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順著這樣的想法,繼續(xù)往下想,自然而然的,我注意到了死者的仇人,那個逃跑了的負(fù)債人。”
說到這,丹尼斯基本上就把該鋪墊的說的差不多了,接下去幾乎全是他的直覺,也可以說是他個人的妄想,他長出一口氣后,望著車窗外一旁馬路上飛馳而過與他們逆向而行的蒸汽車,休息了一會,仿佛做了一番決心后,才繼續(xù)說道。
“然后,我發(fā)現(xiàn)了這六件案件的又一個共同點,這六次案件,全部都有失蹤失聯(lián)的人。”
坎雷爾一愣,他明白了丹尼斯的意思,也許第二件案件的受害人,是那個失蹤了的負(fù)債人,而他們昨天發(fā)現(xiàn)的那名死于刀傷的死者,只是兇手為了掩飾真相而多殺了的一個人。
可這樣的想法實在太過天馬行空不走尋常路了,太不可讓人接受了:“你又怎么能確定那個失蹤的家伙不是兇手呢?萬一那個家伙真只是單純的畏罪逃亡失蹤呢?”坎雷爾半信半疑地問道。
“因為昨天我們看到的那個流民,根本就不可能是那個酒鬼殺死的?!钡つ崴挂灾鴺O其肯定的語氣下了一個警方都不敢下的結(jié)論。
還未等坎雷爾的反問出口,丹尼斯便解釋道:“你也去了那個酒鬼的家里,我們也看到了那個酒鬼家門的鎖,你還記得嗎?”
坎雷爾仔細(xì)回憶起他們當(dāng)時坐在車子后座觀察的那個鎖的樣子,回答道:“很老舊,還遭到了暴力破鎖的破壞,哦,對了,鎖孔插鑰匙的地方布滿了刮痕?!笨怖谞栂氲搅诉@樣一個細(xì)節(jié),但他仍不明白丹尼斯的意思。
“我告訴你,任何一個沒有酗酒吸毒習(xí)慣的清醒人他家的鎖孔都不可能有那樣多的刮痕,有那種刮痕只能說明家主人開家門的時候大多數(shù)情況下是不清醒的,而且他們因為惡劣的生活習(xí)慣,手會非常抖。”丹尼斯煞有其事的分析道,雖然聽上去好像有些邪乎,但也的確有那么幾分道理。
“你還記得薩米爾說那個死者是怎么死的嗎,被一刀精準(zhǔn)的刺穿了心臟,從死者的肋骨中準(zhǔn)確找到夾縫擊穿死者的心臟,你覺得一個手抖的酗酒工人,能做到那種事嗎?”的確如此,坎雷爾意識到,也許丹尼斯真的就是最接近真相的那個人。
“也就是說,兇手隱藏了六具尸體,而這被藏起的六具尸體很可能,都并不死于刀傷。“
“兇手正是以此混淆了大家的想法,隱藏了真正的殺人動機?!笨怖谞栄a充道。
“對,沒錯,從動機上來講,這起案件從來就不可能是一起謀財害命的案件,昨天的案發(fā)現(xiàn)場屋內(nèi)雖然非常凌亂,但是我注意到死者家的陽臺卻整理得非常干凈,說明死者是個很愛干凈的人,而沒有通水從樓底便斷了的水管告訴了我,他們那整棟樓都停水了,也就是說死者家中的凌亂只是因為死者無法清潔個人衛(wèi)生而造成的,我們進入死者樓上家的住戶時同樣也看到了凌亂堆放的衣物,這兩條線索讓我排除了兇手為財殺人的可能,而不是杜蘭督察所說的那樣理所當(dāng)然缺乏依據(jù)的排除方法?!?p> 丹尼斯肯定了坎雷爾的補充,并繼續(xù)分析道。
“而從仇殺的角度去思考,也很不合理,首先就是最可能殺死死者的受害人的負(fù)債人也死了,難道他們兩個一個酗酒住地下室,一個住在公寓中愛干凈的兩個明顯生活的世界都截然不同的人,有共同的仇人嗎?也許有,但至少在我看來很不合理,所以我也排除了這是一件仇殺案的可能?!?p> “而這一切都排除了之后,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丹尼斯對于自己想法的闡述,戛然而止,剩下的話,懂的都懂,而且還不能說出來讓還在前座的開車的出租車司機聽到。
那就是坎雷爾最早排除的一種可能——血族所殺,血族作案??怖谞栕匀灰裁靼走^來,而夜間行動也很契合血族的行動習(xí)慣,似乎這六個案件,不對,應(yīng)該是七個案件的一切都接了起來。
“當(dāng)然,我說的不一定對,也可能沒我想得那么復(fù)雜,所以我說,只要我證明了我的猜想的正確與否后,如本次案件不是血族作案后,我們立馬撒手不管,畢竟那就是我們職責(zé)之外的事情了?!蓖怖谞柮┤D開后復(fù)雜敬佩的目光,丹尼斯連忙強調(diào)道,一切還未塵埃落定呢,現(xiàn)在可不是確定結(jié)果的時候。
“可我還是有一點想不明白,為什么兇手可以進入每個受害人的家中,而不被提防,簡直就像透明的一樣,這沒有道理啊,無論兇手是不是血族,他都應(yīng)該沒有這種能力啊?!笨怖谞枆旱椭曇簦瑔柕?,他真的除了塞瑞亞,再想不到另一個人能做到這點。
難道塞瑞亞是個血族嗎?坎雷爾忽然想到,之前他們之間達成協(xié)議的那天晚上,塞瑞亞問過他為什么討厭血族的問題,那時,那個總是笑嘻嘻的紅色女孩的眼中,泛著嚇人的寒光。
“不,我的想法是,兇手,那個血族,有著一個可以讓他進入受害人的家中而不被排斥的身份,是那個身份,讓他得以自由地出入每個人的家?!钡つ崴雇鴵u晃著的汽車底部,用著不確定的語氣說道。
“自由得像個幽靈?進入任何人的家中都不被排斥?有那樣的身份嗎?”坎雷爾疑惑地問道。
“我們面前就有個有這樣身份的人,只不過他沒那么厲害,但他與任何人接觸,都不會被人排斥?!钡つ崴拱毫税侯^,示意正坐在前面開車的出租車司機,確實,只要他想,他這樣的身份可以與任何人接觸不被排斥,只要他去那個人的家門口等著那個人叫出租車的那天。
“那,到底那個犯人是什么身份呢?”坎雷爾想了想,卻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像短路了一樣,除了丹尼斯說的眼前這個出租車司機的職業(yè),一時間,他再也想不到任何身份能有這樣的能力了,只好繼續(xù)問道。
“我也不確定,我現(xiàn)在只是有個猜想,等我們到了地方,驗證完我想的事情,才能和你和盤托出,這件事,需要慎重一些?!钡つ崴灌嵵氐卣f道。
身份?不,也許是異能力呢?坎雷爾想到他與塞瑞亞見面的第一夜,莫名睡得像死人一樣的丹尼斯,背后不禁滲出冷汗,到底要怎樣破解那種力量呢?坎雷爾至今毫無頭緒。
“到地方了。”在出租車司機沙啞的聲音中,小黑車停了下來,坎雷爾透過玻璃,朝外望去,眼前是一棟雄偉高大的再特別好認(rèn)不過的建筑,北城貧民窟白教堂。
到底丹尼斯想在這證明自己的什么猜想呢?坎雷爾疑惑地想到,畢竟他們可只來過這個地方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