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老族長此時拜訪是特地來祭奠我父親的嗎?”
走入禮堂的希堯發(fā)現(xiàn)這一行人似乎并沒有行禮上香之意,反而自顧自坐在了主位的椅子上一副鎮(zhèn)定自若反客為主的態(tài)度,便忍不住開口詢問起來。
任誰看這都不是來拜訪祭奠老爺子,而是要給金府一個下馬威的樣子!
面對希堯的發(fā)問,老族長依然從容,他將雙手都放置在自己的手杖上,緩慢的眨動眼睛。人人都在期待這位老族長說話,于是周圍安靜的像沒有人存在一樣……
“此次我一行人來到金府,確實有兩個目的。”老族長語速極慢。
眾人都沒有插嘴,大家都等待老爺子的下一句話。
“目的其一就是來拜祭一下你爹這個混小子,年紀輕輕就離開了族人獨自在外闖蕩,這些年都沒個消息?!崩献彘L端起茶杯,輕輕吹走熱茶的香氣。
白陵喬雖然沒有進入廳堂,但是消息卻清楚的傳遞進她的腦海之中。自從做了神仙之后,就連耳力都不同凡響,就算隔著一堵墻和幾棵樹都能聽得真切。
不過像這個老頭子這樣也太沒禮貌了,人家爹剛剛過世就過來百般羞辱,稱呼人家老爺為混小子,并且一點都沒將希堯這個一家之主放在眼里。
“其二,便是解決一些你爹還在世之時留下的一些隱患。”老族長將目光放在庭院中,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外面的風(fēng)景,然后抿了抿茶。
“您說的可是院中那棵鬼柳?”希堯拋出試探性的一句話,如果說這一行人此行要解除一個隱患,那么除了院中那棵邪門的鬼柳,還能有什么其他東西嗎?
“鬼柳?原來你爹將那種邪性無比的東西種在了自己家的院中!想必這些年府中總是不太平吧!”老族長忽然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像是對希堯的話感到驚訝。
這一聲可不得了,希堯自從在一年前從信中得知鬼柳的事情,便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好不容易在近些時日,看到那鬼柳有逐漸衰敗的勢頭這才緩了緩。但希堯可沒有想到這位老族長看著這么冷靜坐得住的一個人,現(xiàn)在當著大庭廣眾就說出了這句晃動人心的話來……嚇得希堯直接變了臉色,他匆忙抬起頭看了看周圍的下人,示意他們趕緊退下。
幸好在金府當差的小生們個個都機敏聰慧,看到主子變了臉色,大家便紛紛退了下去,就連身上的一根毫毛都不敢指向屋內(nèi)。
“家父的事情我本沒有多問,在家父生病之后,那棵鬼柳便有漸漸干枯的樣子,家中也沒有其他怪事發(fā)生,只是沒有想到就在三天之前,那柳樹似乎又活了過來……”希堯說道。
“又……活了?”中年大叔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倒是那位老族長卻依然安然自若。
“是,多虧有風(fēng)水世家的白姑娘賜符于鬼柳,這才抑制住這東西的邪性?!毕蛳氲桨琢陠痰臅r候總是帶著笑容。
在希堯說到白姑娘和符紙的時候,老族長的神情似乎有些微妙的變化,但那只是一瞬間而已,他馬上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談?wù)撈鹆鴺涞氖乱恕?p> “那棵樹在宅中多年,怕是已經(jīng)成了妖魅之物,若是讓它繼續(xù)生根在此,過不了多久金城也會成為一片修羅場?!崩献彘L捋著自己花白的胡須若有所思。
“可在下試過不少方法,無論是砍、燒還是刨土挖根都不能將它消滅,到后來更是誰人都不敢去管那棵鬼柳,這該如何是好?”希堯的臉上寫滿了愁容。
“你不必擔(dān)憂,我等既然來此,便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鬼柳本是族中的一棵神柳,因為滋養(yǎng)方式不同導(dǎo)致它入妖成魔變得越來越有邪性,只要將做法的時日增長,那么我們就可以萬全消滅柳樹!”中年大叔搶先一不要開了口,聽這語氣倒像是志在必得的樣子。
“既然如此,還需要些什么盡管告知希堯,在下竭盡全力?!?p> “你一個小毛孩子能準備什么,這些日子你就收拾收拾東西出府去住,等這害人的鬼柳一除,我便派人告知你。”中年男人擺擺手,他似乎懶得和希堯廢話,字里行間都有打發(fā)希堯的意思。
“這……”
“你若不放心,派個不怕死的下人跟著我們,我們辦完了事情便讓他通知你不就得了?這個人也可以隨時出入府中你看可行?”
“可我府中之人都怕那鬼柳……”
“這還不容易!今日不是有個丫頭犯了事,本要交給衙門的,若是你叫她將功贖罪,事成之后不再追究今日之事不就可以了嗎?”中年男人再一次打斷了希堯的話。
三月春剛好是風(fēng)季,這些天總會有些風(fēng)使者下凡放風(fēng),此刻金府的院中就來了那么一陣小風(fēng),它吹動著地上的花花草草,也吹動力已經(jīng)枯萎的鬼柳。
“看來這些人還是忍不住,露出了馬腳啊!”
“什么馬腳,明明是狐貍尾巴?!?p> “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哪天被那個小心眼兒是天妃聽去了,她一定治你個污蔑狐族之罪。”
“我可不怕她!”
只見墻角的白陵喬拿著一片小綠葉一陣嬉笑,全然忘記了自己此次到金城的目的。眼下的這個發(fā)現(xiàn),不過就是成為白陵喬與魘娘八卦的話題而已。
“說正事,如果那些拘魂族的人靠近了鬼柳,你就想辦法將他們困在殘缺的八卦陣內(nèi),就算再厲害的人一時半會兒也逃不出來?!?p> “好。”
白陵喬將小葉子裝進自己新縫制的口袋中,其實說是新縫制的,倒不如說白陵喬自己用仙術(shù)給衣服上憑空變出一個口袋。雖然不知道那些神仙平日里袖口不知怎樣藏的下那么多東西還看不出來,不過凡人在袖子里攜帶東西那真真是不方便,導(dǎo)致袖子沉重不說,東西沒準兒還會甩丟,一點都比不上白陵喬設(shè)計的這款胯部開口的小兜兜,優(yōu)點就是賊能裝。
金府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搬離了出來,府中剩下的也就是這個神秘的一族和昨日毒殺白陵喬的茉兒姑娘。誰都沒想到一向柔弱膽小的丫頭茉兒竟然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了留在府中的事情,這無形中不正好是暗示了些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