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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龍凌極境

第六十四章 妖霧初起

御龍凌極境 魎歌 3332 2019-01-29 09:41:16

  片刻之間,鍋內(nèi)已是滋滋作響,那兩塊厚厚肉塊此時由高溫而炙,周身那些如大理石般的紅白紋路漸漸轉(zhuǎn)成了棕褐之色。

  阿水瞧見這備與觀禮臺諸位貴人的牛肉果然質(zhì)地極是上乘,心中不由更喜,卻不敢怠慢了半分,每隔了十數(shù)息,便將肉塊小心轉(zhuǎn)上一面,小心瞧著那些油脂如雪而化,盡數(shù)沒入了肉身之中,便如這般轉(zhuǎn)了兩三輪,這兩塊厚實牛肉已被炙的周體呈焦褐之色。

  “成了!”

  阿水一聲輕笑,便取了兩個干凈碟兒將肉盛了起來,端在手中轉(zhuǎn)了個身,卻瞧見寶藍似一動未動,站在那處,只是瞧著他發(fā)楞。

  “你呆那干嘛,不是說了讓你收拾收拾桌子的嘛?”阿水奇道。

  “我,我不會?!睂毸{有些尷尬,小臉通紅。

  “這……”阿水這才想起了這位小姐出身,以她身份,怕倒是真的從未做過這些繁瑣事兒,自己卻是忘了這茬。

  “無妨,這桌子也挺干凈了,就這么招吧?!?p>  他啞然一笑,也不介意,把兩盤肉排放在桌上,手指一陣微顫,凌空處便將這肉排整齊切成了十數(shù)個小塊,又從懷間掏了幾根牙簽插于肉上,這才撫掌滿意一笑。

  寶藍湊近一瞧,只見這肉排外表早已是焦褐一片,切口內(nèi)卻是色澤桃紅,極為艷麗,不由疑道:

  “外面看著有些烤的過了,里面的顏色卻真是好看,不過我瞧著里面隱隱還帶著些血紅之色,這算是熟了么?”

  “這法子,是我從本怪書上學來的,那書上說牛肉極易老,需如此料理,才能鎖住內(nèi)部那些汁水,倍增風味,我可是想著你是頭次吃這玩意,特意已經(jīng)弄成了七分上下熟度,且放心吧?!?p>  寶藍瞧著這肉色本極躊躇,聽阿水這一番話,卻是毫不猶豫:

  “你說的話,我都相信?!?p>  說罷這姑娘便輕輕捏著牙簽,挑起了塊牛肉放入嘴中細細咀嚼起來,阿水只瞧見她一雙眼愈來愈亮,臉上笑意漸起。

  “好吃的!”

  寶藍嚼了許久,才咽下了這小小塊肉,贊不絕口道:

  “這肉有什么名兒么,看著做起來極簡單,細嫩多汁不說,仔細嚼著,還有層出不窮的各種滋味交疊,真不簡單。”

  “聽說是道極西菜,那些金毛鬼書念得少,便直接把這東西叫做牛排,坐下慢慢吃吧?!?p>  阿水見這姑娘沒下人伺候,便連椅子都不知搬來給自己坐,心頭暗暗好笑,忙替她搬了張椅子,自己也尋了個高凳,兩人相對而坐,各自取了些牛肉細細而嚼。

  “聽說除了大梁以外,那些番人都是茹毛飲血,沒想到卻被他們用如此簡單法子烹制出了這等美味,你快點吃,大凡美味,涼了都不好吃?!睂毸{連嘗了兩小塊牛排,一臉滿足之色。

  阿水瞧著她臉上此刻艷若桃李,不由想起了秀色可餐四字,心頭不由一蕩,忙正了正色道:“那些可是謠言,書上記載,那些極西人也有自己禮儀,甚至不輸大梁。”

  “他們又有什么禮儀?”

