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散去,身邊只有葉隆厚、葉開山和陳侯時。
葉潭正色道:“理事長,我感覺大戰(zhàn)可能會比我們想象中,來得更快,更猛烈。”
“哦?為什么呢?”葉隆厚道。
經(jīng)過這些天發(fā)生的事,葉隆厚不再把葉潭當(dāng)十四歲的少年了,反而是視之為可以商量事情,聽取重大抉擇建議的人。
“如果明天有大批來歷不明的人,攻擊洪家飯莊的話。我們必須立即,果斷與洪家聯(lián)手,出手滅掉刁家?!比~潭神色凝重道。
“情況真壞到這種地步了么?”葉隆厚神色凝重,葉開山也皺起了眉頭。與一個家族開戰(zhàn),真正到了殊死拼殺的地步,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次,雙溝鎮(zhèn)要面對的危機,甚至比與馮家的爭斗更兇險。
葉潭道:“現(xiàn)在說不清楚。我有種巨大危機來臨的壓迫感。刁狼向我出手后,更加確定了。
刁家要出手了,我們與洪家結(jié)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必須先下手為強?!?p> 還是那句話:我的仇人必須死,向我尋仇的人,更必須死。
刁狼乃至刁家要葉潭死,那他也不能坐以待斃。
雙溝鎮(zhèn)要謀求洪洲理事會一席之地,取刁家而代之最合適。
現(xiàn)在刁家都蠢蠢欲動了,更加不能遲疑。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種種因素證明,刁家準(zhǔn)備好了。
進攻便是最好的防守,所以無論于公于私,葉潭都希望雙溝鎮(zhèn)與洪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剪滅刁家。
“嗯。那要不要事先跟洪家溝通一下呢?洪家飯莊有所準(zhǔn)備的話,不會被打得措手不及。”葉隆厚道。
“沒必要。洪家傳承久遠,肯定有其生存之道。我們胡亂指點,反而不好。”葉潭道。
洪老七早就說過,洪家在等待一個契機。刁家磨刀霍霍,想翻身做洪洲的大佬。洪家何嘗不是早就洗干凈鍋爐,準(zhǔn)備將刁家一鍋燉了?
與葉隆厚他們商量好一些細節(jié)后,葉潭帶陳侯回山上。
“你家還有高手嗎?”路上,葉潭問道。
陳侯苦笑搖頭,道:“沒有。那天,除了婦孺,沒有成年男人逃脫。我爺爺最巔峰時只是玄階小成?,F(xiàn)在也老了?!?p> “你們沒有強者坐鎮(zhèn),如何能在野外生存?”葉潭瞪大眼睛驚愕問道。
“呵呵。你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陳侯訕笑,道:“在城外生存的,除了雙溝鎮(zhèn)這些有能力獨自立鎮(zhèn)的之外。還有很多人散居在城外山林之中,便是人們通常所說的野人。
野人沒有高大的圍墻防護,沒有強者依靠,還得防止猛獸襲擊。過的是連牛羊牲畜都不如的生活啊。”
葉潭愣怔住了,他在雙溝鎮(zhèn)長大,后來讀書,也是就讀洪洲最好的學(xué)校,而且周末往返都有“專車”接送。雖然沒有尚民子弟那樣風(fēng)光,但也是衣食無憂,安全舒適了。
他哪曾想過,城外竟然還有“野人”。
葉潭沉吟半晌,道:“我跟理事長說說,你們搬到南山來吧。這片山林,經(jīng)常有人巡視,大型猛獸都會被驅(qū)逐或被殺掉,安全很多。”
直接邀請陳家的人入住雙溝鎮(zhèn),葉潭沒那個權(quán)力,但讓他們住到南山,間接享受雙溝鎮(zhèn)的庇護,應(yīng)該沒問題。
“沒事。我們在城外生活了十多年,最艱難的時候都挺過來了。要搬過來的話,恐怕爺爺不會同意。他怕陳家有人庇護后,子孫喪失銳氣。報仇雪恨,重振家族更無從談起了。”陳侯正色道。
他的話不假思索便說了出來,顯然,陳家此前有過機會搬到更安全,有人庇護的地方,只是被陳侯的爺爺拒絕了。
“嗯。你有個好爺爺。”葉潭拍拍陳侯肩膀,沒再說什么,繼續(xù)往石洞走。
到得石洞附近,葉潭竟然發(fā)現(xiàn)柱子帶著幾人,正在洞口另一側(cè),大搞施工建設(shè)。
“柱子,這是什么情況?”葉潭上前問道。
“潭子回來了啊。這是開山叔吩咐的。在這邊建幾間房,大圣兄弟或我們想來山上陪你的話,可以在這落腳。這里轉(zhuǎn)過去,再走一段才到石洞。這樣就不會影響到你了?!敝诱f道。
葉潭了然,說到底,葉開山要防的人是陳侯,或者說還有葉潭將來可能再帶回來的朋友。他不想朔月刀冢的事被外人得知,而且這樣葉潭修煉時也不會被人打擾。
“嗯。好好弄。你和鐵錘要常來哦?!比~潭說罷朝石洞那邊走。
“大圣。猴拳譜已經(jīng)給了你,先自己琢磨琢磨。練功講究先粗后細再精。你先花幾天時間,熟悉其中的所有內(nèi)容。然后慢慢練習(xí)一招一式。等招式熟練后,再配合呼吸節(jié)奏修煉。沒問題吧?”
