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一進去,霄堔就在床上哎呦哎呦地叫喚。
“我好難受啊,頭好疼啊~”
單雅沒有任何表情地走到他床邊,“怎么了?”
她看他面色紅潤,唇紅齒白的,不像是生病了啊。心里估摸他八成是騙她的,但來都來了,只能陪他演下去了。
霄堔雖然演技不行,但演員的素養(yǎng)還是可以的,賣力地在那兒表演。
“昨兒個估計被子沒蓋好,著了涼,我頭暈乎乎的,好難受啊。”
說著,還像瓊瑤劇里的女主角一樣虛弱地扶著額,做出一副痛苦的模樣。
單雅憋住想笑的沖動,假裝很正經(jīng)地把手放在他頭上,感受一下溫度。
居然有點燙?
她心里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猜錯了?難道他真生病了。
其實是霄堔趁著單雅沒來時偷偷把暖爐在額頭上放了會兒,現(xiàn)在還有點余溫。
演技不夠,道具來湊。
單雅真以為自己錯怪他了,有點小自責。
霄堔暗暗給奴才使了個眼色,奴才心領神會,趕緊說臺詞,露出一副慘兮兮的樣子。
“小姐,我們主子從昨天夜里就一直難受到現(xiàn)在,你瞧,這早上的粥都一筷子沒動呢?!?p> 單雅更加于心不忍了,趕緊說?!澳悄阆热グ堰@粥熱熱,身體不好不吃飯更加難康復了?!?p> 奴才回了聲“是”,端著碗就要出去。
可誰知一開門,湊在門上聽得正起勁的墨冀,沒有了支撐,直接摔了進來。
單雅看見憑空出現(xiàn)的墨冀,嚇了一跳,問道?!澳剑銇磉@兒干什么?”
墨冀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亮晶晶的。“我來看看霄堔,哈哈,找他聊聊天?!?p> 看看?聊聊天?
只有霄堔知道墨冀此時的借口有多拙劣。
他們雖然住的近,但是卻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這種老死不相往來的關系。
這梁子還是單雅沒穿越前結下的。
當時墨冀受寵,如日中天。而霄堔死都不肯陪侍,被鳳舞兒打得半死不活的。
這是兩個極端,兩人自然互相看不爽。
霄堔覺得墨冀?jīng)]皮沒臉,為了名利連男人的尊嚴也不要了。墨冀覺得霄堔假清高,欲擒故縱。
而且住的這么近,冷暖自知,更加不順眼。
不是為他來的,自然就是為了單雅來的。
墨冀指著霄堔問,“他躺在床上干什么?”
霄堔哼了一聲,繼續(xù)躺下扮演病人。他心里默念:忍一時的怨氣,不能耽誤了大事。
單雅:“生病了。”
墨冀起來,擦擦身上的灰塵,滿臉困惑。
生病了?他才不信。
以前鳳舞兒拿鞭子抽他,別人要養(yǎng)一個月的傷,他養(yǎng)個十天半個月的就好了。身體素質(zhì)好得不得了,怎么可能生???不信!堅決不信!
他走過去,推了霄堔兩下,霄堔差點想跳起來打他。
“真生病了?”他半信半疑地問。
霄堔用鼻子回了個冷冷的“哼”與他,再不理睬。
墨冀雙手交叉在胸前,斜眼瞥著霄堔?!翱隙ㄊ茄b的?!彼艿絾窝鸥埃鴨窝诺氖终f。“別理他了,咱們?nèi)ノ椅堇锿?。?p> 單雅搖搖頭,扶額?!八钦嫔×耍絼e鬧。”
聽著這話,墨冀不高興地嘟著嘴坐在桌邊,細細觀察著霄堔要搞什么名堂。
剛剛去熱粥的那個奴才此刻已經(jīng)回來了,手里端著托盤,托盤上是冒著熱氣的清粥。
“主子,起來吧,喝了粥病才能好得快些?!?p> 霄堔強迫自己無視墨冀,繼續(xù)表演給單雅看。
他痛苦地扶著頭,擺出虛弱的樣子?!笆稚蠜]有力氣,抬不起胳膊。我怕是不能吃了。”
奴才很知趣,走到單雅面前,對著霄堔一臉心疼。
“小姐,我一個粗人不能貼身伺候少爺,還煩請你喂我們主子兩口吧,不然這樣下去,病怕是要更重了些?!?p>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為了霄堔的身體著想,單雅就算不樂意也得給他喂兩口啊。不然,真要餓出病來怪誰啊。
她煩躁地端過碗,正要過去喂霄堔的時候,被墨冀給攔住了。
墨冀露出人畜無害的單純笑容,“舞兒,你身份尊貴,這種事還是我來吧?!?p> 聽到這句話,霄堔心里燃燒起來的小火苗瞬間被澆滅,滿臉怨恨地瞪著墨冀。這人是不是存心和他過不去的?!
他現(xiàn)在感覺自己被氣得真的體溫高了一兩度。
單雅還沒說話,墨冀就把她手中的碗搶過去,坐在霄堔床邊,語氣夸張而做作。
“來,霄堔,多吃點,吃完身體才能好,我喂你,張嘴。”
霄堔看他那張臉,恨得牙癢癢,但還是不得不強裝微笑,咬牙切齒道?!罢媸嵌嘀x你了?。 ?p> “客氣客氣!”
兩人似乎都不喜歡這種你儂我儂的狀態(tài),一個趕緊喂,一個趕緊吃,三下五除二就解決掉了一整碗。
墨冀把調(diào)羹扔進碗里,發(fā)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以后有什么事,別急著去請舞兒啊。咱們離得近,關系又這么好,我很樂意幫忙的。”
霄堔腹語:關系好?好個屁。
但面上依舊是笑得溫和,仿佛兩人是親密無間的多年好友。
“自是如此。”
單雅心里奇怪:她怎么不知道這兩人關系這么好?算了,不管了,隨他們?nèi)グ伞?p> 單雅對霄堔說:“你好好養(yǎng)病,我先走了?!?p> 霄堔還想說些什么,卻被墨冀捂住了嘴,搶先開口道。“舞兒,你先走吧,這兒有我在,我照顧霄堔,不會出事的?!?p> 單雅點點頭,感覺無事一身輕,蹦蹦跳跳地走掉了。
單雅一走,墨冀如花的笑容瞬間枯萎,嫌棄地看了眼霄堔,起身也要走。
可是霄堔卻死死拽住了他。
看戲的人走了,自然兩人都不必演戲了。
“放開!”墨冀力氣小,拽不過霄堔。
霄堔冷笑,“剛才裝得不是挺像一回事的嗎?怎么不繼續(xù)裝下去了?!?p> “沒功夫和你玩,滾開?!?p> “你沒功夫陪我玩,我倒想陪你玩玩。”
說著,霄堔從床上跳起來,直接用被子捂住了墨冀,拳打腳踢。
墨冀被打了肯定要還手,他沒學過武功,沒有章法地胡打,竟也讓霄堔吃了不少暗虧。
兩個人折騰得房里雞飛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