  寶藍正自從懷中取了塊香巾出來細細擦拭嘴角,不知是這屋內(nèi)太熱還是別的緣故,滿臉緋紅處,那極好看的細小鼻尖已滲出了些許細汗,此刻一雙黑白分明的瞳忽閃忽閃,只瞧著對面這少年,滿是好奇之意。

  “又來!”

  阿水只覺一股酸麻之感又由頭至腳走了一遭,忙輕撫了撫了有些脹痛的胸口,心道小爺也是大風大浪大花叢里走過的漢子,怎么這尚海城姑娘隨便拋個眼神,都能把自己搞的神智迷離,莫非這丫頭是妖精變的不成?

  他平復許久,這才勉聲道:“比如如今已近夜晚,我們又在吃這道菜,理應點上根火燭置于桌中,再盛葡萄美酒佐餐,才算是合了他們就餐之儀?!?p>  這廝心頭躊躇間,終于未提起書中于這燭光夜餐,又有一項特殊說法。

  寶藍此刻已理凈嘴角,眉頭微皺之間,想象了下阿水描述的那場景,輕笑道:

  “那樣擺設,倒似確實不錯。葡萄美酒家中倒是不少,我爹爹雖有教我些鑒別之法,可我自己不喜,他也不許我喝,至于這火燭嘛。”

  寶藍嫣然一笑,自懷中取出了個繡花包兒,又從里面取出了個細短潔白之物朝阿水晃了晃。

  “平日里這香燭總是阿寧帶著,今日她備著我需出行一日,身上放不下那么多物件,倒由我攜著。”

  阿水愣神半晌,卻沒想到自己隨口一說,這大小姐卻真的帶著香燭,忙接過點上,又滴了幾滴蠟油于桌上,把這根香燭便立在了兩人之間。

  一時之間,這本有些柴火雜亂氣息的伙房內(nèi)頓時有股花草熏香彌漫,那燭頭搖曳更把屋內(nèi)照的暖亮了幾分。兩位小朋友頓覺得這物一著,屋內(nèi)氣氛便忽然有了些變化,一時之間,目光皆投在那燭頭之上,再不敢抬起半寸。

  過了許久,阿水才喃喃道:“這蠟燭好香?!?p>  “是月季的味道?!?p>  寶藍應道,不知為何,聲若蚊蠅。

  “?。俊?p>  阿水似沒聽清,抬頭望去,卻見那閃爍燭光之后,寶藍那張原本就極動人的臉龐,已被映的明艷不可方物,那雙深不見底的漆黑瞳里,更有了如水般的晶亮閃動。

  “公子?!?p>  “公子,你身體不舒服么?”

  “沒,沒什么,我臉色有什么問題么。”

  阿水終于緩過神來,只覺臉上有些發(fā)燙。

  寶藍左右瞧著他臉上,一臉憂色:“紅的著實厲害,莫不是染了風寒?”

  “沒事的,我修為還行,平日里到不怕什么風寒。”阿水尷尬道:“再說了,這天氣極好,哪里又有什么寒氣。”

  他目中帶笑,便望向窗外,眼神所向之處,卻再也移不開來。

  寶藍瞧他神色有異,不由轉(zhuǎn)頭望去,只見窗外不知何時,已成了灰蒙蒙一片,似有大霧而起,疑道:“剛才日頭還極好,怎么便起霧了?!?p>  “你在屋內(nèi)先別動,等我出去…”此刻阿水臉上卻盡褪去了那些紅色,只留了些冰冷之色:“后面那堵新砌的墻,破出去求援,我盡力幫你拖著?!?p>  “出什么事了?”寶藍心中一驚,不知為何這少年竟說出這等話語。

  “這霧有些來歷,若在霧內(nèi)動手,便是動靜再大,外面也察覺不到,現(xiàn)在也不是細說的時候,你依我話便是了?!卑⑺捴袛蒯斀罔F,卻無半點商量之意,緩緩站起身來,卸下了背上的那口布袋,便邁步推門而出。