回到洞口,喪彪早已出迎,葉潭一邊與之嬉戲,一邊說道。
“沒問題。謝謝葉潭兄弟了?!标惡瞰@贈拳譜功法,心里簡直樂翻了,對于葉潭的吩咐哪會有不聽的道理。
“對了。葉潭兄弟,我想問一下,拳譜第一頁‘縷清’兩個字是什么意思?。俊标惡畲蜷_拳譜,問道。
“這個?。俊比~潭嘴角上揚,又開始憋壞水了,道:“反正你將它當(dāng)作生命中最重要,最不可褻瀆的名字就行?!?p> “啊!難道縷清就是那位將猴拳修煉到極致的至強者,齊天大圣?”陳侯驚呼,道:“太不可思議了,一位至強者,修煉猴拳的至強者,名字竟然如此,如此,如此有個性……”
“呵呵。我也不清楚,反正古籍上是這樣寫的。我只是按原樣默寫出來罷了?!比~潭聳聳肩,徑直往石洞走,末了還丟下一句話:“記得煮飯烤肉哦?!?p> “哦。”陳侯下意識答應(yīng)。他看著葉潭一手拿刀一手拿刀鞘進了石洞,總覺得怪怪的,甩甩頭,將注意力轉(zhuǎn)回拳譜上。
“縷清??傆幸惶?,我會追隨你的步伐,踏上強者巔峰的。希望你能成全我?!?p> 陳侯雙手捧著筆記本,小心翼翼放置一塊大石之上,恭恭敬敬鞠了三個躬。
“啊嚏?!焙橹蕹莾?nèi),甜美女生縷清,突兀間沒由來的一陣惡寒,打了個噴嚏。
原本一臉笑容的葉潭,轉(zhuǎn)身進入石洞那一刻,臉色立馬陰沉下來。
“旺財,之前朝我投擲短茅的人。你能秒殺他嗎?”葉潭對著刀鞘說道。
嘀嘀:“那人只是玄階圓滿實力,釋放全力的話,可以做到一擊而殺?!?p> “你怎么知道他是玄階圓滿實力?”葉潭好奇問道。
出手襲擊的人,且將他當(dāng)作刁狼,離得那么遠,葉潭連人影都沒見著,旺財在車內(nèi)同樣也“看”不見對方,怎么就了解得如此清楚呢?
嘀嘀:“我可以感應(yīng)方圓萬米的氣機變化,那人襲擊你的時候,距離你只有百多米。
他投擲短茅前,真氣激蕩,引發(fā)了身體附近氣機波動,我因此作出判斷?!?p> “靠,他投擲短茅前你感應(yīng)到了,為什么不事先給我示警???”葉潭跳腳,旺財這樣的態(tài)度太令人氣憤了。
要不是他天生靈覺強大,在遇襲瞬間感覺到巨大危機逼近,憑借直覺避險,恐怕已經(jīng)涼涼了。
嘀嘀:“沒有事先約定,不問自答,不符合邏輯?!?p> “好好好,大哥,旺財大哥你贏了。”葉潭對著刀鞘連連拱手,道。
說破天旺財是占理的啊,人家行事講究邏輯。
葉潭甩甩頭,平靜下來,道:“那我問你。聽著了哦,我在問了。你這樣前方位感應(yīng)氣機波動消耗的能量多嗎?”
嘀嘀:“我由全地晶材料打造。感應(yīng)氣機,自然而然。不需要消耗能量。”
“嘻嘻。好東西逼格就是高?!比~潭嘖嘖贊嘆。
如此說來,旺財簡直就是幅蓋范圍方圓萬米的陣地雷達了啊,而且是無能耗的。
葉潭思索一會兒,道:“這樣吧。我們做個約定,如果你感應(yīng)到,有針對我的氣機波動,第一時間通知我。暗號就是,通訊器連續(xù)急促響兩下,兩次,就是嘀嘀,嘀嘀。這樣響?!?p> 嘀嘀:“好。感應(yīng)到針對你的氣機波動,發(fā)出警示,‘嘀嘀,嘀嘀’?!?p> 與旺財聊完,葉潭開始揮刀臨摹石刻字。揮刀動作有模有樣了,但是沒有真正的功法參考,終究是野路子。而且他體內(nèi)尚未凝煉真氣,即使刀耍得再好也只是花架子。
想起那一支支激射而至,插進野外運輸車的短茅,葉潭心中逐漸煩躁。花架子永遠無法殺敵,沒有真正的實力,只能任人魚肉。
“你的命,我會不定時來取。你的命,我會來取。你的命,我取。你命我取……”刁狼的話不斷在腦海中回蕩,如魔音灌耳般,揮之不去。
兀自,葉潭停了下來,定定看向石壁,目光鎖定之處,赫然是“殺”字。
“鋼刀朔月,殺人無數(shù)。殺人無數(shù)。殺人。殺!”葉潭心中狂吼,“殺,殺,殺?!?p> “錚?!?p> 刀影揮舞,撇、點、橫、豎鉤、撇、點。左右劈砍,豎劈反刃倒旋,斜劈,刺!
書法化為刀法,刀氣凌厲,罡風(fēng)霍霍。
念由心生,葉潭第一次有這種念頭,必殺之!江湖無情,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殺!撇、點、橫、豎鉤、撇、點!同一個字,每寫一遍的感覺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