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的局勢,楚亦蓉一目了然,也沒有要為難她們的意思,甚至都沒想見她們,只叫南星趕緊把人送出去。
兩個姨娘在院子里跟南星說話,楚亦蓉就坐在屋內看她的書。
片刻,南星回來,手里竟然多了一個紙條,很神秘地交給楚亦蓉說:“五姨太給的?!?p> 楚亦蓉愣了一下,把紙條打開,上面只寫三個字:“寒食節(jié)?!?p> 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何意。
南星最近受楚家兄妹影響,覺得楚府沒一個好人,先開口:“那五姨娘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沒準這是夫人挖的坑,故意讓她傳信的?!?p> 見楚亦蓉瞅紙條發(fā)愣,又拿手在她眼前晃晃:“姐,你說是不是???”
“不知道?!背嗳芈唤浶牡卮鹆艘痪?。
南星著急忙慌的:“連你也知道,那咱們怎么辦?楚夫人現(xiàn)在肯定狠透咱們了……”
她的話還未說完,楚亦蓉已經起身:“先看看吧,寒食節(jié)還有兩天呢。”
然而,當天晚上,楚府的正堂里就分外熱鬧。
楚玉瓊,楚玉瑯全部被放了出來,一起坐在楚家的飯桌上。
兩人一看到楚亦蓉出現(xiàn),眼睛都要瞪成烏雞了,狠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
楚中銘虛咳兩聲,又瞪了他們兩人一眼,才開始說話:“明日就是寒食節(jié)了,要祭先祖,禁明火,就先把你們兩個放出來,要是再趕惹事的話,寒食過后,就再關回去?!?p> 這話的意思,就是既往不咎了。
楚亦蓉心里冷笑,低頭吃飯。
關于寒食節(jié),楚中銘的安排是,后院一眾女眷,歸楚夫人安排,前院的小廝仆從則有管家安排。
此節(jié)在大盛朝是大節(jié),連宮里都要做禮,民間更是鋪排的厲害,尤其是像楚府這樣的,要禁明火三日,一應飯食都是提前做好的。
第二日一早,就有人給竹院送來了吃食,一筐饅頭。
南星起的早,在院里耍了一會兒,早就餓了,看到吃的伸手就拿,卻被楚亦蓉攔了下來。
把饅頭拎進了屋,掰開一個放在鼻尖上聞了聞:“下了藥,你還吃嗎?”
南星眼睛瞪的溜圓,憤怒之極:“這楚夫人也太惡毒了吧?三天只給我們一筐饅頭,竟然還下藥?姐,拿這饅頭去找楚老頭去,沒準也把她關起來?!?p> 楚亦蓉搖頭笑:“你啊,想的太單純了,這節(jié)是要祭祖的,后院又都是歸她管,她就是把天捅下來,這會兒也不會關起來的,過后就更不必說了。
而這饅頭里的毒,也不是致命的,就是讓咱們拉幾天肚子而已,到時候隨便扯個理由都能混過去的?!?p> 被她這么一說,還真拿楚夫人沒辦法了。
最關鍵的是,她肯定不只是送饅頭這么簡單,后面必定還有后招。
不過,令南星頭疼的卻是,肚子怎么辦?
一頓不吃,她還能忍忍,可要三天不吃,那沒準她就“嗚呼”一聲,去見先祖了。
而且竹院五六個人呢,難道都不吃嗎?
“姐,我去灶間看看?!彼龔囊巫由咸?,抬腳就要往外走。
然而,又被叫了回來:“不用去了,那里什么也沒有,你忘了要禁明火的嗎?夫人應該早想過咱們會去,你想她留東西給你嗎?”
此話一出,南星幾乎想徒手撕楚夫人:“這個毒婦,也太毒了吧?!?p> 楚亦蓉唇角掛著冷笑,用布把饅頭全部包好。
然后把暴躁的南星叫過來,俯耳說了幾句話,立刻見她熄火笑了起來:“這樣好,嘻……”
一個笑還沒完成,她的眉毛就又皺了起來:“可我們今日還是沒得吃啊,那不是要把我餓死?”
是啊,一個人不吃還好說,六個人一起沒得吃,這一大天也很難過。
楚夫人一定會把她們能想到的路,提前堵上了,這會兒出去找吃的,不但一無所獲,沒準還會引出別的事。
楚亦蓉不想先動,她要看看楚夫人的后招是什么,提前防范才行。
到了此刻,她幾乎是堅信,就算那個時候母親不是被她害死了,估計也受了不少她的折磨。
這么一想,又想起了五姨太的那張紙條。
她是在提醒自己嗎?
雖然沒什么大的作用,但這個友好的舉動,楚亦蓉還是領情的。
不過菊院里的兩位都是不受寵的,也不敢跟楚夫人作對,就是現(xiàn)在去找她,也沒有意義,沒準還會害了她們。
南星已經急的跳腳,尤其是現(xiàn)在外面都開始用早飯了,糕點饅頭的甜香氣,雖然不算濃郁,卻還是能飄進院里來,聞一下就會覺得自己更餓。
院里有丫鬟開始小聲“嘀咕”,外室侍候的人進來后,眼睛亂瞟,估計是在找剛送進來的饅頭。
要是不給她們吃,還真就變成了黑心主子,偏偏這事又不能喊明,不然還會讓楚夫人防備著。
楚亦蓉正愁著怎么把這一關過去,就見小紅走了進來。
她一向懂禮勤快,人也溫和,撇開是蕭煜的細作不說,真是一個好下人。
既是楚亦蓉知曉她的身份,此時也不能對她板起臉,問她有何事。
她開口直問:“小姐,外面的丫鬟都在說早飯的事,奴婢進來問一下,是不是院里的早飯出了問題?”
楚亦蓉與南星對視一眼,目光再脧回她的臉上時,已經非常嚴厲了:“是,不能吃?!?p> 小紅始終低垂著眉眼,聽聞此話,小心地問了一句:“要不奴婢去想想辦法?”
“不用,你好生在院子里侍候著吧?!?p> 楚亦蓉明確地拒絕她,第一是不想欠蕭煜的人情;第二也是竹院的門今日定然不好出。
楚夫人豈會想不到,她們會出去找東西吃?
既然都是她想好的,就照著她的做,就當竹院的人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都在里面啃那一筐毒饅頭好了。
把小紅一打發(fā)出去,南星就靠過來問楚亦蓉:“姐,這細作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這會兒都能跟你直接說上話了?”
話頭兒里竟然還帶著一點醋味,惹的楚亦蓉又笑了起來:“怕是外面早就傳消息給她了,這個身份既然都被我們知道了,也沒必要再裝?!?p> 南星歪頭看著外面琢磨:“要說寧王殿下也夠奇怪的,沒事在咱們這里安個樁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