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哥！景哥哥！”阮玉捂臉，阮墨這每次見了景亦跟見了親人似的是怎么回事兒。
“……還有還有，我們家吃螺螄的方子給賣了，賣給縣上的酒樓，爹說有五十兩那么多呢。以后景哥哥就吃不到螺螄了?！蔽刮刮?，小蘿卜頭！你怎么什么都和別人說啊，還有，為什么要用遺憾的表情看著別人！你不知道別人吃不上你也吃不上？
“景大哥。”雖然阮玉心中翻滾，面上卻絲毫不顯，只是嘴角有些僵硬。
這人是不是秀才嗎？都不用看書上學(xué)堂考試的嗎？怎么經(jīng)常都會碰到他在家周圍轉(zhuǎn)悠??？
“方子賣了？”景亦手摸著阮墨的頭，眼睛卻是看向阮玉的，毫無疑問，問的人是她了。
“是啊，縣上的酒樓看中了，剛好出了好價錢?！比钣窕氐馈ｋm然景亦沒問原因，她還是一五一十的答了。
“方子賣了自己也不能做？”
“那倒不是……只是不會常做了……”阮玉說著，瞪了一眼并沒有看她而是星星眼盯著景亦的阮墨，而阮墨毫無所覺。
“你姐姐瞪你?！本耙噢D(zhuǎn)過阮墨的小腦袋面向阮玉。
阮玉正好被抓包，滿臉通紅，雙耳火辣辣。
“姐姐……”阮墨好不委屈，卻仍不知道阮玉為什么瞪他。
想摸摸他的頭以表安慰，忘了小腦袋上另一人的手。冰涼的觸感讓她嗖的收回自己的手，更沒臉了。
“聽阿墨說，你做的魚也很好吃？”被手指有些繭子但手心卻軟嫩的小手摸了一下后，景亦心里也一舒，好想握久一些。
而阮玉心里也在反復(fù)地對阮墨唱著，“他是你的誰……”
“沒有沒有，只是他吃我做的什么都覺得香，這是盲目崇拜。其實我做的不好吃，只是在他嘴里有濾鏡啊不是，是有神仙的光環(huán)?！被艁y解釋的阮玉一不小心就說錯了詞兒。
有時候，眼前這個人總會讓她臉紅心跳，大概是因為真的很少和同齡的男生相處吧。下意識地，也想遠離這種感覺，她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握的感覺。
“明天吃魚吧，我抓了幾條，做好了給我留一條?！本耙嗖还芩慕忉屪灶欁缘卣f。
“阿墨也到了該啟蒙的年紀(jì)了，若你家賣的方子有剩余銀兩的話，也可以先送他去學(xué)堂。他是個讀書有天賦的?！闭f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黯，忙低下頭掩住那抹情緒，卻還是被阮玉看見了。
這個清新俊逸的男子本不該這樣的，這么久以來，他明明是一普通農(nóng)夫的打扮，卻不掩獨屬讀書人的風(fēng)華。
不過他提到的問題是該好好考慮了，本來還想明年再送他去，但現(xiàn)在有條件還是可以提上日程了。景亦既然提到，說明這個年紀(jì)啟蒙的不在少數(shù)。
“你不是秀才嗎？不用去學(xué)堂嗎？”看他剛才的神色，好似有不得已的苦衷。雖然是戳人傷疤，但阮玉還是想了解。
“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我也要趕回去了。”每次都這樣……走前還不忘叮囑，“阿墨，記得給我送魚啊。也多謝，阮姑娘了。”
“嗯！放心吧景哥哥！”阮墨拍拍小胸脯答應(yīng)得甚是爽快。
看著景亦離開，阮玉邊走邊揪著阮墨的耳朵，“小混蛋，我答應(yīng)要做了嗎？你就要送了??？到底誰是你親姐姐！”
卻不知道這一幕被回頭看的景亦盡收眼底，真是，溫柔又粗暴。
“姐姐姐姐！姐姐是親的！只是景哥哥很可憐嘛。反正景哥哥每次要吃什么都給我們送很多，姐姐，我們賺了！”說著就要抱阮玉。
“手拿開，手里還有魚呢！臟死了！”阮玉的手立馬從耳朵挪到了阮墨的手腕?！斑€有，他怎么就可憐了？”
阮墨聽見問話，歪著小腦袋想了一下，“嗯，反正從去年開始，我就經(jīng)?？匆娙罡绺鐏砦覀兇宓暮舆呑ヴ~。他說是拿回去給娘吃的。魚那么難吃他們家還只能吃魚不是很可憐？他們可沒有姐姐那么好的廚藝?！闭f完還拍了一下阮玉的馬屁。
“那他不是秀才嗎？怎么會有時間經(jīng)常過來呢？不用上學(xué)堂繼續(xù)考或者找活兒干嗎？”阮玉問了最疑惑的地方?？贾辛诵悴湃绻€要繼續(xù)考不是該上學(xué)堂嗎？就算不考了也該找活兒干了吧。
“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聽村里人說，好像景哥哥本來要上學(xué)堂的，但家里的叔叔做生意失敗，家里也沒錢了，就不讓他繼續(xù)讀了。景哥哥只是偶爾教我識字念書，自己的事兒都不和我說的?！比钅?。
真是個迷，不管了，反正和自己沒多大關(guān)系。
“剛剛你景哥哥可說了讓你去學(xué)堂，你想不想去？”阮玉提起另外的話題，阮墨自己的事兒當(dāng)然要自己做主，如果今年不想去的話明年也行，不求聞達于諸侯，但求識文斷句。
“可以去嗎？”阮墨的眼睛放光，看來是想去的了。
“當(dāng)然，咱家現(xiàn)在有錢了。只是去了學(xué)堂就不能和村里的小伙伴玩了哦，更多的時間要花在學(xué)業(yè)上。你能堅持嗎？”她想讓阮墨明白，一個人一生的成就大部分由堅持的內(nèi)容所構(gòu)成。
“那學(xué)堂會放假嗎？”
“當(dāng)然?！敝霸趯W(xué)堂附近擺攤的時候就聽說他們上七天歇一天，不知道阮墨這個年紀(jì)的什么時候歇一次，但假期總歸是有的。
“那我想去。和小伙伴們玩很開心，可是和景哥哥學(xué)識字的時候更開心。如果去了學(xué)堂，還能在假期找他們玩兒呢。而且，在學(xué)堂里肯定也能找到朋友的！”一時間，阮墨更憧憬學(xué)堂的日子了。
阮玉很高興阮墨在這么小的年紀(jì)就有這樣的想法，能做出這樣的抉擇。大概景亦說的是對的吧，他是個有天賦的。
……
回到家，阮墨就沖進房里找阮遠趙氏?！暗?！娘！姐姐說我能去學(xué)堂了是嗎？是嗎是嗎？”雖然姐姐說了可以，但他更想從爹娘這兒得到答案。對他來說，爹娘是更大的人，答應(yīng)下來的話才能得到執(zhí)行。
“這么想去學(xué)堂啊?！比钸h很高興，家里現(xiàn)在不愁銀子了，而且兒子還喜歡讀書，這簡直是光耀門楣的事兒。
“想~”拖著長長的尾音回答。
“可以去啦，不僅你能去學(xué)堂，你爹的腿也能去找大夫醫(yī)治了。”趙氏答。
這一下，家里人都高興起來，阮墨更是跳起來，畢竟阮遠的腿對他們來說是一種巨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