李楷目送康玉清走出大殿,在陽光下慢慢變得模糊,由衷的感嘆到,“康二公子,不僅詩文了得,這嘴皮子功夫也厲害啊。”

  “這戲演的比他弟弟好多了。”太子看著錦盒里的東西出神,剛才這一場,自己算是輸了。鎮(zhèn)北侯府以兵符為賭,只要一個從輕發(fā)落。來求情的不過是一個草民,無論進還是退,他們侯府都可以有套說辭。

  “殿下準備把這帥印交給誰?”李楷這個問題問的關鍵,自己得趕緊找個人選接下帥印,否則消息傳出去后,還指不定會有多大的風浪呢。

  “你不是也同意接下這個嗎?那你怎么想的?!?p>  “鎮(zhèn)北軍不是分設左右將軍嗎?大帥不能行事,自然由左右將軍領軍了?!?p>  太子搖搖頭,“哪有這么簡單,這是戰(zhàn)時的規(guī)矩。再說了,這兩位將軍都是康家心腹,誰會接這個。”

  “那你打算給誰?總不會是何家兄弟吧?”

  “他們,給他們?nèi)f遠山軍,我都后悔了。要不是感念他們幫了我一次,我才不會……”

  “那你就把人家妹妹娶了,這也算是報恩了。何必折騰遠山軍的兄弟們。”

  “好了。說正事?!?p>  太子面有不悅,李楷有不敢再拿此事揶揄,只得轉了話頭,“那就按軍中輩分最高的來,定國公,黃玨……”

  “他?這么大年紀。去一趟幽云城,我都擔心他把半條命折在路上?!?p>  “我是說他兒子……”

  “那個敗家子?刑部宗人府還壓著他一堆案子,要不是看在他爹的面子上……”

  李楷對于太子不愛聽人說完話的毛病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他提高聲音,“我是說定國公另一個兒子,那個在鎮(zhèn)北軍中的庶子?!?p>  “他兒子?在鎮(zhèn)北軍里當差?”

  “據(jù)說是是個參軍了?!?p>  “趙寶江,去兵部取這個黃……”

  “黃鶴元?!?p>  “對,黃鶴元的履職經(jīng)歷?!?p>  趙寶江應聲出去,剛出了門又折返回來?!暗钕拢纹涔鈱④娗笠??!?p>  “還真是白天不能說人啊?!碧記_著李楷聳聳肩。

  何其光說是來拜年的,可虛話說了一通,又繞到了那些事。他要換掉遠山軍的大部分軍官。太子依舊拿擔憂軍中人心不穩(wěn)的借口搪塞他。

  不過,太子猜想他選這個時候過來,恐怕還想著另外一件事。

  “聽說,今日鎮(zhèn)北侯府的二公子進宮了。也不知微臣有沒有機會見一見這位才子。”

  “哦,何將軍來的不巧,他剛出宮。倘若何將軍想見他,也不難吧。他家宅子離你家大約也就一個路口?!?p>  何其光被李楷幾句話弄的十分尷尬,干脆不在掩飾自己的目的,“殿下,微臣是擔心康玉清進宮目的不純,怕他以鎮(zhèn)北軍要挾殿下釋放康玉徹?!?p>  “他,一介平民,沒這本事。何將軍不必擔心?!?p>  “可是,康玉清素來狡猾……”

  “何將軍多心了,他來不過是為了玉翡郡主婚嫁一事?!?p>  何其光被太子這么一擋,有些訕訕。呆立了一會才繼續(xù)說道,“殿下即將大婚,本該普天同慶,普天同慶?!?p>  太子似乎對他接下來打算說什么完全不關心,他已經(jīng)翻找起了桌前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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