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織星并沒有如她所說的那般回家了,鬼使神差般的她將車開到了方奕然家樓下,然后,發(fā)呆。
她也不為什么會將車開到這里來,也許是因為太想他了,畢竟這樣的事重生前她也做過不少次。
那個時候她總是會將車停在她此時停著的位置,有時一待就是一個晚上,只是那個時候她等在那里是毫無意義的,因為那個時候的他已經(jīng)搬離了這里,她不可能會遇見回來的他。
一開始是因為不知道,后來知道了,她依然還是會將車停在這里。
就仿佛此刻,按照李織星的記憶,此時的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搬去他的新住處了,那公寓里已然不會有他的身影了。
李織星抬頭朝他所在的樓層看去,瞳孔卻陡然一縮——
他公寓里的燈……是亮著的!
他還沒有搬走?
怎么會還沒搬走,在她記憶里他的確已經(jīng)在前兩天就搬走,李織星記得很清楚,所以她不覺得是自己的記憶出現(xiàn)了問題。
那么是新住戶住進(jìn)去了?
這未免也太快了些。
結(jié)果究竟是怎樣的,李織星覺得自己很有必要上去查探一番,如果是新住戶的話她就說她找錯人了,如果是他的話……是他的話……
李織星心里跟揣著一只活蹦亂跳的小兔子一般,在那里蹦跶個不停。
她與方奕然已經(jīng)好多天都沒有見過面了,就連手機(jī)上簡單的聯(lián)系問候都不曾有,李織星摸不清方奕然的態(tài)度,所以不敢再貿(mào)然出手,再加上知道他過幾天要搬家了,所以她這才刻意的避開了他。
可現(xiàn)如今看來,如果方奕然真的沒有搬家的話,事情一次次與自己的記憶出現(xiàn)了偏離,李織星找不到任何理由讓自己還駐足不前。
這樣的變故便已給足她勇氣,讓她不畏任何艱險的走向他。
按響門鈴的時候,李織星的心跳都是亂的,她心里自然是希望打開門的人是他,因為那樣意味著她與他之間又多了份可能性,可與此同時,李織星又怕自己再次受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可李織星哪里只是一朝被咬?
如今的她都可以說是千瘡百孔了,這也就是她重生之后心里雖然還是住著那個人,卻不敢再次輕易的接近他的原因。
這個男人絕情起來有多么令人絕望,李織星是比誰都清楚的。
在李織星胡思亂想之間,面前的門已然被打開,已經(jīng)從監(jiān)控攝像屏那看到李織星的方奕然這會正站在那被打開的門后,一瞬不瞬的盯著此時同樣在盯著他看的李織星。
李織星腦袋里“轟”的一聲,跟炸煙花似的,讓她有些頭暈?zāi)垦F饋怼?p> “李經(jīng)紀(jì)?”還是方奕然這個依然生疏的稱呼拉回了李織星的神智,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李織星的心態(tài)問題,此時這聲“李經(jīng)紀(jì)”聽在李織星耳朵里也有了些不同的意味。
李織星想也沒想的就問了一句:“你怎么還住在這?”這是此時的她最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
方奕然:“?”方奕然卻有些聽不懂李織星的問題,什么叫他怎么還住在這?如果他不住在這她這會上來是想要找誰?
李織星繼續(xù)問:“你不是要搬家嗎?”
方奕然眸中快速的劃過一抹訝異,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這次他聽懂了,卻更糊涂了,“之前的確是有過這個想法,但是現(xiàn)在不想搬了。只不過,這件事我沒有跟別人說過,李經(jīng)紀(jì)你怎么會知道?”
“我、我猜的!這世上還有誰比我更了解你嗎?”李織星隨便扯了個借口,忍不住用舌尖輕輕的舔了舔唇瓣,緊張中又帶著幾分不確定的追問道:“所以你是……之后都不搬了嗎?”
方奕然“嗯”了一聲,“不搬了?!?p> 李織星下意識的問:“為什么?”
這一次方奕然沒有立馬回答她,他的目光輕輕的落在李織星水潤的唇上,隨即便轉(zhuǎn)開看向別處,將問題拋回給了李織星,“你覺得呢?你不是說這世上你最了解我嗎?”
李織星一噎,再次感受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有多么憋屈,而這一次是最憋屈的一次!
似是李織星的表情實在是太過于精彩了,方奕然看了半晌終是不忍的替她找了個借口,“這里挺好的,沒必要搬。”
只是這樣的回答卻不是李織星想要的,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慶幸,李織星干癟的回道:“是、是嗎?”
方奕然看著一直站在門口的李織星,今天的她穿著一身酒紅色長裙,如同一朵綻放的玫瑰,這是方奕然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她。
如果方奕然是懂得浪漫的人,這會應(yīng)該要夸她一句“她今天很漂亮”,可他不是,他所能想到的唯一一件能與她一起做卻又不是工作的事便是——
“要一起喝一杯嗎?”
李織星猛然抬頭看向方奕然,不明白話題是怎么跳到這里來的,在看清方奕然眸中的認(rèn)真之后她連忙有些許慌亂的擺手,“不不不不不不用了!我喝酒容易誤事!”
李織星不說還好,這么一說上次那一幕浮現(xiàn)在腦海里了。
李織星不知道方奕然有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想起上一次她占他便宜的事,反正她是想起來了,于是乎想起來的李織星臉上開始發(fā)熱,就連耳尖都開始紅了起來。
她是不知道方奕然是怎么想的,看起來像是忘了上次那件事,亦或者他根本就是不在意?不然怎么會在那件事發(fā)生之后還能這么悠然自得的邀請她去他家里喝酒?
但無論方奕然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如今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攔她向前的腳步了。
李織星決定了,她一定要讓這個男人成為她的!
一世不行,那就兩世!
兩世不行……不行也得上!
“我先走了!”留下這么一句有些氣勢洶洶的話,李織星轉(zhuǎn)身就走。
與上一次不同的除了她的心態(tài)之后,還有——
她是坐電梯離開的……
方奕然是目送李織星離開的,他沒有挽留她,只是在電梯門關(guān)上的瞬間,他的嘴角若有似無的往上勾了勾。
她,又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