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急匆匆的回到家,儲君簡單的炒了兩個菜,讓儲奕和周琮毅先吃,她則帶了饅頭和菜去給爸媽送去。
到了麥場,看到她媽正蹲在麥場上檢查麥子的干濕度?!皨?,麥子怎么樣了?下午可以碾場了嗎?”
儲媽站起來拍拍手,“嗯,差不多了!曬太干容易碾碎了,這樣正好。你爸去借石碾子了?!?p> 母女倆走到草棚里,看到儲欣已經(jīng)睡著了。
儲君壓低聲音,“媽,你先吃飯!這里太熱了,我把欣欣抱回去睡?!?p> 儲欣迷迷糊糊的被抱起來,睜開眼睛看是儲君,咕噥了一句“姐姐”,就又睡了。
儲媽看著儲君一米二的身高,細胳膊細腿的,小心的抱著三歲的儲欣往外走。不放心的跟了出來,直到她們拐彎,看不見了,才心里不是滋味的回到草棚。
也許,孩他爹的想法是對的。她跟孩子待在鄉(xiāng)下,兩口子兩地分居不說,孩子也跟著受苦。還有前段時間,李四的事兒也讓她擔(dān)驚受怕整宿的睡不著覺。
家里男人不在,遇到事連個拿主意的人都沒有。當(dāng)時君君若真出了什么事兒,她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去吧!沒地,沒糧食,沒親人都不要緊,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也安心。
再說,最近幾年孩他爸可是掙了不少錢,他們兩個一起做些小買賣,養(yǎng)活他們一家還是不成問題的。
聽孩他爸話里話外的意思,這次去東北,跟周衛(wèi)國遇上了,沒想到他在部隊當(dāng)大官呢!住的地方門口都有警衛(wèi)站崗。這事兒不知道姐夫知不知道,也沒聽他提過。
周衛(wèi)國能放心唯一的兒子跟著孩兒他爸來這里,可見也有與他們家交好的意思。這樣,他們一家去東北也算有了靠山。
“雅淑,你發(fā)什么呆呢?”
儲爸一進草棚就見儲媽對著飯發(fā)愣,也不知在想什么。
儲媽回過神來,神情堅定的看著儲爸,“孩他爸,我決定了!去東北!我們都去!”
儲爸驚訝的看著儲媽,“你不是一直不同意嗎?怎么忽然想通了?”
前幾年他找到掙錢的門道,想要帶老婆孩子去東北享福,可不管他怎么勸說,雅淑就是不同意。她總覺得那里沒地沒糧食的,坐吃山空,孩子會跟著挨餓。她根本不知道,外面的社會不一樣了,只要有錢什么東西都能買來。
儲媽瞪了他一眼,下巴一抬,“以前不同意是時機未到,現(xiàn)在時機成熟,可以去了!你就趕緊辦吧!”
儲爸被她這么一瞪,趕緊上前拉住她的手,討好一笑,“媳婦說的都是對的,辦!我一定盡快辦!爭取明年在東北安家,我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儲媽把手抽回來,推了他一把,“去去去,這還在外面呢,拉拉扯扯像什么樣子!”
儲爸深情的看著儲媽,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的雅淑還是這么美麗。就像當(dāng)年,他無數(shù)次在夢里見到的一樣。
雅淑不僅長的漂亮,還是老師,有正式工作。去她家提親的人不知有多少!他一個窮小子何其有幸,得到她的青睞。他這輩子一定會拼命對她好,不讓她后悔嫁給他。
儲爸迅速親了儲媽一口,攬過她的肩膀,把她摟在懷里,“雅淑,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的!”
儲媽靠在他的懷里,深吸一口氣,勾起唇角笑了。這個男人不高大不英俊,但是卻有讓她心安的味道。嫁給他,她不后悔。
儲君回到家,把儲欣放到床上,讓她繼續(xù)睡。今天早上給她帶的鈣奶餅干,都吃了,估計她這會兒也不餓。
儲奕輕手輕腳的跟進來,搓著發(fā)癢的手臂,悄聲問,“儲君,咱們下午還去拾麥穗嗎?”
