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么形容三個人的心情的呢?
就是聽見她的后半句話,心就像裂開了一條縫,血液噴涌而出,把心沖擊得粉碎如渣,再也拼不起了。
霄堔震驚地后退了兩步,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皺著眉頭,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再說一遍?”
單雅自己也知道有多丟人,捂著臉低著頭委屈巴巴地站著不說話。
見她這副樣子,三人也知道她沒撒謊。
那種想發(fā)泄卻沒法發(fā)泄無力感充斥著三個人的全部身心。
墨冀委屈地嘟囔,“他是個男人,就不會反抗嘛?!?p> 霄堔難得同意他的看法,“沒錯,看著就娘們唧唧的,半點不中用?!?p> 后來,鐘離玉鄢有想過要不要告訴大家實情??墒牵豢匆娔菐讉€暴力狂,他就立刻否定了自己這種稚嫩的想法。
他覺得他要是說出實情,肯定會揍得體無完膚。
就把這個秘密當(dāng)做一個美麗的誤會,一直藏于心底把。
一直不揪出推了鳳舞兒和富察瑯入水的兇手,單雅心里總是不太舒坦。
就像一根刺,不拔掉就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要了你的命。
想要知道事情是不是因鐘離玉鄢而起的話,那就可以通過鐘離玉鄢下手來確認(rèn)。
趁著開春,鳳府的芍藥花開了,正好找個由頭讓大家聚一起,查出兇手。
單雅這次布局,只和鐘離玉鄢一個人說了。人多口雜,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有鐘離玉鄢知道,實施起來就不容易露餡。
單雅今日穿了一件極其應(yīng)景的紅色芍藥花長裙,走起路來,上面的金線流轉(zhuǎn)著細(xì)碎的光,仿佛將陽光揉碎了織在里頭。
頭上一支沒有過多雕飾的紅寶石簪子,襯得其嬌媚可人。
手上一對金釧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鐘離玉鄢也著了一件紅色的袍子,不過花紋是牡丹。頭發(fā)用一根仙鶴形狀的金簪固定著。
兩個人的裝束打扮看上去像情侶裝一樣。
小壽雖然不知道情侶裝的概念,但是看見兩人著相似的衣裳,成雙成對地走進(jìn)走出,心里極其不痛快。
他上前去扒鐘離玉鄢的衣裳,“你給我換掉這件衣服!”
鐘離玉鄢又不可能放任他這種獸行,自然要反抗。兩個人拉扯之下,鐘離玉鄢胸口那塊布居然被撕了下來,春光乍泄。
單雅好像看到了一道金色的圣光,趕緊捂住自己的雙目,嘴里喊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你們繼續(xù),我回避!”
她跟個兔子一樣跳出了房間,到前院去招呼客人。
小壽的手還放在鐘離玉鄢胸口呢,頭卻轉(zhuǎn)向了遠(yuǎn)去單雅的方向。
鐘離玉鄢可沒有龍陽之好,嫌棄地推開小壽的手。
衣裳壞了,他只能認(rèn)命地去換件衣裳。
這件衣裳可是他最喜歡的,當(dāng)初他選上頭牌的時候老鴇花了一百兩給他制的這件衣裳。
沒想到,被小壽這個混蛋一撕就撕壞了。小壽又只是個雜役,讓他賠錢是不可能了。
鐘離玉鄢重新?lián)Q上一件淺金色撒碎花的長袍,紅與金,還是很配的。
鐘離玉鄢沒了紅衣服,小壽趕緊自己換上了一件紅衣服,他覺得只有自己配和單雅成雙入對。
但是,還沒等他喜滋滋跑到單雅面前時,一路上就碰到了好多穿紅衣服的,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這也難怪,開春了,寒氣漸漸消退。大家在府里都差不多窩了一兩個月了,這次好不容易出來走走,自然是要艷壓群芳的。
郁悶!小壽真的極其郁悶。
他找到單雅的時候,單雅正坐在涼亭里,周圍聚了一大堆人。
戲臺子搭好了,自然得唱戲。
她一邊喝茶,一邊指使身旁的鐘離玉鄢。
“沒看見,我和諸位小姐在聊天嗎?你什么身份,杵在這里做什么?你配嗎?還不快滾?”
小壽不知道兩個人的計謀,但是聽見單雅罵了鐘離玉鄢,心里一陣舒爽,嘴角都忍不住上揚。
小壽以為鐘離玉鄢會羞愧地一走了之。
可是,鐘離玉鄢并沒有。
他唯唯諾諾地低著頭,露出牽強的笑容?!靶〗阏f的是,我一個伎子是不配和小姐站在一起。只是我剛才一心想要侍奉小姐,沒有想到那么多,還請小姐恕罪?!?p> 聽見鐘離玉鄢的這番話,小壽隱隱約約覺得不大對勁。
鐘離玉鄢啥時候這么懦弱了?
他了解的鐘離玉鄢可沒有什么尊卑之分,一直都是唯我獨尊,覺得自己長得好看就為所欲為。
而且,單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訓(xùn)斥過他,難道這兩人之間有什么“陰謀”?
單雅看見鐘離玉鄢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內(nèi)心暗暗贊嘆,不愧是第一名伎,這演起戲來都是像真的一樣。
這要是擱在二十一世紀(jì),不得是偶像派加實力派的流量巨頭嘛。
單雅暗自鼓勁,她也不能輸。
此刻圍在她身遭的都是候門貴女,而且大都是去過前兩次宴席的,兇手很有可能在她們之間。
就算不是她們,過會兒單雅辱罵鐘離玉鄢的消息也會傳來,來鳳府的所有人都會知道,單雅不相信兇手能按捺住性子。
因為如果能按捺住性子,那人就不會不顧后果地把她和富察瑯推進(jìn)水里了。
要是今天抓不到兇手,那么很有可能起因并非是鐘離玉鄢了。
單雅沒猜錯,在她剛罵鐘離玉鄢的那一刻,一個女人殺人般的眼神就朝她射殺過來,不過被厚厚的人墻給堵住了。
單雅朝鐘離玉鄢厭惡地擺擺手,翻了個大白眼?!摆s緊滾,看見你我就煩心!花了五千兩就拉個這么個玩意兒進(jìn)府,我都覺得冤枉。趕緊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鐘離玉鄢雙目微垂,眼睛藏著淚光。
眾人看著,實在是我見猶憐。
他行了個禮,聲音很虛弱很讓人心疼,“是我掃了小姐的興致,我即刻便走。”
單雅冷冷地哼了一聲,連看都沒看一眼離開的鐘離玉鄢。
沒有人看見喝茶的單雅和轉(zhuǎn)身的鐘離玉鄢嘴角都揚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她們已經(jīng)結(jié)好了蜘蛛網(wǎng),現(xiàn)在只需要慢慢等待那只飛蟲入網(wǎng)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