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利益分配
短短幾天的時間,楊一帆家里的莊稼就在程阿牛仆人的幫助下,就完成了收割工作,剩下的工作就是母親楊氏和四嬸在晾曬。
而原上的制冰工坊也按照楊一帆的要求在修建,村里人來幫了一天忙后,楊一帆就讓程家仆役接手了。
五間通透的廠房已經(jīng)修了一半了,估計還在有個四五天,差不多就可以完工。凌亂的工地上都處放的是木料和沙土。
房屋整體結(jié)構(gòu)使用黃土和麥草和成稀泥,這種泥具有較好的黏性,是農(nóng)村修房子的必備品。
屋頂?shù)姆ぷ雍椭佑玫哪玖隙际莵碜郧貛X山,莊戶人家一直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露天的屋子里除了支著幾口大鍋,就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忠伯不在,整個工地是由一個叫程三的中年男子負(fù)責(zé),看面相就是老實忠厚人,怪不得忠伯讓他負(fù)責(zé)工地。
“程三,你派人回長安一趟,告訴你家少爺,就算我有重要的事給他說,讓他來一趟。”楊一帆喚過在工地忙碌的程三說道。
程三和程伯一樣,都是程家的仆役,唯一不同的是,程伯是家生子,從小就在程家為奴,所以程家把他算是當(dāng)做自家人。
而程三原本是河南人,是一名佃戶,主要是給地主家耕地為生,后來天下大亂,再加上連年大旱,導(dǎo)致地里顆粒無收,這種情況下還要給地主老財交租。
無奈之下,只能帶著全家跑出河南,往別處逃命去了。這一路上顛沛流離,妻兒都得了病,就在他已經(jīng)絕望的時候,遇到行軍中的程阿牛他爹,冒著生命危險去求救,程阿牛他爹也是一時心軟,就救下了他們?nèi)依闲⌒悦倘秊榱藞蠖?,就撕了自己的身份憑證,轉(zhuǎn)了奴籍,到程府入府為奴了。
“回楊小郎君的話,昨日聽忠管家講,我家少郎君這幾日就在藍田縣,在自家莊子里,小人這就動身,晌午就回來了?!背倘砘氐?。
楊一帆沒有想到程阿牛就在藍田縣,早知道就讓忠伯昨日走的時候給程阿牛說一聲了,也不用讓程三跑一趟了。
“有勞你了,是我疏忽了,早知道就讓忠伯昨天回去的時候給你家小郎君說一聲了。”自己記性不好,還要勞煩別人跑一趟,楊一帆覺得心里挺過意不去的。
程三臉色一變,惶恐道:“小郎君,您這話就折殺小人了,你和我家郎君都是做大事情的人。給你跑腿是下人的榮幸,其他人還求之不得呢?!?p> 楊一帆看著程三惶恐的神情,苦笑道:“那你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p> 程三拱手別過后,即直去了藍田縣暫且不提,楊一帆在工地上看了一會,也沒有什么看頭,就離開原上回家去了。
回到家的時候,家里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都在自家屋里站著,有的人站不下,都在院子里呆著。
“三叔公,二伯,爹,四叔...”一圈問候下來,楊一帆光問候都說的口干舌燥,最后找個角落呆著。
“五郎,你站到后面去弄啥,來,上前來?!比骞珜钜环f道。
“三叔公,孫兒在,有事情您直接吩咐就行。”楊一帆心里知道他們在自己家是為什么,這是自己作為一個小輩,這種事情自己開口不好。
三叔公看著自己的這個堂孫,欣慰的笑道:“你個小滑頭,在坐的都是你的叔伯,不過也好,你不愿說了,那我就越俎代庖,給他們一個交代?!?p> 自家的這個孫子到底是成長了。懂得圓滑世故,這樣的人才能與世家子周旋,保證族里的利益,才能帶領(lǐng)族人發(fā)展壯大。
三叔公看一眼族里的后輩,咳嗽一聲,沉聲說道:“都安靜下來,我有話說。老三家與長安城里的貴人在咱們村里原上修建了工坊,大家都去幫忙了,應(yīng)該看見了工坊的規(guī)模不小,至于里頭是什么營生,不是咱們苦哈哈命操心的事。
今天在老三家里,咱們就這個事情議上一議,看看五郎給咱們村里安排什么活計。但是有一點我要提前說明白,不論五郎安排什么活計,你們都不許給我有意見,明白了嗎?”
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三叔公還是知道的。人不會滿足別人給自己一斗米的恩情,反而會記得別人不給一升的事情,在心里滋生仇恨。
楊一帆正正嗓子,看著堂下的叔伯說道:“小侄有幸和長安的貴人,弄了一點小營生。小侄家境各位叔伯都清楚,營生所有的事情是人家說了算。
不過小侄勉強能夠說上幾句話,所以以后咱們族人主要負(fù)責(zé)收集沙土,這么收集,該怎么收集,會有人給格外叔伯教授。
至于酬勞,三斤土是一文錢,當(dāng)日結(jié)清也可,月結(jié)也行,看各位叔伯的意愿,不過還是統(tǒng)一的好?!?p> 楊一帆話說完,就在一旁站著,不僅堂下眾人議論紛紛,就連三叔公和二伯都在算著這筆賬。
一個人一天要是弄三斤土,那就是一文錢,而三十斤就是十文錢,五口之家的話一天就是五十文錢,那么一個月就是一千五百文錢,那就是一貫半錢啊。就算按照民間錢半陌阡的算法,那也是一吊錢。
按照當(dāng)下的物價,斗米十錢,一吊錢轉(zhuǎn)化成米的話那就是一百斗米。唐朝一斗是五斤多點,那就是整整五百斤米,足夠一家吃兩年的。
就算吃不了這么多米,錢還可以用來交賦稅和調(diào)庸,免除了家人的服役。
這筆賬算換過了,大堂里的人呼吸頓時急促,財帛動人心,沒有誰會覺得自己錢多了沒地方使。
楊一帆看著眾人都陷入了自我幻境中,長嘆一聲,該說的事情還是要提前說了,免得到時候想的和實際得到了差距太大,再生瑕疵就不好了。
“大家聽我說,這種土采集不易,一個人一天最多可能也就采集十來斤,而且隨著時間加長,后面會越來越苦難,所以一個月不會有一貫錢,估計可能最多也就三四百文。這點我要給各位叔伯說清楚?!闭f完,楊一帆就等待大家的反應(yīng)。
眾人被楊一帆一盆涼水澆滅了眾人心頭的火,冷靜下來,想想楊一帆說的也對。要是連咱們一幫苦哈哈都能一個月有個一貫錢的收入,那么這么大的營生也不會落在
自家村里。
三叔公看著眾人被楊一帆一番話冷靜下來,笑著說道:“莫貪心,莫貪心,一個月有個三四百文,對于咱們來說,你們覺得還不滿足嗎,要知道,咱們在地里拋一年,還沒有二百文的收入,一個月的收入抵過一年的收成,上那里去找這么好的事情啊?!?p> “三叔,你訓(xùn)斥的是,是我們貪心了。五郎,你怎么安排叔伯們就怎么來?!蔽迨搴土硪粋€堂叔長出一口氣,對楊一帆說道。
把自家叔伯?dāng)[平了,剩下的事情就沒有太大的問題了,只等程阿牛來了之后商議投產(chǎn)銷售的具體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