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買書

　　　　太陽升起，街上的人也多起來，偶爾也能看到馬車經(jīng)過。小販們也賣力的吆喝著自己的商品。

　　郭菲菲站在自己的小攤前，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有錢的坐著華麗的馬車，奴仆成群，沒錢的穿的破破爛爛，吃飯都成問題。無論什么年代，貧富差距都這么大。

　　街角的盡頭有三五個穿著破爛的乞丐，拿著缺口的破碗時不時朝經(jīng)過的人群喊幾聲，想要求得幾文錢吃口飽飯。

　　趙大虎看她一直盯著那幾個乞丐看，湊過來跟她解釋：“這些乞丐大都是從北邊洛州來的，四個月前，靠北邊七百多里的洛州城發(fā)生了地動，聽說有很多百姓家的房子田地都?xì)Я?。洛州的官府雖然積極賑災(zāi)卻也有很多人吃不上飯，就有一部分百姓一路乞討打算去京城。靈仙寺最近每天中午都會在山腳下那塊空地上施粥?！壁w大虎說著還指了一個方向給郭菲菲看。

　　隔著人群看的并不真切，只有一些朦朧的架子搭起來的類似現(xiàn)代簡單的棚子。

　　“那邊是什么？”“那邊就是靈山寺搭起來的棚子，十幾個棚子住了四十多個人呢。現(xiàn)在那些人基本就靠著寺里每天的粥和討得一些銅板過日子。”趙大虎說著，眼里還帶著些憐憫。

　　郭菲菲很疑惑，“那他們?yōu)槭裁床徽夜ぷ?？這些至少不用餓肚子。”

　　“他們都是外地來的，一般的掌柜都不用的。一是不了解這些都是什么樣的人，還有一個就是咱們這邊百姓都找不到活干，怎么可能讓這些外來的百姓搶走手里本就不多的活?！?p>　　說的也是，現(xiàn)在的百姓自己生活都不好，又怎么會顧及別人。世態(tài)炎涼，人心涼薄，這也都是人之常情。

　　趙大虎看著郭菲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自己嘆口氣搖了搖頭走回自己攤子前賣力吆喝起來。

　　郭菲菲又看向那幾個乞丐，覺得有點不對勁。四個人都是十五六歲年輕的男子，如果是百姓，不可能有這樣…怎么說呢。從他們的身上一點也看不出普通百姓的影子，倒像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戰(zhàn)士一樣。

　　可能是郭菲菲盯著他們看的時間太長，雖然離得有四五十米遠(yuǎn)，隔了不少行人，他們還是感覺到了。其中一個看上去應(yīng)該是頭的人，緩緩抬起眼斂，看到郭菲菲只是一個小女孩，微微蹙眉。他眼神微閃，低下頭若無其事的看著自己手里的破碗。

　　郭菲菲嘴角上揚，眉宇染色，好敏銳的感覺，果然不是面上表現(xiàn)出來的普通人。

　　“姐姐，鹵雞蛋很好吃，一定會有很多人買的?！毙渥颖蝗死?，郭菲菲低頭看著滿臉開心，還舔著自己嘴唇，滿臉回味的郭羽乾。

　　郭菲菲收回心神，拉起弟弟的手，“小乾要不要再吃一個？”

　　“不要了，小乾想買書?！惫鹎е约旱男∧槪錆M期待。

　　“好，那咱們趕緊賣完，然后就去書店。”

　　“嗯。”

