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小雅真的好想你們啊。
就在單雅快要觸摸到她們的時候,卻感覺有人在把自己往上拽。
然后,家人的影像全都化成了泡沫,煙消云散。
從水里呆了很久,突然被拽了上來,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反而有點不適應(yīng),又是嗆又是咳,難受得要命。
她迷迷糊糊中看見了抱著她的小壽,為了驗證這不是幻覺,她忍不住用手去觸碰他的臉,感知他的體溫。
可是還沒碰到他,她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一般而言,單雅出去赴宴,未時吃完午膳應(yīng)該便回來了??山袢斩嫉缴陼r了沒回來,府里許多人有些擔(dān)心,派人去十三王爺府去瞧瞧。
小玉、梔子她們自不必說,墨冀、霄堔他們好幾個也在門外等著消息。
申中時,小廝才火急火燎地騎馬回來,下來得太急,差點兒就摔了。
他要行禮,霄堔趕緊擺手?!翱煺f,小姐怎么沒同你一起回來?”
小廝不敢撒謊,據(jù)實稟報,根本來不及喘氣?!靶〗闼秊榱司葔嫼母徊於〗?,自己不小心掉湖里了?,F(xiàn)在還昏迷不醒,十三王爺已經(jīng)請了太醫(yī)診治了?!?p> “什么?!”
眾人一驚,岑修手一松,懷里的貓兒掉了下去。
團(tuán)子有些埋怨地喵喵叫了兩聲后跑開了。
霄堔一時情急,直接上了馬,迅如奔雷般地前往十三王爺府。
小玉和梔子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哭著也往十三王爺府跑。
辰弈還有點主張,讓大家先冷靜下來,這種事情現(xiàn)在急也沒用,都回房里去休息。
他派管家去攝政王府把這事告訴攝政王,這種事情總要讓鳳府兒父母知情,不然鬧大了,反而府里的人會有隱瞞實情之罪。
又讓小廝把馬夫叫過來,拉兩架馬車過來。要是單雅醒了,總要回來,到時候沒有馬車都難回鳳府。
流年聽到了這消息,趕緊告訴了余瑾。
余瑾心一沉,本來他都已經(jīng)午睡了?,F(xiàn)在因為事情出在十三王爺府,他是十三王爺?shù)膬鹤?,自然脫不了干系,少不得穿衣起床,跟著余瑾去瞧瞧情況。
墨冀、岑修也要跟著去,辰弈勸不過他們,只能帶著他們一起去。
霄堔拼命騎,騎得馬都快斷氣了。終于,到了十三王爺府。
十三王爺府門前已經(jīng)聚了很多輛馬車,想必是宮里來的人和富察府的人。
他看都沒看一眼,徑直沖向門內(nèi)。
看見一個小廝就拽住了他,“鳳舞兒呢?”他居然發(fā)現(xiàn)自己聲音在微微發(fā)抖。
小廝被他惡狠狠地眼神嚇得不輕,趕緊指了方向。
“鳳小姐還在客房里躺著呢,太醫(yī)剛來,……”他話還沒說完,霄堔就沖他指的那個方向奔去。
霄堔沖進(jìn)房里,第一眼看見的并不是單雅,而是圍了好幾圈的人。
他開門的聲音很大,有不少人都回頭看向他。
而床邊守著的鐘離玉鄢和小壽眼睛卻半刻不離單雅。
他沒有在意那些好奇疑惑的目光,撥開人群,走到床邊。
單雅就靜靜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唇白如雪。
他想起半年前她墜湖后躺在床上的時候,其實當(dāng)時他特別恨她,所以想趁次機(jī)會殺了她。
可是她一睜眼,那迷茫而虛弱的眼神望著他時,他便下不去手了。
現(xiàn)實與過去交錯在一起,他有些分不清現(xiàn)在看見的景象是真是假,甚至懷疑自己在做夢,一個可怕的噩夢。
太醫(yī)給她診脈,不住地?fù)u頭嘆氣。
小壽被太醫(yī)這種樣子弄得更加心煩意亂、擔(dān)心憂慮??伤麉s不敢問,生怕答案是自己最不想聽到的。
鐘離玉鄢看見此時躺在床上的單雅,既恨她多管閑事,更恨自己當(dāng)時不在她身邊,不然這種事情就不會發(fā)生。
外面有人喊了聲,“富察小姐醒了,富察小姐醒了?!?p> 圍在單雅床邊的人頓時都交頭接耳起來,陸陸續(xù)續(xù)地走出去瞧富察瑯了。
只留下了太醫(yī)和三個男人。
霄堔跑過去拽著小壽的衣領(lǐng),“你們照看她就是把她照看成這個樣子嘛!”
他撕心裂肺地吼著,吼得眼淚都嚇得掉了下來,肝腸寸斷。
小壽卻看都不看他一眼,聲音冷如冰霜,仿佛心死如灰?!皾L開!”
他用力推開霄堔,拉著單雅冰冷的手,像一座雕像動也不動,就呆呆地看著單雅。
鐘離玉鄢看著太醫(yī),語氣是從沒有過地小心翼翼。“太醫(yī),舞兒,她有事嗎?”
太醫(yī)能做的該做了,喂藥、針灸,接下來就看單雅她自己的造化了。
“若是今晚之前能醒,那就無大礙了。可若是今晚不能醒的話,估計就很難救回來了,時間拖的越久,醒的幾率就越小啊?!?p> 說完,太醫(yī)就出去了,他還要再去看看富察瑯的情況。
隔壁一間房此時吵吵鬧鬧的,有哭聲有說話聲。不像她們這兒,靜得如墓穴,靜得可怕嚇人。
小玉和梔子還有岑修他們都陸續(xù)趕過來,攝政王妃聽見女兒又墜湖的消息,急得差點又暈過去,趕緊催著攝政王過來看看單雅有沒有事。
霄堔第一次看小壽那么不順眼,他一個奴才憑什么陪在單雅身邊,還抓著她的手。若不是他的失職,單雅也不會發(fā)生這種事。
怒火中燒的霄堔一把拉開小壽,“滾!”
小壽本就心緒紊亂,被霄堔這么一攪和,擔(dān)憂全變成了怒氣,直接上去給了霄堔一拳。
兩個打翻在地上,扭打成一團(tuán)。
大家進(jìn)來時就看見這景象。
辰弈皺皺眉,讓墨冀和岑修把他們拉開。
“要打就出去打,別擾得小姐不得安寧?!?p> 一聽這話,兩個人都停下了動作,乖乖地站著,看著單雅。
攝政王夫婦走到床前,喚了單雅兩聲,卻絲毫沒反應(yīng)。
攝政王問床邊的鐘離玉鄢,“太醫(yī)怎么說?”
鐘離玉鄢低著頭,神色黯淡,語氣都有些虛弱。“太醫(yī)說如果今晚能醒的話便無大礙,若今晚不能醒的話……”
他沒有說下去,他不想說,更沒有說下去的勇氣。
可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那未說完的話里的意味。
劉婉兒聽到這話,立刻就哭出來了,在那兒女兒女兒地喊著。
小玉和梔子也抽泣著,帕子不住抹著淚。
而男人們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都看著她,希望下一秒她就能睜開眼睛,像平日里那樣活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