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奕,你師命還沒有完成,此刻又收了妖徒,不怕你那女魔......那仙尊生氣嗎?”等認(rèn)徒儀式完成,沫兒終于忍不住開口提醒道。
“我已是‘靈韻’境界,早已具備引導(dǎo)仙師的資格,可以收徒了?!碧燹鹊f道。
“可是......”沫兒還是蠕喏道。
“蛇王已經(jīng)出陣,之后的情形已不是我能夠預(yù)料,碰上如此大禍,時也命也!師尊將如何處置我,悉聽尊便即可?!彪S后,天奕傲然一笑,無懼道。
沫兒的秀美皺的更緊了,聽這話的意思是:反正已經(jīng)闖下彌天大禍,要殺要剮隨便嘍?!
天奕果然還是那個天奕,勇武莽撞,隨隨便便就將生死甩在腦后,讓人操心!
“我看,我們干脆別回去了!去青丘吧!反正我也沒去過!”沫兒沒好氣的攛掇道。
“不行,我剛認(rèn)了徒弟,還要帶他回去修行呢。”天奕斷然拒絕。
隨后,兩人在漆黑暗夜里斷斷續(xù)續(xù)吵起來。
直到,蛇王追殺蘇兒的妖王令忽然漫山遍野響起!
“抱月山眾妖聽令!狐妖麗兒,違逆本王,大膽出逃,所有妖怪今夜務(wù)必將此女捉拿歸來,得此女者,可免死罪!”
蛇王令宛如萬千暗雷齊鳴,在浩蕩的山谷中久久回蕩。
沫兒只覺得雙耳嗡鳴,汗毛直立!
天奕的仙劍也發(fā)出仿佛害怕顫抖的“唴唴”爭鳴聲!
天奕的雙眸猛然睜大,向漫天繁星看去!
大片暗黑烏云,隨著那盛滿蛇王怒意的聲音緩緩聚攏,很快就擋住明月,只剩滿天漆黑。
直到一刻鐘后,那蛇王令在山谷的回蕩漸漸停止,那濃厚的烏云才緩緩散開,露出憔悴的月光。
不知是天奕的錯覺,還是確實如此,那月光變得涼白了許多,不復(fù)前半夜的清亮。
“這就是蛇王的力量啊......”天奕望天喃喃自語道。
這樣磅礴的威壓,讓向來驕傲無畏的天奕也一瞬頹然,散了三分士氣。
“天奕,你可不要做傻事哦!”沫兒從蛇王的威壓中恢復(fù)過來,連忙扯住天奕的袖子,生怕他一個想不開沖出去拼命!不對!是送命!
“喝,不會的?!碧燹然厣瘢瑴嘏恍?。
沫兒瞬間愣了神:天奕的冷酷臉?biāo)坪踝兞?,變得笑容都溫柔了很多?p> 沫兒順著他的目光,聚焦在地上沉睡的小娃娃臉上,心底頓時一陣醋意上涌:收了個小徒弟,居然都開始惜命了!
天奕就這么喜歡小動物嗎?
當(dāng)初的“小狗子”長大了,今天又收了“小豬崽”,還有完沒完!
天奕完全沒注意沫兒眼底變幻不定的酸楚神色。
他拿起玉佩,念了一道收魂咒,直接將孩子收進(jìn)了沫兒的專屬玉佩中。
這個舉動,直接打翻了沫兒心底的醋壇子。
“你干什么!它又沒上鎖魂咒!”
“沒什么,你那小世界青山秀水的,養(yǎng)孩子正好啊。”
“那是我的鎖魂器!”
“那也是個納物器!”
“那是我的地盤!”
“方圓百里,養(yǎng)個小孩子綽綽有余嘛!”
“我不!你!你偏心!”
“沫兒!這孩子.......是我們一起收的!它醒了,還需要你照顧,今后,咱們?nèi)煤孟嗵帲覀円黄鸷煤灭B(yǎng)他,教他,多好!你難道,不愿意和我......養(yǎng)孩子嗎?”
天奕忽然捧起沫兒皺巴的小臉,無比認(rèn)真深情的問道。
“......”
