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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風(fēng)也見川

五 疑惑

聽風(fēng)也見川 北里貓六 3217 2020-04-21 15:00:00

  下山的時候林樂然跟在汪一妍的后面,她剛剛默默在心里梳理了一下從下午開始接收到的各種信息。

  吳莊村位于虹町市北面,發(fā)現(xiàn)無名女尸的地方在南面城郊的一條車不多的公路旁的樹林里,這兩個地方少說開車一趟都得三個小時往上。所以如果死者真的是吳小,那她最有可能的是在城里的時候被什么人殺害了。雖然今天得到的有用信息不多,更是沒法確認(rèn)吳小和死者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但是林樂然的直覺讓她確信今天這個吳莊村,說不定要再來一次,她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信息太零碎并且有用的太少,她還無法確認(rèn)是哪里不對,就這樣一邊走,一邊陷入沉思。

  下山的速度比上山時候的快多了,太陽還沒徹底落下去,他們就已經(jīng)坐上了來時的車,齊銘依然擔(dān)任司機,這次換江小谷坐在副駕駛,汪一妍和林樂然坐在后面?!岸亲涌煲I死了,哎?我說老大,給不給管飯啊……”齊銘哭喪著臉回頭問汪一妍。

  “怎么可能餓著你,我說這個小朋友,你是認(rèn)識你們老大時間太短了,她可是把自己餓死都不會委屈手下的人呢,能被她餓著的,這天底下,也就我一個了?!边€沒等汪一妍開口,林樂然撇撇嘴沖著齊銘說到。

  齊銘聽到這個嘿嘿一笑,一臉獻(xiàn)媚的問林樂然:“您和我們老大什么關(guān)系?。俊?p>  “相依為命的關(guān)系唄~”一邊說著一邊把雙手放在腦袋后面向后靠去,“別老您您的,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林樂然,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行咧,我叫齊銘,剛來警隊沒多久,是個新人!請多關(guān)照!”齊銘憨笑著露出雪白的門牙。

  “你倆自我介紹完了是不是可以匯總匯總消息了?!睆膭倓傞_始就顯得有些疲憊的汪一妍伸了個懶腰撅了撅嘴表示不滿,打起精神開口了,“齊銘你開車回市里以后直接去咱們經(jīng)常吃燒烤的那家店,最近大家辛苦都沒吃上口肉,精神狀態(tài)都變差了,今天咱們吃肉去,吃好了才好干活,呼~”自己一邊說一邊眼睛都發(fā)光了。

  看到她像個小女孩一樣的表情,林樂然小聲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你平時怎么掩飾的了你這動不動就犯可愛的個性,嘖~”然后用手指推了推眼鏡,突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

  “今天這個吳瘸子家,有點奇怪?!绷謽啡婚_口。

  “奇怪…?你說說看……”汪一妍猜到了她肯定看出了什么疑點,大眼睛里同時閃爍著警察的敏銳和對林樂然說法的好奇。江小谷和齊銘也豎起耳朵認(rèn)真的聽著。

  “第一,我們敲開門的時候,你告訴吳瘸子我們是警察,一般人肯定第一反應(yīng)是會覺得奇怪或者害怕,為什么警察沒事會突然找上門來,但是吳瘸子基本算是什么都沒問,也沒表現(xiàn)出什么情緒就讓我們先進(jìn)去了,就好像......他知道我們要來,所以在等我們一樣。

  第二,吳瘸子在和你的交談中表現(xiàn)的也太鎮(zhèn)定了,甚至很多地方他都在主導(dǎo)你的問題,思考能力和語言組織能力不僅不像一個山野村夫,而且絲毫不受任何影響,不慌不亂,條理清晰。聽到自己女兒可能失蹤甚至死亡的消息,做父母的就算心里百般覺得不可能,都會擔(dān)心是不是真的,難道不應(yīng)該表現(xiàn)得更加慌張和擔(dān)憂嗎?還有,不知道你們兩個注意到?jīng)]有,”她看了看汪一妍和江小谷。

  “吳瘸子的老婆聽到咱們是警察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是先溜走,而且雖然她跑的很快,但是還是有一些掩藏不住的慌張,她只是知道我們是警察,都不知道我們來干嘛,慌什么?

  還有最后一點,和今天來這趟無關(guān),那就是吳小一個二十幾歲的農(nóng)村姑娘會開車已經(jīng)挺少見了,還去做了出租車司機,這很難得,也有些奇怪。并且據(jù)今天你們提到的來報案的那個趙大姐說,她的工作時間是在下午五點以后到晚上十點或者更晚,那么她白天大把的時間在干什么呢?這個事情,總讓我有些在意。”

  “哎!這個我知道!那會你們進(jìn)去了,我在外頭和吳小的女兒聊天來的,那姑娘可內(nèi)向了,都不怎么理我,但是經(jīng)過我一頓軟磨啊硬泡,她倒是透露了一點關(guān)于吳小的事情。她說媽媽在外面掙錢,生活很辛苦,所以她要在家乖乖的。她還說媽媽一天要幫人打掃衛(wèi)生,還要開車?yán)?,我就問她媽媽在哪里幫人打掃衛(wèi)生,她說媽媽說的,那是一棟很高的樓,里面住了很多很多各種不一樣的人?!饼R銘興奮的插話。原來他那會兒不是瞎逛去了,是去和吳小的女兒月月聊天了,這小子,看著不咋有正形,心思倒是挺周全。

