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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不爭不羨

第十二章 草包小姐

嫡女重生之不爭不羨 硯池洗筆 3130 2018-12-29 21:48:39

  容華打開屋門,便看見瓢潑大雨中,容鈺的頭發(fā)、衣裙俱已濕了,可她依然身姿筆挺地站著。

  容華微微紅了眼眶,卻不愿被容鈺看見,便背過身去,冷聲道:“進來!”

  吳嬤嬤、小丫鬟們立刻擁著容鈺進了容華的屋里,莊嬤嬤帶著她們往凈房去:“早已備下了熱水,快給姐兒換身干爽衣裳?!?p>  梳洗后,莊嬤嬤捧著套中衣說:“三小姐,這是大小姐幼時的衣裳,因做多了,這套從不曾穿過,奴才舍不得棄了、一直放著,若您不嫌棄,便將就一晚上……”

  容鈺自不會計較這個,她換好中衣,對吳嬤嬤說:“嬤嬤,大家都淋了雨,你們也快些回屋洗漱,我今晚就歇在大姐姐這里。”

  吳嬤嬤應(yīng)了,留下寶珠值夜,帶著其余的小丫鬟們退了下去。

  莊嬤嬤把容鈺帶到容華房里,容華已上了榻,她便再取出床薄被,伺候著容鈺在容華身邊歇下。

  寶珠已自行擰個熱帕子擦凈了身子,莊嬤嬤便給她拿了身舊衣,她謝過后換了,進屋后安靜地躺在地鋪上。

  鬧騰了半宿,到這會兒才總算安靜下來。

  容華背對著容鈺,不發(fā)一言。

  容鈺坐起身,朝著容華輕聲說:“大姐姐,我知道你氣我瞞了你……”

  容華冷聲道:“夜已深了,睡吧?!?p>  容鈺語氣堅決:“不行,我今日一定要說清楚?!?p>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容華的肩,問道:“大姐姐,你覺得我是京都城最愚笨的貴女嗎?”

  大姐姐,你覺得我是京都城最愚笨的貴女嗎?

  容華聽了這話更覺氣郁難當,她索性翻身坐起,面朝容鈺、語帶諷刺地說:“三妹妹,你自謙了!”

  “愚笨之人,決說不出你今日說的那些話!”

  容鈺語氣誠懇:“大姐姐,我在誠心對你解釋,你莫要說氣話?!?p>  容華沒有說話。

  容鈺頓了頓,開口道:“你不答,我便自己答……”

  “衛(wèi)夫子不喜歡我,在外頭逢人就說泰寧侯府的三小姐是個草包,頂著這樣的名聲,我原本一直以為自己的確生來蠢笨……”

  “上半年四皇子大婚時,母親帶著我們姐妹去賀喜,我見到了許多別人家的小姐,才發(fā)現(xiàn)與我年紀相仿的小姐里頭有些人的學(xué)問比我還不如,甚至還有不識字的?!?p>  “那時我才知道,我雖不是咱們府里最聰慧的小姐,卻也絕不是這京都城里最愚笨的小姐……”

  容鈺垂下頭,聲音愈來愈低、漸帶悲色:“那些學(xué)問不及我的、或是不識字的小姐們,她們之所以沒有背上草包的名聲,是因為她們的夫子、家人沒有在外頭大肆宣揚?!?p>  “即便教她們的夫子出于文人習(xí)性,在外頭一時言語不慎、點評了幾句不恰當?shù)脑?,她們的父兄也會幫她們美言挽回聲譽,說什么天資雖鈍、貴在勤學(xué)之類的話,事后再敲打夫子幾句?!?p>  “畢竟,人人都知道貴女的名聲有多么重要……”

  容鈺抬手抹了抹淚,語帶哽咽:“我的名聲不好聽,從面上看是衛(wèi)夫子宣揚出去的,根源卻在爹爹……”

  “爹爹心里不在意我,他不在乎我的名聲如何,哪怕外頭的人當著他的面貶損我,他也不會開口維護我……”

  “自那之后,我便仿佛開了竅,想明白了許多事情,也聽得懂你和嬤嬤委婉指點我的話了?!?p>  “我想把這些話都告訴你,又不愿你臨出閣還被這些腌臜事煩擾?!?p>  容華聽得滿臉震驚。

  竟是這樣……

  她看容鈺整日一派天真、積極樂觀的模樣,不忍打破她的童真,便很少對容鈺說起后宅里彎彎繞繞的門道。

  她想,如今容鈺還小,一則待容鈺大些、她再教她這些也不遲,二則待她出嫁后,頂著定國公府的名頭與各家的夫人們走動時,她可以再慢慢幫容鈺美飾名聲、結(jié)門好親事……

  原來,容鈺的心里明鏡一般!

  是啊,有哪個人聽到自己被稱作“草包”會不介懷呢?

  偏偏,泰寧侯爺就不介意他年幼的嫡女身身負如此刺耳的名頭……

  京都高門的夫人們大多出身不低,甚至還有極少數(shù)幾位是天家的公主、郡主娘娘。沈家僅是商賈,小沈氏更是寒門小戶出身的填房夫人,且她性情板正、有失圓滑,故而她與各家夫人們的走動并不多,容鈺隨她出門應(yīng)酬的機會便也極少。

  四皇子宸王迎娶榮國公蔣家的庶出小姐為正妃時,因陛下偏愛宸王,那婚宴便辦得格外盛大,京都高門悉數(shù)赴宴,所以容鈺才有機會接觸到許多年紀相仿的小姐們,也才看清了她的處境。

  容華心里涌起深深的愧疚。

  父親偏心,庶妹心黑,逼得一個嬌蠻女童不得不逐漸工于心計,而她身為長姐、與容鈺朝夕相處,卻全然沒有注意到!