沫兒眨了眨清亮的媚眼,眼神一瞬迷茫,繼而升起無線嬌羞嗔怒。
心里的醋壇子原地爆炸,變成了蜜罐子:天奕這么一說,居然是要和我養(yǎng)孩子?那不就是話本里說的人間夫妻干得事嗎?那當(dāng)然,當(dāng)然好了!
天下女性,無論人妖,都沉迷與那些情情愛愛的話本子無法自拔,仿佛人間多情,指的都是愛情一般,沫兒,也不例外。
天奕從小翻著沫兒亂丟的話本子,自然知道哄她的套路。
打從小時候,按著話本子里英雄救美的爛俗故事哄她“英雄們都喜歡拯救呆在洞里的美人,美人要是亂跑,就會錯過英雄?!?p> 哄的沫兒老老實實呆在玉佩里好幾年后。天奕就格外喜歡那些話本子。
沫兒看話本子看的是涕淚橫流,情難自禁。天奕看話本子,只為了研究策略......
此刻,話本子再次發(fā)揮了它的威力。
天奕滿意的看著手掌里的小臉換上了完全沉醉不可自拔的迷失笑容,得意的彎了嘴角。
“好了!沫兒,記得給孩子多喝些水!我一會兒就帶你們出抱月山?!碧燹群畹?。
“嗯哪,好噠!”沫兒歡快的閃入玉佩中。
“......好蠢??!”天奕正覺得耳邊一瞬安凈,好不清凈時,突然一個陰森的女音幽幽響起。
“閉嘴!你個女魔頭不是要找蛇王嗎?要不要我送你去?。俊碧燹鹊目∧樍ⅠR冷凍,居高臨下的看著腰側(cè)的蛇角。
蛇角立即抖了抖。
“好哥哥!我哪里敢找蛇王的麻煩,我們快走吧!”魔女立馬換了副細(xì)柔的嗓子諂媚道。
“你若想好好活著,不妨老實告訴我,你找蛇王何事?!碧燹囊贿呟橎瞧鹕恚贿吙跉鈴?qiáng)硬的質(zhì)問道。
“不瞞小哥哥,我本是雙歧山逍遙洞中的魔女,名喚夏芍,此次聽魔王推斷出黃大仙有難,恐抱月山生變,這才前來查探的。”
“黃大仙?”天弈皺眉?
“就是黃金蟒啊,大哥哥……”魔女低聲下氣的解釋著。
“叫我天弈仙使!”天弈一臉嫌棄的瞟了眼隨著他步伐晃蕩的蛇角。
天奕之所以帶傷步行也是沒辦反:蛇王既然已恢復(fù)魔威,漫山遍野便都是他的妖兵妖將,貿(mào)然御劍實在是愚蠢。
好在沫兒的治療靈術(shù)還是很嫻熟高超的,腿上的刀傷已經(jīng)止血,天弈以仙氣徐徐養(yǎng)護(hù),勉強(qiáng)走路還是可以的。
不過,蛇角不同于沫兒的玉佩,不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可以不受外界影響。
此刻,隨著天奕一瘸一拐的腳步,蛇角里的空間也在晃蕩不休,魔女終于有些受不住,被晃得頭暈眼花,忍著想吐的沖動,小心探問道:“仙使?。∧@是要去哪兒?。 ?p> “僭越!”天弈從鼻尖冷哼一聲。
魔女頓感無語!
“仙使哥哥啊,我看,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蛇王兇狠無情,不管您有什么事,來日方長嘛?!鳖D了頓,魔女的忍受到了極限,只好再次開口懇求道。
“哼!”天奕回之以冷笑,倒是邁大了步子。
不過,這樣就更晃蕩了!
“算我求你了!要是你不肯走,便行行好,使點勁把我扔深溝深湖里吧!我寧肯封印千年也不要遇到蛇王!”身心備受折磨的魔女連聲音都帶了哭腔。
“有這么可怕嗎?”天弈不屑道。
“小女......小女不敢隱瞞仙使,我們村......當(dāng)年就是因為一盞什么燈,一夜就被蛇王屠殺殆盡,我僥幸留了一縷幽魂才有今日!”魔女一邊忍著嘔吐的欲望,一邊顫巍巍的解釋道。
“什么燈?多久前的事?”天弈一邊緩步前行,一邊悠閑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都是五十多年前的舊事了,當(dāng)時我太小?!蹦z憾道。
“呦,原來你都如此高壽了?!碧燹睦湫σ宦?。
“……”魔女徹底不做聲了:看來自己不是被晃死就是被嗆死。
如此行了四五百米,天弈聽到了越來越多的妖獸吼叫,前方密林里甚至偶爾亮起青綠妖光,照的那虬扎枯枝分外猙獰。
那是群妖在呼應(yīng)蛇王的號令,紛紛施展妖術(shù),追捕什么“麗兒”。
“我聞到了仙氣……”
“我也聞到了……”
“會不會是仙家寶貝?”