  “清潔工……?呃……高樓……聽這個意思,這是個商住公寓之類的地方,虹町市的這種地方,也不少啊,這個需要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去排查了,倒也是個下手點?!绷謽啡灰贿吽妓饕贿呎f。

  “那這么說,吳小是打了兩份工了,倒是也能說得通,哎呀可是問題是,我們現(xiàn)在都不確定被害人到底是不是吳小”汪一妍說著有點著急了起來,每當(dāng)林樂然在她身邊的時候,她總是顯得不夠沉著冷靜,這不,眉頭皺出了一朵小花花。

  “林樂然你剛剛提的疑問其實我也覺得不對勁,尤其是……我也覺得吳瘸子他好像有所準(zhǔn)備,但是這些目前都不能成為我們確認(rèn)什么的標(biāo)準(zhǔn),我們還是得去趟吳小的出租屋,進(jìn)一步的找找有什么有用的信息?!闭f著汪一妍向江小谷再次確認(rèn)了吳小的住址,這個地址,竟然就在他們要去吃飯的附近。

  “這樣吧,我們回去先吃飯,吃完飯小谷和小齊你們倆先回隊放車,然后今天就先回去休息,我和林樂然去一趟吳小的家,看能不能有什么發(fā)現(xiàn)?!?p>  “好的汪隊!”江小谷和齊銘一起回答道。

  汪一妍又把楚楚可憐的眼神投給了林樂然,這會已經(jīng)全然沒有下午假裝生氣時候的氣勢了,一副可憐巴巴的小狗狗眼。

  林樂然倒是被逗樂了,“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哎喲我的小祖宗哎,你想干嘛我都陪你咯,你說去哪就去哪,我絕不掉鏈子!”一邊說著一邊又習(xí)慣性的伸出手摸了摸汪一妍的腦袋。

  汪一妍嘟了嘟嘴,向后靠去,今天真的挺累的了。

  其實以她的個性,是真的不想做警察的,她本身是個特別“女孩子”的女孩子,喜歡跳舞、喜歡打扮、熱愛浪漫,又有著難以掩飾的可愛性格。

  但是汪爸爸沒有兒子,只有她一個女兒,學(xué)刑事偵查、做警察這條路,都是爸爸幫她做的的選擇,她無力反抗,更多的是不知道怎么反抗,畢竟十四年前母親被人殺害離世以后,是爸爸一手把她拉扯大,她也知道自己做警察的意義是什么,爸爸雖然沒說,但是她心里清楚,可是這么多年了,媽媽的死,真的能真相大白嗎?

  想到這里,汪一妍內(nèi)心涌出一些難過,這次的無名女尸案,她真的希望能查出來兇手是誰,不要讓這個死去的女人和她媽媽一樣無法沉冤得雪,所以這些天,她不斷的用各種方法去找線索,每一條信息她都緊抓不放,雖然十分疲憊,但是還是一直在堅持。況且現(xiàn)在,還有林樂然能陪著她一起,這已經(jīng)是極大的安慰了。

  想起剛讀大學(xué)的時候,她經(jīng)常一個人躲起來哭,看見尸體的圖片要哭,看到案件的細(xì)節(jié)也要被嚇哭。從小想做一個舞蹈演員的她,面對刑偵學(xué)這種需要強大內(nèi)心的學(xué)科,一時真的難以接受,可是林樂然永遠(yuǎn)都陪著她,不僅僅因為她們是唯二的女孩子,更重要的是,林樂然是個極其溫柔的人,看起來對什么都不怎么關(guān)心也不愛說話的林樂然,內(nèi)心卻是擁有極其強大的同理心,和她在一起,仿佛什么可怕的事情都能化解,這也是汪一妍能堅持下來并且真的成為警察的一個重要原因,所以打心底里,她是很感激林樂然的,沒有她,也不會有現(xiàn)在的汪一妍。

  “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绷謽啡煌蝗蛔鹕韥恚粢诲乃季w也被暫時打斷。

  “吳瘸子是不是說上次吳小回來,也就是六月底的時候,在家里待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嘛,這一個多星期就算她清潔工的那份工作可以請假,那是誰替她開出租呢?按你們說的那個趙大姐的意思,她一個人開是會很辛苦的,肯定是不會答應(yīng)吳小回去一周多的。這樣的話我想?yún)切?yīng)該不會就直接走掉不管,如果接下來我們還是沒有找到吳小本人,那找找這個人,應(yīng)該說不定會有新發(fā)現(xiàn)。”

  “對哦,沒有聽趙大姐提起六月底她一個人開出租的事情,那就說明大概率應(yīng)該是有人代替了吳小,小谷,你那邊是不是留了趙大姐的聯(lián)系方式,回去以后試著聯(lián)系聯(lián)系,看能不能有什么線索。”汪一妍也突然兩眼放光。江小谷點頭答應(yīng)。

  車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微微的風(fēng)從樹梢上跳來跳去,帶來一絲夏天的清涼,四個人都累了,隨著車子的平穩(wěn)行駛,汪一妍靠在林樂然的肩膀睡著了,林樂然卻一直看著窗外,沒什么睡意。

  時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車子總算開進(jìn)了市區(qū),沒一會,他們到了個人聲鼎沸的地方,烤肉店就在這條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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