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是真心佩服那些動不動就跪個一天一夜的,她跪了兩個多時辰就已經(jīng)都快走不了路了。
她才不信那狗皇帝說的鬼話,什么車夫都已經(jīng)歇下了。
呸!明明就是故意折磨她。
她詛咒這個狗皇生孩子沒屁眼!孤獨終老!
單雅是胳膊抬不起了,腳挪不了步子了,就蹭著墻壁像烏龜一樣艱難地走著。
走到宮門口,送她出來的小太監(jiān)總算解放了,趕緊轉(zhuǎn)身回去。
她看著空蕩蕩的街道,嘆了口氣,認命地繼續(xù)龜速前進。
可走到一個轉(zhuǎn)彎口,一條腿擋在了她前面。
她在慕云灝那里憋了一肚子火正沒愁處撒呢,抬頭就要破口大罵,就發(fā)現(xiàn)擋住自己路的人居然是她認識的人,而且還很熟。
小壽。
小壽倚在墻上,擺著自己以為最帥的姿勢,對單雅油膩地邪魅一笑。
結(jié)果單雅只回了他一個冷冰冰的白眼,他略微有點尷尬,排練了好久還以為單雅會沉迷于他的美色,可惜現(xiàn)實太打臉。
單雅問,“你來這里干嘛?”
小壽回答倒應對自如,估計是學了單雅的隨口胡謅和油嘴滑舌。
“我午間去牢獄看你,衙役說皇上召你入了宮,我就來這里守著,看看能不能等到你出來?!?p> 他見單雅晃晃悠悠馬上要倒下去的樣子,趕緊扶住她。“沒事吧?”
單雅苦笑,她想說沒事,可惜自己都不相信。
見單雅走一步路都疼得齜牙咧嘴的,小壽實在是不忍心。
他蹲下身,“上來,我背你回去?!?p> 單雅也知道自己這情況根本沒辦法逞強,乖乖躺在小壽背上。
小壽的手碰到單雅膝蓋后面的位置,她連忙喊疼。他把手往上挪了挪,仿佛能透過衣物觸摸到她溫潤的肌膚。
他微紅的臉隱匿在灰藍的夜色中,月光照著她們回家的路。
單雅的手搭在他的脖頸上,磨得他那塊地方微燙。
她呼出來的熱氣噴在他的耳后,癢癢的,曖昧的感覺。
這是什么樣的感受?
有點不太適應,但是卻很舒服,想這樣一直走下去,如果沒有盡頭,該有多好。
“你以前是不是就是這樣把我背回去的???”
小壽說話的聲音忍不住比平時溫柔了許多,像在和單雅呢喃細語,耳鬢廝磨。
可是,卻久久聽不到身后人的回話。
他略帶疑惑的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背上的單雅早已累得呼呼大睡。
他又是無奈又是寵溺,化作帶著嘆息的一抹笑容,帶著她回家。
一回到鳳府,梔子就派人去稟告攝政王府,小姐已經(jīng)回來了,讓攝政王夫婦不要擔心。
兩個小女仆在單雅床邊抹著淚守了半宿才肯回去休息。
府里的許多人都睡下了,都不知道單雅回來的消息。
流年從廚房端藥出來,正好看見小壽背著單雅回房間。
她把藥送到余瑾屋里,和他說?!爸髯樱覄倓偳埔娢鑳盒〗惚恍郾郴貋砹?,估計是沒事了?!?p> “哦?!?p> 余瑾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默默喝著自己的藥。
只有長期伺候余瑾的流年知道,余瑾喝藥如果喝得畢竟慢的話肯定是在想什么事情。
比如現(xiàn)在,余瑾雖然揺動著勺子,但是卻只喝了一兩口。
她覺得她主子最近有點怪怪的。
這兩天天氣不怎么好還天天出去曬太陽,還時不時朝大門張望,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余瑾又喝了一口,抬頭問流年?!澳莻€小壽不是個奴才嘛,怎么能和主子授受不親呢?”
流年搖搖頭,她真不知道,主要平時不關(guān)心單雅和單雅身邊的人嘛。
她只能按照自己以前偶爾看到聽到的來進行推斷。
“小壽的吃食和穿著和侍夫們無差,而且他也只是在小姐房里干點輕活,許是小姐對他另眼相待吧。以前小姐不也有好幾次提拔奴才做侍夫嘛?!?p> 流年歪著腦袋,“主子,你怎么突然關(guān)心起這個人了?”
她記得她主子貌似和小壽沒有任何交集啊。
流年把一勺藥放進嘴里,莫名覺得這勺藥特別苦。
“我記得,他好像欠我一件衣服沒還?!?p> “啊?”
流年撓撓腦袋,貌似有這件事。
不過她主子向來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啊,就連借給下人錢財衣物都很少有要讓他們還的。
余瑾似乎也覺得自己有點莫名其妙,他搖了搖頭,輕輕說了聲“算了”,安安靜靜地繼續(xù)喝藥。
今天的藥為什么這么苦呢?
等他喝完,流年才從房里退出來。
他躺在床上,心思卻靜不下來。
這鳳舞兒難不成是這么隨便的人,先前才對他又脫衣服又抱的,這才過了多久,又轉(zhuǎn)身投入到別人的懷抱。
她真是……太隨便了!
一股無名火燒得余瑾心疼得難受。
他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下肚后身子才沒剛才那么燥熱。
他坐在床上,又開始細細琢磨。
難不成是因為她在牢獄里受了什么刑罰,沒辦法自己站著走路,所以才讓奴才背的?
不對不對,要是她受了很重的傷,估計此刻鳳府已經(jīng)鬧得人仰馬翻了,根本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么安靜。
那她為什么讓一個奴才背她回來!
愁思與焦慮著實磨人,惹得人一晚未眠。
單雅太累了,日上三竿的時候才醒過來。
醒來第一眼入目的就是心心念念的鐘離玉鄢,看見鐘離玉鄢朝她囅然而笑,單雅一激動,緊緊抱住了他。
“你沒事吧?”
她捧著他的臉仔仔細細檢查了一下,又掀開他的袖子看了看,確定沒有一丁點傷口后才放下心來。
被狗皇帝那么折磨后,單雅都產(chǎn)生陰影了,生怕鐘離玉鄢也被如此對待。
鐘離玉鄢看她這擔驚受怕的樣子,哭笑不得,揉著她的頭發(fā)。“我沒事,好著呢?!?p> “只是……”鐘離玉鄢欲言又止。
“什么?”
他眼里帶著一絲愧疚,“白玉荷也被放出來了,賈知州說白玉荷是酒后胡言不可作數(shù),就把她放了?!?p> 他以為單雅肯定會生氣,卻看見她一臉的淡然,仿佛早已知道了一般。
“放了就放了,反正我們自己心里有數(shù),以后多提防著她就行。”
單雅不想告訴鐘離玉鄢,她是用放了白玉荷來換回他的命的。她不想鐘離玉鄢帶著愧疚過活,更何況他和這件事其實根本與他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