儲君瞄了一眼他發(fā)紅褪皮的胳膊,抓住他抓撓的手,“別抓了!再抓就破了!先在家休息會兒吧,等外面沒這么曬了再說?!?p> 看了看床上的儲欣,又囑咐他,“我出去一趟,你看著欣欣,她一醒就抱起來去尿尿,別讓她尿床?!?p> 儲奕點點頭,也沒問她干什么去。外頭太陽這么大,她總不會傻的去干活兒。他這會兒手臂又癢又疼,也顧不上管她。
儲君去廚房簡單吃了幾口飯,就去衣柜里翻出錢,拿著準備出門。
周琮毅在東屋簡單洗了個澡,一出門正好看到儲君往外走。他趕緊跑過去,一把拉住她,“這么熱的天,你不要命了?不許去!不就是拾麥穗嗎?我跟儲奕一下午就干完了!”
儲君抬頭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大眼睛瞇起來像彎彎的月亮,露出八顆潔白整齊的牙齒。
周琮毅愣愣的看著她,她的笑跟往常不太一樣。不是那種爽朗的笑,而是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如同一瞬間滿園花開,讓人置身花海,芬芳怡人。
他第一次見笑的這么美的女孩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不過如此吧。心跳如擂鼓般,他不自覺的往前挪了一小步。
儲君看著周琮毅不知為什么忽然發(fā)起呆來,面紅耳赤的,似是熱壞了??戳艘谎鬯母觳玻鳎鷥炔畈欢?,也曬傷了??丛谶@小子這么關(guān)心她的份兒上,她還是快點找李爺爺拿點藥膏吧。
舉起手在他眼前擺了擺,“嘿,發(fā)什么呆呢!我不去干活兒,出去買點東西,一會兒就回來?!?p> 轉(zhuǎn)身往外走,又被拉住了,她無奈的回頭看著他,“我真不去干活兒。”
周琮毅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看著她,吶吶的說,“我,我跟你一起去?!?p> “行,你愛跟就跟吧。快走!”
兩人到了李爺爺家,他老人家正扇著蒲扇,在躺椅上小憩。
儲君說明來意,他看了看周琮毅的胳膊,去剪了兩根蘆薈遞給他們。
“就是曬傷了,沒有大事兒,不管它,過個十天半個月也能好了。你們要是不放心,就拿蘆薈抹抹?!?p> 儲君小心接過蘆薈,不讓它的刺兒扎到手,掏出錢給李爺爺。
“謝謝李爺爺,您看收多少錢合適?”
李爺爺擺擺手,“回去吧,這不值什么,不要錢?!?p> 儲君看他實在不收,又再次表示感謝,就跟周琮毅出了門。
一出門,正好看到有貨郎推著車子喊,“冰棍兒~賣冰棍兒嘞~”
她趕緊喊住他,緊跑兩步,“等等!我買冰棍兒!”
“小姑娘要啥樣兒的?”
“你打開我看看,都有什么樣的?!?p> “那你可快點,不然都化了。”
儲君掀開棉被一看,皺了皺眉頭,就兩種,老冰棍兒和雪糕。老冰棍兒還好些,雪糕已經(jīng)有些軟了。價錢倒是便宜,冰棍兒兩毛錢,雪糕五毛錢。
她拿了四個雪糕,六個冰棍兒,貨郎只收了她三塊錢。她道謝后,跟周琮毅一人一根雪糕,邊吃邊往家走。
恩,味道還是不錯的,奶香味十足。就是化的太快了,一個勁兒的往下滴。
周琮毅什么好吃的雪糕沒吃過?這會兒卻拿著最普通的奶油冰棍兒吃的香甜??粗咴谂赃叺膬?,咧著嘴傻笑。原來,儲君出來是給他買藥?。≌媸翘N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