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來之則安之,對宋國公而言,多事之秋還延續(xù)到了冬季。大唐新與突厥結盟,在蕭瑀心中一直惦記著到突厥避難的蕭皇后,尋思著如何保全她。
雖大唐內憂外患,但相比于突厥自然是好得多。頡利可汗得到漢人趙德言,那叫一個如獲珍寶。便大力效仿前人,開始大刀闊斧的移風易俗。突厥人一向是野慣了,哪里能接受漢人繁瑣的政令,突厥上至百官,下至百姓無不怨聲四起。
可事情并不如意,從突厥回來的使者再三建議進攻,可圣上似乎另有打算,認為此時進攻突厥不義。進攻之事一再擱淺,蕭皇后多在突厥一日,那便是多一點危險,兩國關系勢如水火,說戰(zhàn)就戰(zhàn),若到時候未能保全正在避難的蕭皇后,又該如何是好?
宮中亦是暗流涌動,李世民時刻關心著突厥的動向,思量著后面的戰(zhàn)略應該如何開展,長孫無忌在他一旁,兩人中間擺著一張桌子,雖然食物豐富,但兩人都沒有動筷。
“國舅,如今突厥那邊激戰(zhàn)正酣,究竟什么時候才是進攻的好時機?”
長孫無忌面不改色,一口黃牙咂巴兩下,繼而說:“決定進攻方式,那是帶兵打戰(zhàn)的大將應該思考的,而我們則是要思考進攻的意義,發(fā)動戰(zhàn)爭造成的后果。此前我已經說過,我朝剛與突厥結盟,此時應該靜養(yǎng)生息,止戰(zhàn)干戈,若是主動挑起戰(zhàn)事則會給周圍諸國造成一個大唐不仁不義的印象。圣上不妨想一想,我們大唐以一敵二尚且可以靠猛將強兵抵擋,若是幾個國家一同進攻我們,當時如何?”
李世民贊嘆地點頭,對用兵打戰(zhàn)李世民可以說是了然于心,戰(zhàn)無不勝。但剛即位君王,要學習的地方一下子就非常多,包括決定國家關系的外交政策、發(fā)展農業(yè)經濟的政令、君臣之間的帝王御術……每說一句話,每做一件事,都將可能帶來不可估量的后果,唯獨只有小心謹慎,不斷評估大臣們的建言以及自身掌握的信息渠道,來為自己做出的決策有個依據(jù)。
不由得感嘆,做君王才是終身制的囚徒,被關押在權力的牢籠之中,雖至高無上,可終日患得患失,再難誠心如意。
“國舅思慮甚遠,孤自愧不如?!?p> 長孫無忌裝出很是惶恐的模樣,盡臣子之禮鞠躬。實際上長孫無忌每次建言都是小心謹慎的,他不如魏征那樣直言進諫,尤其因為自己是國舅的身份,更加注意和其他大臣之間的利益關系,免得落了個外戚干政的惡名,到時候可憐外甥左右為難,只得將自己成了替罪羊舍了去。這點不得不說長孫無忌比蕭禹要聰敏得多,更加圓滑,懂得該進的時候進,該退的時候退,收放自如方能立于不敗之地。
“圣上自幼聰穎過人,如今更是雄才大略,我只不過三言兩語自然不足以和圣上相比?!?p> “那究竟何時,才是好機會?”
長孫無忌:“既然要攻,首先要師出有名,不能今年進攻是肯定的。其次突厥已在交戰(zhàn),讓他們自己先行消耗,我們隔岸觀火,坐收漁利豈不妙哉?”
李世民:“突厥方面定會以為,結盟之后我們既不馳援,又不反攻,肯定會讓人生疑?!?p> 長孫無忌手指點了兩下桌子,意味深長地說:“那我們就做做樣子,有時假的做起來就跟真的一樣了?!?p> 兩個人相視而笑,李世民頓時明白長孫無忌心里思量的事情是什么。
“孤有一小女,也到了該成婚的年齡。”
宋國公府內人們交頭接耳,誰都知道蕭禹此前力勸進攻,但圣上最終還是決定不攻打突厥。蕭皇后目前仍在突厥,蕭禹就是想要通過戰(zhàn)爭直接了斷。圣上如今想要和親,自然對蕭禹而言是好事。
羅甘此時正是做好了準備,進宋國公府內,下人一打聽羅甘的身份和來意,便直接帶著他進入府內
只見蕭瑀高坐廳堂,一見羅甘來,眼中是泛出光芒。
“你總算來了,來這里坐。”蕭瑀招手讓羅甘坐在他身邊,羅甘應承著雙腿跪坐在蕭瑀身邊,細看對方愁容滿面,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羅甘現(xiàn)實按捺住自己好奇心,嚴肅而認真地回答蕭禹。
“那件事情我想好了……”
沒等羅甘說完,對面就打算羅甘的話,“先別說那事,可以往后放一放,我現(xiàn)在需要你幫我做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
周圍靜謐無聲,下人們嘈雜的聲音逐漸安定下來,讓羅甘很是捉摸不透接下來究竟會有什么樣的事情。
“你要準備準備,跟隨使者一同去那里,為我送一封重要的書信。”
羅甘很是不解,大敵當前,竟然還想著去送什么書信?自己真成了個跑腿了?
“在下的確是要當使者不假,可不是要去梁師都那里嗎?怎么又成了去突厥送信?豈不讓我成了跑腿的?”
“跑腿?哼,你過去可就算是我的心腹了,宋國公的心腹一定會受到優(yōu)待。”
“怕只是徒有其表吧,突厥那邊很不安寧,我過去了怕是回不來都可能。”
蕭禹很是不滿羅甘這般算計,強勢地回應:“那去梁師都就不危險嗎?一切都是為了游戲的勝利,況且你要是不答應我的要求,后果是什么你自己也清楚?!?p> 羅甘一驚,雖然此前NPC可都不算什么正常人,但好歹看樣子都是無欲無求,不會將自己的欲望表達得這么明顯,更不可能威脅,眼前的宋國公有強大的氣場,威脅著羅甘。
回頭一看,大門已經關上。只怪自己大意了,沒有帶上靈酒前來,憑借區(qū)區(qū)肉身無法抵擋一群人的進攻,自己又不是什么精通武藝的好漢。下意識只好點開視野中的選項,大數(shù)據(jù)分析是不是能有什么戰(zhàn)勝蕭瑀的方法。
幾秒之后,闖來在視野中打出一行字:乖乖聽話。
羅甘就明白應該怎么辦了,鞠了個躬。
“話已至此,那我有一個請求,如果宋國公能幫助,我便愿意送信。”
蕭瑀占據(jù)主動權,咄咄逼人地說:“還跟我提要求,膽子不小啊。”
羅甘很是不卑不亢,“互利互惠,我覺得沒什么不好?!?p> 蕭瑀示意讓羅甘有話直說。
“如今適逢天下選官,我想讓宋國公想辦法讓我的一個同伴,柳不聞能有一次公平選官的機會。如此一來,我便愿意幫助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