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璟佑:“敏熙,哥哥原來確實做的不對。但是,現(xiàn)在哥哥明白了你的心意,你放心,我再也不會逼你了。”
他笑著看著楊敏熙。
這個溫暖的笑容讓楊敏熙想到以前很多的回憶。
她小時候跑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哥哥給她傷口吹氣,背著她回去。
她生病的時候,哥哥寸步不離守在她床邊照顧她。
兩人溜出宮外在郊野里放風(fēng)箏······
其實,在整個皇宮里,她覺得對她最好的就是哥哥了。
父皇獨寵茉妃,茉妃生了個兒子,名喚楊瑾宸,倍受父皇喜愛。
宸字,星天之樞??梢姼富蕦λ钠诩街撸惨驗闂铊?,父皇遲遲沒有立東宮所出的哥哥為太子。
不過因為楊瑾宸年少時出了些事,落下了腿疾,無法行走。即使是這樣,父皇也對她們母子極盡寵愛,請了無數(shù)名醫(yī)為其醫(yī)治。
名醫(yī)們說,楊瑾宸并非是身體上的殘疾,只能靠自己邁過心里的障礙。
兩年前,群臣力薦早日立楊璟佑為太子,迫于壓力,父皇才立了哥哥為太子。
這么多年,原本就該屬于自己的東西卻沒有得到,楊璟佑的內(nèi)心煎熬可想而知。
就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太子了,但是卻沒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膽地過著的,因為他真的很怕,突然什么時候他的太子之位又變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
楊璟佑這次帶楊敏熙進(jìn)隴國和親也是希望借此來向父皇證明自己的能力。
帶著近乎孤注一擲的執(zhí)念,想證明自己。
想告訴父皇,能當(dāng)閔國太子的只有他,楊璟佑。
而這種迫切到固執(zhí)的想法在他昨晚被慕云灝?dāng)[了一道后,就像給他潑了一盆冷水,恢復(fù)了理智。
就算妹妹和慕云灝結(jié)為連理,父皇也不會認(rèn)為這是他的功勞。
而妹妹若是因為他的強(qiáng)迫而與不愛的人共度一生,那才是傷了愛他的人的心。
楊敏熙抱住楊璟佑,喚了一聲。“哥哥?!?p> 她的眼淚落在了楊璟佑的衣襟上。
楊璟佑生怕慕云灝后面還留了什么陰招,趕緊帶著妹妹回閔國了。
他覺得與其和陰險狡詐、難以捉摸的慕云灝結(jié)盟,還不如和黎國的皇帝結(jié)盟。
黎國的皇帝魏晟是出了名的昏庸無道。
當(dāng)初,黎國的先皇也是因為魏欽的嫡子魏翊卿天資聰慧,有帝王之象才立了魏欽為皇帝。
可惜魏晟非但不對魏翊卿感激涕零,而且反而倚重和他一樣昏庸的魏翊辰。
這就叫蛇鼠一窩,臭味相投吧。
不過,魏晟昏庸一點對他反而有好處,畢竟這樣的人反而容易打交道,容易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臨走之前,楊敏熙差人給單雅送了一件東西,是一套閔國的服飾。
禮物雖不算貴重,但也說明了楊敏熙已經(jīng)把單雅視為她的朋友了。
楊敏熙一走,富察安趕緊快刀斬亂麻,提前了白安亭和富察琳的婚期。
在春夏交接之時,一場聲勢浩大的嫁娶在隴國皇城舉行。
富察瑯拉著單雅進(jìn)富察琳的閨房去看新娘子。
富察夫人正在給富察琳梳頭。
一梳梳到尾。
二梳我哋姑娘白發(fā)齊眉。
三梳姑娘兒孫滿地。
四梳老爺行好運(yùn),出路相逢遇貴人。
五梳五子登科來接契,五條銀筍百樣齊。
六梳親朋來祝慶,香閨對鏡染胭紅。
······
說到十梳的時候,富察夫人一時凝噎。
看著女兒從襁褓中的小嬰兒到如今即將為人妻為人母,仿佛只是轉(zhuǎn)眼之間的事,快得讓人有些緩不過來神。
富察琳含淚笑著將娘眼角的眼淚擦去,富察夫人也趕緊朝富察琳笑笑,有點不好意思。
“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娘失態(tài)了,我是太高興了?!?p> 富察琳知道娘是舍不得自己,感同身受,也不禁紅了眼眶。
富察夫人補(bǔ)上了第十梳。
十梳夫妻兩老就到白頭。
富察瑯也連忙跑過去幫自己姐姐梳妝。
單雅笑著從房里退了出去,這么溫馨的母女情深場景,她實在是不忍心去打擾。
鐘離玉鄢拉著她走到前廳去,前廳人聲鼎沸,富察安正在招待來客。
雖然攝政王和富察安一向不和,但是今日這種事情上,攝政王還是給足了富察安面子的。不僅沒有和富察安唱反戲,反而熱情地捧場。
而這種和睦,也只有在朝廷之外的地方才能見到了。
在隴國,嫁娶之時,男女雙方家里都會設(shè)宴。
先是中午男方到女方家里,見過女方的親屬。陪女方親屬們吃過午膳后,男方再迎女方去自己家,招待男方親屬。
富察家要比白家更有權(quán)勢些,基本上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到富察家來了。估計白家也只有一些自家的親眷撐著場子。
不過今兒這種好日子,這種細(xì)枝末節(jié)白家人也并不是很在意。并且,白家二老都知道富察琳是個賢惠溫舒之人,并不會仗著娘家的勢力甩臉子給她們看。
大概是白安亭過來接新娘子了,許多人都跑到門外去圍觀了。
單雅只知自己這小身板,要是過去擠肯定會被擠成紙片兒,只是遠(yuǎn)遠(yuǎn)在一邊看著。
“噥~”
她手上出現(xiàn)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蓮花。
鐘離玉鄢走到了她身邊,一臉“我給你采了小花花,快夸我快夸我”的表情。
單雅瞥了他一眼,“你從哪里偷來的?”
鐘離玉鄢用扇子敲了一下她腦門,“什么叫偷!我這叫惜花,不采不就枯了么。”
單雅捂著自己的腦門,皺著臉喊痛,嘟囔。“采花賊還有理了。”
“你說什么?”
單雅趕緊搖搖頭,“沒什么?!?p> 她估計鐘離玉鄢要是聽到,肯定又會給她一個暴栗。
白安亭被簇?fù)碇M(jìn)來,穿著紅衣,意氣風(fēng)發(fā),滿面紅光。
單雅看著熱鬧的人群,聽著喧囂的歡聲笑語,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失落。
她已經(jīng)不太指望自己在二十一世紀(jì)的肉身還能存活了。
媽媽都沒有看見她穿著婚紗嫁給心愛的人,就要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那是怎么的遺憾和心痛。
也許,以后每一次媽媽參加別人的婚禮都會想到她的女兒年紀(jì)輕輕,還沒來得及享受人生的快樂,生命就停滯于如花的年紀(jì)。
樂景悲情,別人的快樂,成了她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