  屋外早已不復了先前那晴朗模樣,舉目處濃霧彌漫一片灰白,便以阿水此刻的眼神,也只剩十數(shù)丈可見之域,他眼角掃處,已瞧見有數(shù)位頭戴斗笠,身著灰色蓮衣之人,于那霧中站了個掎角之勢,于原地紋絲不動,腳下皆放著個偌大古怪葫蘆,那些古怪之霧,便是從這些葫蘆中四散而起。

  這些人最前處,有道熟悉身影好整以暇轉(zhuǎn)過身來,似已等了他許久。

  “是你?!卑⑺娴?。

  這人一臉淡然,卻是那位在場間于無聲處救了陸步惟一命的布衫書生,他瞧見阿水出門,上下打量間,微微點了點頭:

  “早就到了此間,見兩位相處甚歡,不忍打斷。若覺得掃興,大可回去再敘上些話兒,我等絕不打攪?!?p>  “這妖霧可極難采集,閣下費了如此大代價將此間籠了起來”

  阿水抬頭望了望遠處模糊里還有身形錯落,復道:

  “足足籠了四五十丈方圓,這耗費之巨,我是不敢想了,難道布置了這等危局,卻甘心等著我倆在屋內(nèi)拖到這霧散去?”

  “我說了,只要你愿意,絕不打攪?!?p>  阿水一愣,瞧見這布衫書生似覺多說無益,竟是背過了身去,似乎真沒什么動手打算。正欲再發(fā)問之間,卻聽到身后一道腳步聲急進,寶藍的聲音已在耳邊響起:

  “這位先生,在下是極宗弟子,不知道先生施了這霧困住我二人,意在何為?”

  少年心中大驚,忙回頭道:“怎么不跑,這些人可不比武斗那些草包,厲害的狠了?!?p>  寶藍抬頭望了他眼,搖了搖頭輕聲道:“你不走,我也不走?!?p>  這話語輕柔婉轉(zhuǎn),卻有斬釘截鐵之意,那雙眸子此刻更是直直望著這少年,也不望那些埋伏之人半眼。

  阿水望著她目中那股堅定之色,這才明白原來寶藍一副柔弱樣子下,卻藏著倔強異常的性子,胸口便有股暖意而起,心中卻仍是擔心不已,心情交錯下實在理不出個頭緒,不由只得一聲苦笑:

  “待會要是斗起來,可不比先前那般過家家了,你修為夠么?”

  “我從未在外面和人動過手,當真不知自己修為到底如何,不管如何,絕不拖了你后腿便是了?!?p>  阿水聽她話語已有些鏗鏘之意,卻顯然還是個打架方面的雛兒,正搖頭苦惱間,那布衫書生卻撫掌笑道:

  “好一對有趣的小友,某先前便說了,只要二位不輕舉妄動,我們絕不動手,哪怕二位此刻回去聊到三更,乃至乏了于此就寢,某也只會守上一宿,更不進屋子半步。”

  “明白了?!卑⑺送奶庍@幾位著斗笠蓮衣之人,點了點頭:

  “這霧彌漫如此之大,片刻間便會滿城皆知,你們又不著急動手,自然不是來對付我倆的。如此大張旗鼓遮起此間動靜,只是想把我二人當成魚餌釣魚吧?”

  布衫書生聞言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本來是應當直接拿下你死活不論的。但你這孩子,倒與我有些淵源,若傷了你,只怕有人會發(fā)瘋,我可吃不消他,便如現(xiàn)在這般相安無事,待此間事了,只需你答應我件事,我保證放你二人平安出去,豈不是皆大歡喜?”

  阿水聽他這席話心中卻有些奇怪,心道我與你素不相識,又能有什么淵源?

  他正思量處,寶藍卻已輕聲說道:

  “你們,都是東海來的吧?”

魎歌

還在寫,這篇里稍微加了些鋪墊先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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