  不僅疏忽了,還冤了她、害她淋了場大雨……

  容華難忍心中的酸楚,她伸手緊緊地把容鈺抱進懷里,落下淚來:“鈺姐兒,是姐姐不好,姐姐沒有照看好你……”

  “你放心,姐姐一定為你說一門頂好的親事,看著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出嫁,要比瀅姐兒、蓮姐兒她們嫁得都好……”

  容鈺心想:不,不要與別人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

  可她眼下自是顧不上說這個,她想了想,伸手回抱住容華、說:“大姐姐,那你答應(yīng)我,一定要看著我出嫁……”

  容華自是允了。

  容鈺較起真來:“大姐姐,你教我千金一諾,你一定要記得今日答應(yīng)過我,會看著我出嫁。”

  容華笑道:“好,我牢牢記下了?!?p>  姐妹倆又說了幾句話,便一齊歇下了。

  因夜里淋了雨、就寢也晚了,次日晨起后容鈺的頭便有些迷糊,容華此時看著容鈺滿心滿眼都是憐惜,不忍再給她立規(guī)矩,索性讓她又歇下了,獨自去給小沈氏請晨安。

  容華帶著她的嬤嬤、丫鬟們走后,吳嬤嬤開始拾掇昨晚容鈺換下的衣裙,小丫鬟們也各有各的活計,有的在小廚房里煨粥,有的在灑掃庭院。

  容華的臥房里一時便只有躺著的容鈺和今日近身當值的寶瓶。

  見容鈺睜著眼睛、并未睡著,寶瓶便趴在榻邊陪她說話:“小姐,原來您記得端王爺在宸王爺?shù)幕檠缟蠈δf的話……”

  容鈺有些懵:端王在宸王的婚宴上對她說的話?

  天可憐見,別說端王究竟對她說過什么,她甚至已不記得端王曾對她說過話這回事。

  若是什么不打緊的人或事便也罷了,可端王將來是要做皇帝的,她還是有必要把這一節(jié)問清楚。

  容鈺先想了想:

  寶瓶說端王在宸王的婚宴上對她說過話,而她昨晚與容華說話時也提到了宸王婚宴。

  她有四個一等丫鬟,分別名喚寶珠、寶壺、寶瓶和寶鏡。

  昨晚在榻邊值夜的是寶珠,但這四個丫鬟經(jīng)?;ネㄏ?,想來是寶珠今晨把她昨夜說的話告訴了寶瓶,使得寶瓶想起了端王這一節(jié)。

  寶瓶會認為她記得端王說過的話,便說明或許昨夜她說的某些話與端王對她說過的話相似。

  容鈺琢磨了一會兒,狀似隨意地看向?qū)毱康溃骸板吠趸檠缟系氖虑槲乙延浀貌簧跚宄?,你若記得,便仔細說與我聽聽?!?p>  寶瓶認真地想了想,答道:“那日您身邊帶的是寶鏡。寶鏡說,起初各家的夫人、小姐們都聚在后園子里等開宴,六皇子許是尋二小姐、也去了后園子,恰幾個刻薄的小姐圍成一圈奚落您,您素來與二小姐不睦,六皇子便幫著那幾個小姐出言挖苦您……”

  說到這里,寶瓶神情氣憤:“按說他是皇子,我不過是個小婢女,可我依舊十分不齒他的所為,一個男子竟欺負一個女童,那格局也忒小了,難怪人人都說皇帝陛下極其不喜六皇子……”

  “京都城里竟有好些花癡迷戀、追逐他,說什么他是潘安再世,我呸!”

  容鈺默默地看著寶瓶,心情復(fù)雜。

  原來寶瓶這么不待見六皇子……

  那么,上輩子她鍥而不舍地厚顏追逐六皇子的時候,寶瓶的內(nèi)心該是多么地痛苦……

  至于宸王婚宴上,她被別的小姐們嘲諷、被六皇子羞辱,這一段她也是記得的。

  她從前可真傻,竟心心念念、一心想嫁一個輕視她的人……

  容鈺回過神來,提醒寶瓶道:“莫要妄議天家的事情……”

  “然后呢?端王對我說了什么?”

  寶瓶繼續(xù)道:“然后您就哭著跑開了,寶鏡跟丟了您,后來好不容易在一處偏僻的角落找到您,說是當時您正對著滿架的紫藤花串子大哭,端王爺就站在您身后,他對您說,您并不愚笨,只是學(xué)東西慢些罷了,讓您莫要在意別人的議論……”

  “寶鏡尋到您后,端王爺便走開了,寶鏡說,當時您哭得極厲害,回府后她問您,您仿佛壓根兒就不知道您身后還站了個人,也沒有聽清楚端王爺對您說的話……”

  寶鏡再次歡喜地感慨了一句:“其實您都記著呢!”

  容鈺覺得有些意外。

  她昨晚對容華說的話本是信口胡謅,結(jié)果竟真有個出處。

  更想不到,她幼時還曾有過那樣的一段經(jīng)歷,有幸得了端王殿下的親自開導(dǎo)。

  她心里如何敬畏當今天子,便是如何地敬畏端王。

  當真是,圣恩殊榮……

硯池洗筆

喜好請收藏。   謝謝兮心若香、白日做什么夢、白熊芳的推薦票,謝謝。(說明一下,因為覺得票多票少都是大家的心意,所以就不列票數(shù)了,但對投很多票的書友們也是很謝謝的)   謝謝兮心若香的評論。   關(guān)于戰(zhàn)敗什么時候才能出現(xiàn)……   元旦盡量雙更吧,這樣必然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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