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太子的車駕遠(yuǎn)去之后,步練衣不由得發(fā)起牢騷來,“天啦,羞死人了,本公主這是得罪誰了,竟然有人敢如此戲弄本公主?!?p> 慕南辰見她表現(xiàn)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忍不住調(diào)侃道:“公主命犯桃花,看來是有好事將近了?!?p> “南辰神君”,步練衣目露兇色,苦楚而又充滿哀怨的注視著他,“我可是愛憎分明的,你以后要是再敢拿這事調(diào)侃我,那我一定.......一定”
“一定什么?”,慕南辰見她吞吐半天也吐不出一個詞來,不禁好奇的問道。
“就是不告訴你,我的好夫君”,步練衣說著古靈精怪的從他跟前蹦跳著步了過去,將少女的心事緊緊藏于心中。
慕南辰也不再追問,免得再被她威脅著做了神女族駙馬。
他也不是喜歡惹事之人,權(quán)當(dāng)看了一個笑話,想來那小太子將來定是個十足的情種,不過十余歲,就已深普男女之事,也不知將來東勝帝國的后宮之中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被那小太子攪弄許久,二人也再沒有心思去東勝帝國的國都閑逛,尋了處集市買了些生活用品,便回了渡靈島。
慕南辰習(xí)慣性的先去那異鳥棲息之地,看了眼巢穴之中,并不見異鳥的身影,想必是飛出去游玩了??蛇@異鳥畢竟身體里有凌瑤公主的魂絲,他總歸是有些不放心的,也不知道韶離是否已將魔武族人盡數(shù)驅(qū)趕出了渡靈島。
帶著些許的擔(dān)憂,他緩緩的步進(jìn)木屋之中,見步練衣已經(jīng)躺在那剛剛布置妥當(dāng)?shù)拇查街希銣?zhǔn)備回自己的臥房之中。
“南辰神君?!?p> 慕南辰聞聲轉(zhuǎn)過身來,衣衫卻被人拉扯住,一個踉蹌,身體失去重心,險些撲倒在地。
待緩過神來,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緊緊的摟住了步練衣。
步練衣僵在那里,瞪著偌大的瞳孔與他正面相對。
片刻之后,她才輕輕的松手放開握住的衣角,慢慢的從他的懷中掙脫開來,一臉羞澀的支吾道:“我......我只是想......想問一下神君,那異鳥是.......是否還在?”
慕南辰見她已經(jīng)安穩(wěn)站在了自己面前,趕忙將手收回,面色平靜的回道:“怕是和它的同伴們出去了?!?p> “哦,那......它應(yīng)該自己會回來的。”
“嗯”,慕南辰點了點頭。
“神君若是沒什么事,本......我......就先睡下了”,步練衣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難以抑制自己內(nèi)心涌上來的那股熱流,害羞的轉(zhuǎn)過身去,躺倒在床上,回味著方才發(fā)生的那一幕。
慕南辰凝視著步練衣的背影,腦海之中也不停回蕩著與她近距離相對的情形。他趕緊收了收神,轉(zhuǎn)過身去,快速的走出了房間,將房門掩好,回了自己的臥房之中。
盤坐在床榻之上,也不敢輕易的睡過去,他的雙眼透過一扇狹小的柳葉窗,一直靜靜的停留在異鳥棲息的古樹之上,靜靜的注視著那里的動靜。過了許久,終是不見異鳥歸來,他的心里開始隱隱的升起了幾絲憂慮。
終于,他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恐懼,出了木屋,去找尋異鳥的蹤跡。
黑夜中的渡靈島顯得異常的沉寂,整個密林里都已變得鴉雀無聲。游轉(zhuǎn)在空蕩蕩的林子中,他的腦海里不時的浮現(xiàn)出凌瑤公主那倍感親切的面容。
“凌瑤,你會在哪里?”,慕南辰在心中無數(shù)次的呼喊著公主的名字,對她的思念愈發(fā)的濃烈起來。
他多么希望時間可以快點過去,凌瑤公主能夠早點重新站在自己面前,因為想念的味道實在太苦澀了。
忽然間,他飛上一棵茁壯的大樹頂端,站在那巨樹之上,俯視著群林之中。
在這浩瀚的蒼穹之下,他的周圍被綿延起伏的山脈峽谷環(huán)繞著,遠(yuǎn)處是一片望不到邊的海域。
他此刻的心就如同那大海一樣,空蕩蕩的迷茫得看不到邊際。那異鳥是他此生唯一的精神寄托,即使它并不能像凌瑤公主一樣同他說話交流,可只要能時時見到它的身影,他就會覺得踏實許多。
在林子中尋覓了一圈,始終沒尋到異鳥的蹤影,或許它已經(jīng)回巢穴了,又或許它棲息在了別處。
這樣想著,慕南辰便回了那木屋處,查視了一番巢穴之中,仍是空空如也。他失落的坐在那樹下,拖著疲倦的身子,將頭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沉睡中,他被一陣開門聲驚醒,睜眼便瞧見步練衣正精神煥發(fā)的向自己走來。
“南辰神君,你怎么在這里睡著了?”,步練衣詫異的問道。
慕南辰直起身來,先是打量了眼那樹上的巢穴,方才回道:“房中有些悶,出來透透氣?!?p> 步練衣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想必這家伙是擔(dān)心異鳥的安危,所以在此守了一夜,不由得嘆道:“這凡鳥真是不讓人省心,昨天剛受了傷,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p> “自由翱翔是鳥類的天性,它們哪會顧慮那么多”,慕南辰冷冷道。
步練衣見他如此袒護(hù)那異鳥,也不敢再發(fā)牢騷,她可不想大清早的就被人使臉色看,暖心寬慰道:“我們出去找找,神君不用擔(dān)心的,它一定會回來?!?p> 慕南辰也正有這樣的打算,在這里等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等到異鳥的身影,不管它是否棲息在別處也好還是再度被人所擒也罷,只有找到它自己懸著的心才能夠放下。
二人出了渡靈島,遇見一隊地司府的府兵,他們昨日見過慕南辰與步練衣,印象頗深,一見面便同兩人親切的打招呼。
步練衣見是紫薇仙山地司府的人,正愁沒幫手,連忙向那幾人詢問道:“你們韶離地司今日沒出來嗎?”
