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東籬的熱鬧,西域的街上略顯凄涼,風吹落葉過長街,竟是毫無阻礙。
難為這些百姓,守著這么一個貪心又無能的皇帝,還只能受著。
“姑娘要幾間房?”
“兩間?!?p> “小月兒不和我睡一間嘛?”顧聞錦的賤勁兒又上來了。
“我擔心我晚上會失手弄死你呀。”
“小月兒舍得嘛?”
陳宛竹微笑著懟他:“不想與非人生物談論這個問題。”
“真不會說話,討厭。”顧聞錦也不在意,還繼續(xù)接下去,簡直是把不要臉發(fā)揮到了極致。
一天不挨打就皮癢,這人沒救了。
為了形象著想,還是等沒人的時候再打一頓吧。
“主人,任務為重?!碧斓烙衷诖吣懔?!
“知道?!彼@是在拯救蛇精病,拯救蛇精病就是拯救世界,天道那個老古板是沒法明白的。
“轟隆——”天空傳來一聲巨響。
“咦,這是要下雨了嗎?剛剛天還好好的?!钡昀习逋饪匆谎郏÷曕止镜?。
這天道也忒小心眼了些,她又沒說什么!
有空就說教他幾句去,這老古板太不講理了。
“……”主人是真不怕還是假不怕?
后來陳宛竹一直以心情不好為由,在西域玩了好多天才去找欲箋。
一群啰哩巴嗦的生物。
某夜,正值更深露重,月隱星稀,陳宛竹又偷偷摸了出去。
之云:我是沒有辦法的,她自己非要搞得像個賊。
“你去哪?”
一個聲音突然從她背后響起,陳宛竹一個手滑,就把人摔在了地上。
“你這見人就打是什么毛?。 ?p> “那你別偷襲我啊。”
“我沒有!”
顧聞錦按上自己的手臂,這個女人就不能文明點嗎?
一瓶藥膏丟進他懷里,陳宛竹閃身隱入黑暗。
這么好的夜,最適合殺人放火了,怎么能因為一個蛇精病給誤了吉時。
“你又不等我!”
風吹散了顧聞錦的聲音,也一并被黑暗吞沒,兩人的身影消失后,西域的街,又如往常的夜,還是那般的靜。
西域皇宮低調(diào)但不平淡,如同西域的開國皇帝一般,遮蔽鋒芒卻又掩不住身上的光輝。
西域到了這一代,算是要廢在這任皇帝手里了。
上天總是偏頗的,可惜了。
陳宛竹走在一個宮殿里不禁咂舌,這謝憐是賣身求榮了么,瞧這里面,就差金山銀山都堆進來了。
“小月兒,大晚上的你闖別人的寢宮干嘛,你還小,別總想著那些不健康的事情,大老遠跑來這里就為了干這種事,你母妃知道了會心寒的,你…”
“閉嘴!”就你話多!
反正也是個炮灰,能掐死他嗎?
“不能,主人請你不要再有任務以外的奇葩想法,不然天道真的會劈你的?!?p> “他哪次劈我是假的了?”
之云默默當做沒聽見,又說不過她。
“顧聞錦,”陳宛竹走了兩步突然停下來,“里面人有點多,你去解決一下?”
顧聞錦委屈臉,他就是來充當打手的嗎?
“你等我。”
“等你哦?!标愅鹬裥Σ[瞇的給他比了個加油的手勢,還是先留著吧,這人也不是一無是處。
月亮一點一點的被云掩蓋,風漸起,夜微涼,耳邊不斷傳來聲響,而殿內(nèi)的人卻依然熟睡著,完全不知曉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越來越多的影子從陳宛竹身旁掠過,后者風輕云淡,似乎對自己被包圍一事毫不在意。
不過幾日,這謝憐也算是有些長進了。
陳宛竹輕輕搖動手里的扇子,面上一派柔和,多好的夜,就這樣被人擾了心情。
“熙微公主真是好膽量,區(qū)區(qū)兩人就敢闖進朕的宮里?!?p> “你在這里等著,我怎么能不來看望一下呢。”陳宛竹這樣說著,卻不轉(zhuǎn)身看他。
西域皇帝壓下心底的怪異,往那邊靠近了幾步。
人是他主動放進來的,一個黃毛丫頭而已,有什么好怕的,謝憐說得她那么可怕,不過是不經(jīng)嚇,他又不是孩童了,怎么會被一個黃毛丫頭嚇住。
現(xiàn)在她裝得再冷靜,等會兒不還是會被嚇得求饒。
“將斷月軍交給朕,朕還能饒你一命?!?p> “就怕你有命要,沒命用?!?p> “笑話,你以為朕是謝憐嗎?”
“哪有什么以為不以為的,你還不如她?!?p> 西域皇帝的臉黑了半截,抬手示意讓他們抓人。
陳宛竹垂眸含笑,待周圍的人靠近時,身形微動,瞬間不見了蹤影。
“一點小聰明,也能讓你得意成這幅模樣,你可真是個小睿智。”
聲音自他身后響起,西域皇帝猛然回頭,沒人!
他這才慌了心神,怎么會這樣,人怎么能憑空消失?
謝憐那個女人不是保證了萬無一失嗎!
明月?lián)荛_云層,光輝重新鋪灑在大地上,西域皇帝的臉逐漸變得扭曲,還帶著幾絲驚恐。
折扇的前端抵住他的喉,他隱約感覺到有一把刀要刺進他的脖頸,冰涼且染滿了血腥的刀尖,令人驚惶。
“你…你是什么東西?!”
“你以為呢?”
西域皇帝不敢說話,他明顯的感覺到了皮膚被刺破,血已經(jīng)在順著脖頸流下了。
“做人嘛,知足者方能得天眷顧,貪心者只有死路一條?!?p> “踏著鮮血得到的東西,總歸是要還回來的?!?p> “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做了不該做的事,還妄想主宰人世,真是可笑?!?p> “你不覺得你很悲哀嗎,只要我輕輕一推,你費盡心思得到的一切就都沒了?!?p> 陳宛竹一連說了許多,像是在憐憫,又像是在嘲諷,此時,她的眼里沒有世間萬物,只看到了所有的骯臟,滿是輕蔑之意。
“小月兒,你要的人?!?p> 顧聞錦從寢宮走出來,手里還提著一個半死不活的女人。
刀子利落的沒入西域皇帝的喉嚨,沒有絲毫的預兆,他瞪大了眼,似乎想從陳宛竹臉上看出什么,可他的念想落了空,人倒在地上,很快就沒了氣息。
陳宛竹收回折扇,血跡滴進折扇,被盡數(shù)吸收,不留一絲痕跡。
見他們的主子死了,周圍的人也無一敢動彈,剛剛的事,他們可都是看在眼里了,這個女人詭異的消失,又詭異的出現(xiàn),西域皇帝是什么德行他們都知道,他們不敢為了一個死人而去惹怒仙人。
“你把人弄死了?”
“沒有,她自己暈過去的。”
兩人正說著,謝憐突然尖叫起來,尖銳的聲音沖擊著眾人的耳膜。
這是中什么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