天弈終于停下了他一意孤行的腳步,再往前追,就容易暴露了。
他瞇眼朝密林深處望去:一抹嬌小的身影輕巧的晃蕩在枯枝上,轉(zhuǎn)瞬了不見了蹤跡。
哼,到底是讓這個偷窺者跑了,不過,來日方長!
當(dāng)天奕將十六收入玉佩時,他敏感的捕捉到一聲“喵?。 钡男~F輕叫。這才驚覺暗處還有人在窺伺著一切!
本應(yīng)聽覺更加敏感的沫兒當(dāng)時全身心都在吃醋上,反而沒有發(fā)現(xiàn)。
天弈不動聲色的起身,對方也馬上轉(zhuǎn)身朝暗處隱去,像是要急忙返回,通風(fēng)報信?
天弈不知道它呆了多久,看到了什么,是敵是友,只能盡量追逐。
還好,對方是個法術(shù)低微的小妖,雖然身型嬌小敏捷卻似乎并不擅長妖術(shù),天弈這么不緩不慢的跟著,也沒跟丟。
不過此刻,它已經(jīng)消失在暗夜中。
周圍又有群妖環(huán)伺,天奕只能止步離開。
一道銀亮劍光忽然沖天而起!
交談的妖獸們驚訝回頭,只見那劍光宛如通天神柱,直通夜幕。
真的是仙!
“嗷嗷!”眾妖立即群起嚎叫,開始向通天劍柱靠去!
俘獲一個仙人獻(xiàn)給蛇王,可是奇功一件啊!
等眾妖仿若如蝗蟲聚集般,連吼帶嚎的沖到劍柱子下時,那劍柱驟然消失!
“嗷嗷!啊??!”急速飛奔的眾妖來不及剎車,互相撞了個頭破血流。
而天弈已經(jīng)在這絢爛的仙光中,傲然破開抱月山屏障,瀟灑御劍遠(yuǎn)去。
覆蓋抱月山的千年古陣不允許妖邪出山,卻對仙派毫不設(shè)限,因此,天奕才能瀟灑離開。
若不是蛇王鎮(zhèn)守,抱月山就是一個現(xiàn)成的仙人練兵場。因此,蛇王的暴政雖然叫眾妖苦不堪言,不過大家也沒什么別的選擇,因為出山的妖怪也沒聽說哪個過的瀟灑自在的。
此刻的天弈站在高空中俯瞰腳下,而腰間的蛇角停止晃蕩后,恢復(fù)一陣沉默。
里面的魔女長吐一口氣,在心底咒罵:這樣囂張顯眼的做派,簡直是挑戰(zhàn)蛇王的威嚴(yán),這小子是不是想死!
天弈揮揮衣袖,傲然御劍遠(yuǎn)遁
……
抱月山內(nèi),一個嬌小背影正盯著那造成群妖混亂的劍柱消失處長出一口氣。
被蛇王令驚醒的妖獸們還是忌憚那孤碑的余威,本能的遠(yuǎn)離,可是奔出幾里地后,妖獸卻慢慢增多。
縱使喵親動作極致輕盈,還是在離小十六家千米遠(yuǎn)處遭到了妖物襲擊。幸虧那一道招搖現(xiàn)世的劍光猛然出現(xiàn),成功分散了妖獸的注意力,這才撿回一條命!
喵親絲毫不敢懈怠,凝聚全部精力,繼續(xù)樹上地下來回跳躍,飛速向小十六家靠近!
等看到那小院的籬笆墻時,花喃喃焦急打轉(zhuǎn)的背影也遠(yuǎn)遠(yuǎn)落入喵親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