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池月身上像籠罩了一層金光,熾熱的光線從她的頭發(fā)透過,一根根都鍍上了金。
可她的表情,卻仿佛透著寒氣,大熱天的,看得人心涼。
攝影師被她盯得手臂僵硬,“……我只負責拍攝,這是我的工作。”
他本不用向她解釋的,可他情不自禁的解釋了。
池月像是沒有聽見,冷冽的眼,調(diào)頭望向了領隊,目光極具侵略性。
“誰能說說,究竟是什么情況嗎?”
領隊熱得撓頭,一臉無辜,“不是我們不幫她處理傷口,是她考核沒有完成,自己不愿意接受治療,不愿意放棄——這不,我們正在勸呢?!?p> 池月掃了王雪芽一眼,不等說話,劉教官就從人群里擠了過來,滿腦門汗,像是剛從別處跑過來,“這個事情是這樣的……”
他開頭嗓門很大,可面對池月咄咄逼人的眼神,一個大男人居然沒有堅持住三秒,就尷尬地搓搓手,放低了聲音,“13號在沙漠行進考核的途中,遇到幾個迷路的旅客……”
5隊13號。513就是王雪芽的編號。
池月曾給她起諢號:“虎逼!”
可這家伙,一點也不虎。
“13號一路下來,成績很好,一直處于領先狀態(tài),可看到幾個旅客有脫水昏迷的跡象,她和幾個選手就停了下來,幫助救援……”
救援?
池月看著王雪芽的手。
“怎么會受傷?”
“旅客里有一個小孩兒,他突然從沙坡往下滑——”王雪芽突然接過話,“我伸手去拉他,突然感覺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
說到這里,王雪芽抹了一把臉上的沙塵,指著她摔下來的沙坡,“我就是從那里摔下來的。不,我不是摔下來的,我是被人推下來的!”
池月臉一沉。
慢慢轉(zhuǎn)頭,她將周圍的人看了一遍。
四周一片寂靜,
都不講話。
都不方便講話。
劉教官和領隊交換個眼神。
“當時大家都忙著救人,13號反映的情況,我們大家都沒有看到……不過,除了幾個旅客,現(xiàn)場沒有外人,按理說,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按理說……”池月復述一遍,冷笑,“什么事都按理,世界早就太平了!”
她走到攝像機的面前,“可以把你拍的樣片給我看一下嗎?”
攝像條件反射地讓開了機位,可不到三秒,他又反應了過來。
“不對,我說——你是誰啊?”
他剛才被池月冷漠的樣子給唬住了,這會才反應過來,不該聽她的,吼完看到有人看他,因為尷尬,又有了一絲惱意,“莫名其妙!為什么要給你看?”
池月:“我是王小姐的私人助理兼保鏢,我懷疑有人危害到了她的人身安全?!?p> 她冷得發(fā)寒的眼光,看得人很不舒服。
在場的人,一個個都有點僵硬。
劉教官過來打圓場,“你們放心吧,事情呢,我們肯定是會調(diào)查清楚的,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但是節(jié)目樣片,很抱歉,我們有規(guī)定,不能讓你看?!?p> “好?!背卦虏粡娹q,點點頭,“那幾個迷路的旅客呢?哪去了?”
她早已將在場的人,仔細審視了一遍,所以她非常清楚,在場的人全是節(jié)目組的,沒有一個是陌生旅客。
領隊見她不再追著看樣片,稍稍緩一口氣,“節(jié)目組已經(jīng)派車把他們送去了醫(yī)院?!?p> 池月:“明白了?!?p> 她不再多說,望著王雪芽,“那她考核的事情怎么處理?”
池月氣場全開的時候,是有點讓人緊張的。
被她一掃,領隊原本想說的話,生生咽了回去,換上一句更為委婉的說辭,“13號已經(jīng)超過了考核要求的時間,原則上來說是只能淘汰了……不過,她也是為了救人,我會把情況詳細匯報上去,等節(jié)目組討論后再出處理意見,你看怎么樣?”
最后這句話,不是對王雪芽說的,而是問池月。
軟的怕硬的,橫得怕愣的,這話果然不假。
王雪芽剛才在那里難受得肝腸寸斷,那些人也最多不過安慰她幾句,該淘汰還是一樣得淘汰……
可池月這么一耍橫,馬上就迎來了轉(zhuǎn)機。
池月并不表態(tài),她轉(zhuǎn)問王雪芽,“王小姐,你看怎么樣?”
王雪芽眼角的淚痕未干,聞言點點頭,不說話。
池月嗯一聲,又禮貌地問領隊:“那現(xiàn)在沒事了吧?我可以帶她去醫(yī)院了嗎?”
“可以,可以!”
“需要我們派車嗎?”
“當然?!?p> 池月不拒絕。
在這種地方,有一輛汽車代步,那當然是最好的。
然而,不等領隊叫的車過來,一輛沙漠越野就霸道地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