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來到章華的餐廳,看到蘇蕁和章華侃侃而談,只在遠(yuǎn)處站著,沒去打擾,只是點起一支煙。
蘇蕁看到他,走過來,問他怎么竟然還抽煙?
“我從十六歲就開始抽煙了,我還有許多事你還不知道呢蘇蕁,你要學(xué)會主動探索?!?p> “我為什么要探索你?快進(jìn)去吧?!碧K蕁就是不松口,也不敢真正的邁出那一步,這個時候她突然想,她的這種感覺不是和齊放剛剛說的一樣么?他們的生活里有太多的隱忍,看來他倆才是同病相憐啊。
午飯時間,章華也破天荒的不去忙了,過來和他們幾個一起吃飯,還開了一瓶紅酒。
齊放似乎喝得有點放肆了,卻越發(fā)沉默,章華也假意不去理睬,自顧自小酌著。蘇蕁使勁給她使眼色,她全當(dāng)看不見。蔣青也看出些端倪,按住齊放再次去倒酒的手,“齊放,你這是干嘛啊?今天有點兒不正常啊,一個勁兒傻喝。”
“沒什么不正常,正如你所想的,借酒澆愁?!?p> 蔣青聽得一頭霧水,“你倒是說說,你能有什么愁啊?”
齊放不說話,抬頭看了看坐在對面的章華,后者正低頭剝著蝦,根本無意看他。殷切的期待被潑回一頭冷水,齊放更加沮喪了,奪過蔣青手里的酒瓶,又把自己的酒杯加滿。蘇蕁是知情的,所以越發(fā)同情齊放的處境,又聯(lián)想到自己,竟然也發(fā)了瘋似的和齊放一起胡鬧起來,“齊放,我陪你喝?!?p> 章華像個旁觀者,不說話。蔣青卻急了,實在看不下去,拉起蘇蕁往外面走,隨后把她扔進(jìn)了自己車?yán)?,“蘇蕁,你和齊放發(fā)什么瘋?”
蘇蕁本不勝酒力,已經(jīng)有七八分醉意,“發(fā)瘋?沒有啊,我們開心而已。”
“開心?你平白無故開什么心?”
“呵呵,沒錯,就是開心。蔣青,你不希望我開心嗎?”說罷蘇蕁伸手摸蔣青的臉頰,蔣青突然覺得渾身燥熱。醉酒后的蘇蕁讓他回想起兩個人在塞爾維亞那次,第一次吻她,第一次擁抱她,第一次因為貼近她的身體自己的無法自控。蔣青咬著牙隱忍著今天的蘇蕁帶給自己身體上的躁動,搖晃著蘇蕁的肩膀,“蘇蕁,你清醒點!我不希望在這個時候把你怎么樣!”
蘇蕁似乎聽懂了似的,突然安靜下來,頭依靠在蔣青肩上,沉默了。蔣青試圖控制住自己起伏的心跳和狂躁的身體,也安靜下來。片刻之后再低下頭看蘇蕁,竟然睡著了。
餐廳里的章華和齊放,一直沉默著。齊放安靜地繼續(xù)喝酒,章華沉默地不做聲響,隨他去。直到齊放眼角里躺下淚水,而后突然趴倒在餐桌上,醉過去了。章華才抬起頭,深深地注視他,淚水也順著眼角流淌而下。
晚上十一點鐘。
蘇蕁慢慢睜開眼,覺得有雙手輕擁著她。她慢慢坐起來,頭有些暈。在駕駛位坐著的蔣青也醒來了,揉著肩膀,對蘇蕁說,“醒了?一直壓著我肩膀和胳膊,都麻了?!?p> “蔣青,我怎么在你車?yán)???p> “那得問你啊,喝得爛醉,我再不把你帶離那個是非之地,恐怕你得把章華餐廳的酒都喝了?!?p> “???真的嗎?我喝多了?。俊?p> “不止喝多了,還對我做了需要負(fù)責(zé)的事?!笔Y青壞笑著看著蘇蕁。
蘇蕁趕緊慌張的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蔣青的衣服,“又瞎說八道!”
“那你是希望酒后發(fā)生點兒什么?還是希望發(fā)生點什么???”蔣青貼近蘇蕁,面頰與她正對,氣息飄灑在蘇蕁臉龐,弄得她如剛醉酒時的燥熱。蘇蕁別過頭去,“你胡說什么呀。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喝醉了酒就亂來嗎?”
蔣青又魅惑地笑了,“原來你也對塞爾維亞那次經(jīng)歷難以忘懷啊,你是不是那個時候就愛上我了??!?p> 蘇蕁趕快否認(rèn),“才沒有,我沒有愛你。我只是就事論事?!?p> “不承認(rèn)是吧,不承認(rèn)算了,你就忍吧蘇蕁,我看你還能逞強(qiáng)到什么時候。”蔣青說完,又貼近蘇蕁的耳朵,突然在耳垂上吻了一下,就跳下車了。
蘇蕁氣急敗壞的追下車,“蔣青,以后不許你對我動手動腳!”
蔣青回過頭,“好啊,不動手動腳,那我動嘴吧,或者,動我身體的其他部位也可以。”
蘇蕁氣得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只得丟下一句,“你,你,我懶得理你!”然后回章華餐廳了。
章華餐廳里已經(jīng)滅了燈,伙計們都下班了。蘇蕁走進(jìn)來,想問問章華齊放回去了沒有。大廳里空無一人,角落處的一個包間門縫里透出一線光,蘇蕁走過去,卻不小心聽到了齊放和章華的對話。
“齊放,你現(xiàn)在清醒了,我必須再跟你重申一件事:把那天忘掉!把我忘掉!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p> 齊放低著頭,手指插進(jìn)濃密的頭發(fā)里,許久不做聲。
章華回忍不住頭看他,他憔悴的樣子不堪一擊,她真的不忍心再傷害他了,她也多想奔向他的懷抱,好好的再愛一次??墒撬荒苓@樣自私,她每每要妥協(xié)的時候,腦海里都浮現(xiàn)出齊放兩個孩子的臉,和她們媽媽恬靜的樣子,讓她實在不忍心去破壞這個看似圓滿的家庭,即使是他們曾經(jīng)一時沖動有過一個旖旎的夜晚,但是她不能讓自己再錯下去。
齊放慢慢抬起頭來,直視著章華,“章華,我知道你是為我的家人著想,為你的所謂的道德底線著想,可是你為我想過嗎?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但是你痛苦也是沒用的。因為那一天只是一個錯誤,我根本不愛你!”
齊放突然愣住了,自己還一心僥幸地以為章華對自己也是有情的,可剛剛從她嘴里堅定地說出“我根本不愛你”這幾個字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要崩潰了,“呵,呵呵,章華,你這句話足夠殘忍!”
說完,齊放站起身,撫了撫酒后頭痛的前額,對著章華說,“我知道了,是我會錯了意,我不會再打擾你了?!闭f完推門出去,看到了門口一旁嘆息的蘇蕁,沒多說什么,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