　　郭菲菲走到桌子邊把鍋蓋打開，讓香氣冒出來，一吸引客人。

　　果然，不大一會就有七八個人陸陸續(xù)續(xù)過來，郭菲菲切了三個讓人品嘗。有很多人吃完都表示好吃，就是太貴。身上有點錢的人基本都買了一些。

　　郭菲菲說回家切開當(dāng)下酒菜也不錯，又有好幾個人都買了幾個。

　　半個時辰左右，所有的鹵雞蛋就都賣光了。還有聞訊過來的人都沒買到。郭菲菲表示以后每天都會來，他們才回去。

　　現(xiàn)在也就巳時末，也就十點半左右。附近的小攤販都羨慕的看著收拾東西的郭菲菲。在這擺攤的人基本都是呆到申時末，也就下午五點多。

　　賣燒餅的大娘雖然羨慕，不過更高興。今天是沾了郭菲菲的光，她的燒餅和米湯賣的的也很快，已經(jīng)沒剩多少了。今天可以早點收攤了。

　　趙大虎夫妻倆也很替郭菲菲開心，幫著搬了小爐子。

　　“大虎哥，嫂子，我和小弟先走了。明天見。”郭菲菲收拾好東西，將攤號牌還回去。

　　趙大虎笑著朝她揮揮手，妞妞也在母親懷里甜甜的沖他們姐弟笑著揮手。

　　郭菲菲點頭坐上牛車往東邊學(xué)院街的方向走去。

　　大概十分鐘左右就到了趙大虎說的學(xué)院街。這條街并不是很大，街面很整潔干凈，應(yīng)該是靠近書院，各種鋪子都有。

　　酒樓，布匹，糧食，應(yīng)有盡有。

　　郭菲菲花了兩個銅板把牛車放在街口一家專門看馬車的地方。牽著郭羽乾的手直接找書店。

　　很快來到一家名叫‘書香局’的店門口，這一看就是賣書的。

　　姐弟倆進(jìn)到書店，里面有一個五十多歲的儒衫老頭，正坐在柜臺里面看書，看到兩人進(jìn)來也沒有起身，只是和藹的對他們笑了笑。

　　郭菲菲環(huán)視整個書店，一共六排書架，上面擺滿各種書籍?？拷皯舻囊粋€書案上擺了很多宣紙。掛了一排毛筆和各種墨硯。

　　“掌柜的，請幫我拿一本千字文，筆墨紙硯也都要一些?！惫品贫Y貌的對柜臺里看書的老頭。老頭抬首用他有些渾濁的眼睛看著眼前的兩個孩子。

　　郭菲菲但笑不語，郭羽乾從進(jìn)了書店就一直在看書架上各種書籍。

　　“等一下?！崩先苏f著轉(zhuǎn)頭沖著柜臺后面的一扇小門喊道：“然兒，過來給人拿本千字文。”

　　“哎，來了爺爺?！甭暵湟粋€十四五歲的少女從后面走出。女孩女孩長相一般，生的清秀。

　　她走過柜臺直接進(jìn)到后面第四排的架子上拿了一本書遞給郭菲菲。

　　郭菲菲接過看了一下，直接點頭說可以。

　　“筆墨紙硯我也都要一點，拿普通的就好。”郭菲菲順手將千字文放到柜臺上。

　　女孩微笑著點頭，“好，請問宣紙要多少？”

　　“拿一刀就可以了?！?p>　　“好?！?p>　　“千字文三百文，筆墨紙硯一共五百七十三文，加起來八百七十三文。你給我八百七十就行?！崩险呖戳丝垂衽_的東西。打著算盤很快算出價格。

　　郭菲菲暗暗乍舌，這筆墨紙硯真夠貴的，還是最便宜的呢。古代果然是有錢人才能讀的起書。普通百姓誰舍得花錢買幾百文的書和紙給孩子。

　　拿出今天賣雞蛋的一前多個銅板，數(shù)了八百七十文給老者，旁邊老者的孫女也麻利的將東西包起來，遞給郭菲菲。

　　“多謝老伯。”郭菲菲接過東西，牽著小乾出門。

　　“爺爺，他們身上穿的都是粗布衣服，還有錢買筆墨紙硯，看那個男孩剛開始讀書的樣子，可。可是…”女孩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

　　老者捋著自己的胡須，接過孫女的話：“可是他們這樣吃飯都困難的人，能不能上起學(xué)堂都不一定，更別說以后走仕途是嗎？”

　　女孩不好意思點點頭，她知道不應(yīng)該背后議論別人的。

　　“傻孩子，讀書認(rèn)字不一定是要走仕途之路，咱們讀書不只是為了識字，更為了明理。況且那個女娃娃可不是表面那樣。爺爺敢說，雖然你比她大兩歲，但也不如她的…”老者頓住，只瞇著眼睛不再開口。

　　女孩等了半響，知道爺爺不會說了，也不多問。

　　“去練字吧?！?p>　　“是，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