那領(lǐng)頭的小兵恭敬回道:“回稟公主,我家地司昨日捉了些魔武族的嘍啰,正在府中向他們逼問魔武掌君的下落?!?p> 聽到魔武族人,慕南辰的心不禁凜了一下,“不會又是這些家伙將異鳥抓走了吧?”,這樣一想,心中立馬產(chǎn)生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同那領(lǐng)頭小兵說道:“還請這位小仙帶我們?nèi)ヒ娔慵业厮??!?p> 那頭領(lǐng)見慕南辰面色很是著急的樣子,也不敢再多問,領(lǐng)著二人就往地司府匆匆行去。
......
韶離掌管的地司府雖隸屬于北陸神洲府,府邸卻建在紫薇真人的道府之中。紫薇仙山離渡靈島有數(shù)百里的路程,好在是荒山之中,可以施展騰云術(shù),得仙法護(hù)佑,趕起路來,也不過片刻的功夫。
進(jìn)入紫薇仙山的大門,有不少前來應(yīng)試的求道學(xué)子排隊在此等候。那頭領(lǐng)帶著慕南辰和步練衣穿過人群,進(jìn)入紫薇仙府中,過了幾道廊坊才是紫薇仙山地司府。
韶離早已得到下人的稟報,匆匆迎了出來,再次見到步練衣和慕南辰,親切了許多:
“昨日一別,小仙沒能親自將公主和神君迎到洲府,深感愧疚,沒想到這么快便能再度見到二位,小仙實在欣喜的很,只是這紫薇仙山比不得洲府尊貴,還請兩位隨我入內(nèi)閑坐片刻,小仙這便差人去告知家?guī)?,引他老人家與你們相見?!?p> “韶離君不必如此客氣,本君與公主前來有要事相詢,初來貴地實在不忍心驚動紫薇真人”,慕南辰開門見山的說道。
韶離露出有些詫異的神色,想來這二人也不是單純來做客那般簡單,隨即詢問道:“不知神君有何事相詢?”
“我聽說地司捉了些魔武族的嘍啰回來,自昨日與韶離君分別后,被那魔武族人抓去的異鳥又不見了,我來是想請地司審問一番那些魔武妖孽,看異鳥是否又被他們捉去了”,慕南辰細(xì)說道。
“這個簡單,小仙這便差人去審問,那些魔武妖孽如今都老實得很,定不敢有所隱瞞”,韶離說著連忙吩咐身邊的下人去了那關(guān)押魔武族人的地方。
從昨日慕南辰救那異鳥之時,韶離就覺得十分奇怪,若說這凡鳥是他豢養(yǎng)的也不大可能。那異鳥分明就是出生在凡界,并不是神女族中長成的神鳥。對于此中情節(jié),韶離十分好奇,不由得小心問道:
“不知公主與神君同這神鳥有何淵源,它雖是鳥中之王,卻也只是一介凡胎罷了,為何二位會如此記掛那小家伙?”
慕南辰與步練衣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韶離見狀,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公主和神君切莫怪罪,小仙只是有些好奇罷了,其實兩位也不必憂心,這凡界的鳥獸棲息之地通常都不會太固定的,偶爾在別的山頭落腳也是常有之事。”
“呵呵,韶離地司說的極是,是我們太過急切了”,步練衣柳眉彎了彎,迷人的嘴角微微翹起,“實不相瞞,這異鳥對我們確實很重要,只是這其中緣由實在不便相告,還請地司原諒我們的為難之處。”
“公主言重了”,韶離面露和笑的掃視了一眼二人,沉聲道:“既然這異鳥對公主和神君如此重要,那小仙一定會幫二位找到它的?!?p> “多謝?!?p> 幾人交談間,一盞茶的功夫已過去,那前去審訊之人匆匆跑了回來,回稟道:“地司,我們仔細(xì)的審問了關(guān)押的魔武妖孽,他們都說不曾再見過那異鳥?!?p> 三人聽畢都顯出些失落的神色來。韶離見兩人憂心忡忡,臉色十分難堪,立即好言寬慰道:
“公主,神君,二位莫要著急,既然魔武妖孽沒有捉走異鳥,那異鳥現(xiàn)在說不定還在渡靈島附近,這兩日有不少來自四面八方求道的學(xué)子,那小家伙生的這般出眾,說不定有人見過,我們且去問問。”
“好,那便有勞地司了”,慕南辰感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