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朝煜的執(zhí)著
今日太陽很好,照在人身上暖暖的。
聶云葳面對著眼前喋喋不休、唾沫橫飛的俞琨,有些招架不住。段朝煜則靠在一邊,眼睛就像是長在她身上一樣。
“世子妃,那時我們都以為東西肯定保不住了,可是你灑了些粉末就告訴我們沒事了,軍中將士都很佩服你?。 ?p> “我從小學(xué)醫(yī),用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甭櫾戚诳偹阏抑鴻C會插一句。
“我們一路北上,您為了隊伍的速度和保住皇上賞賜的東西,耗盡了心思。中間好幾次您只身涉險,把世子嚇得跟什么似的。那個時候,將士們都說,世子妃就是世子最大的軟肋?!?p> 段朝煜回憶起那時候的事,注視著聶云葳的目光中滿滿的都是柔情。
聶云葳一言不發(fā),端起茶盞抿了口清茶。
“我記得最清楚的就是您落水那一次,那天太黑了,又遇上刺客。您一跳下去,世子就慌了。我們把船掉頭返航,后來又逼著朱進(jìn)海去尋您。您當(dāng)時是沒看見世子的臉色,鐵青鐵青的,任誰都不敢靠近?!?p> 段朝煜繼續(xù)回憶。那次她只身跳入水中,他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整個人徹底慌了,生怕她遇到一點不測。
若她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段朝煜估計會將朱進(jìn)海那些人剁成肉泥。
整個下午,俞琨都在帶領(lǐng)著他們倆回憶北上途中的那些事。
聶云葳知道段朝煜的用意,可是她已經(jīng)不想回頭了。
直到夕陽西下,聶云葳昏昏欲睡的時候,俞琨才起身告辭。
聶云葳站在院門口,看著段朝煜送俞琨出王府的背影。
段朝煜,你這又是何苦呢?
“小姐,這些都是世子送過來的,房間里都堆不下了。”
紫竹面對著幾乎擠滿房間的珠寶首飾很是無奈。
自從聶云葳答應(yīng)兩個月之約,段朝煜就每日派人來送許多東西,珠釵翡翠、玉石瑪瑙,很快就堆滿了房間。
聶云葳看都不看一眼,一邊翻著醫(yī)書一邊淡淡的說:
“都送到府里的庫房吧,我們一件都不留?!?p> 聶云葳去意已決,自從孩子沒有了之后,她對段朝煜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信心,任憑他做再多都是徒勞。
等到紫竹喚來丫鬟,把東西一件件搬進(jìn)庫房的時候,段朝煜也回來了。
他還住在昭陽苑,只是住在了廂房。
他的腳步很急促,匆匆忙忙的。
他看到紫竹把最后幾件東西搬走,不禁愣了片刻,旋即滿臉都是挫敗。
段朝煜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歡歡喜喜的跟聶云葳說:
“云葳,我從宮里的藏書閣給你尋了不少醫(yī)書,你要不要看看?”
“不用?!甭櫾戚诤芾涞?p> “太子說要請我們一起用膳。”
“你我很快就不是夫妻,你找別人陪你去吧?!?p> “我新得了一匹好馬,你要不要試試,看看你的騎術(shù)是退步了還是進(jìn)步了?!?p> “勞你費心,不必麻煩?!?p> 不管段朝煜如何熱情似火,聶云葳都冷冰冰的回應(yīng)。
拒絕他所有的邀請,她只想這兩個月快些過去,不想再跟段朝煜有任何糾纏。
“明日就是臘八,老祖宗在云鶴苑設(shè)宴,她最近身體不太好,經(jīng)常臥床。但是她專門囑咐了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菜?!?p> 段朝煜一邊說一邊偷偷瞄她。
果然,提到祖母,聶云葳的神色有些松動。
易國很重視臘八,這是過年之前最大的日子。
尤其是老人長輩,會很用心的準(zhǔn)備臘八的晚宴,然后叫上全家人一起,算是給過年打個頭陣。
臘八一過,就是正兒八經(jīng)的過年了。
“我大病未愈,跟祖母告?zhèn)€假,她會理解的?!?p> 聶云葳逼著自己說出拒絕的話。
“祖母會失望的,父王不在,只有我跟母妃。她老人家好不容易撐著身子起來了,你……”
“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你把我們和離的事告訴祖母和你母妃吧。大家都有個心理準(zhǔn)備,我離開那天也不至于太唐突?!?p> 段朝煜被噎住了,心里委屈極了:
他恨不得能一拖再拖,可是她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希望家里長輩都知道了。
不行!段朝煜根本沒想過和離!
到最后,段朝煜也沒能勸服聶云葳跟自己一起去云鶴苑,聶云葳也沒能讓段朝煜答應(yīng)公布和離的消息。
入夜,段朝煜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對著星空發(fā)呆。
他想起了云葳曾經(jīng)兩次陪他在這里喝酒。
是因為什么來著?
好像一次是因為聶昭蘊被賜婚,一次是因為聶昭蘊成親。
他已經(jīng)不記得當(dāng)時那種難過的心情了,只記得云葳陪著他的那種溫情與感動。
那么好的云葳,現(xiàn)在卻心心念念要跟他和離,要離開他。
段朝煜的心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