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你就是規(guī)矩
“寒王殿下很在意她?”熊祁像是逮住了什么好玩兒的事情,一只手緊緊的捏住了靈越彤的脖子。
“你放開她!”代離寒急了,從一旁的士兵身上抽出劍對準(zhǔn)了熊祁。
“王爺…不要…管…”靈越彤很是難受,被人掐住脖子真的是太窒息了。方才從兩人的對話中,靈越彤總覺得兩人一定有什么過節(jié),她不能讓代離寒為了她做出什么傻事。
“怎么,寒王殿下還要經(jīng)歷一遍當(dāng)年的事情嘛?”熊祁笑了,眼中滿滿的諷刺。
“熊祁,你曾經(jīng)也是御林軍的舊部,為何今日你會變成這樣?”代離寒握緊了劍,始終是不忍心。
“為什么?寒王殿下您真的是在問我嗎?”熊祁有些發(fā)狂的大笑起來,看著眼前的男人眼中滿是恨意。
“當(dāng)年,可是您親自將老子送去了那無邊地獄,”熊祁恨恨的說道,“您可不會是忘記了吧?啊?”
“熊祁,當(dāng)年之事確實(shí)為本王之過,但她是無辜的,你放了她,”代離寒不確定的咽了口唾沫,一雙眼睛緊盯著靈越彤脖子上的那只粗糙的大手,深怕熊祁會做出什么舉動,“若是你覺得心中不快,這樣,本王換她。你挾持本王,本王的身份比她金貴,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哈哈哈哈,一切?那寒王殿下就將這江山送給老子吧!”熊祁笑了,眼中帶著些淚水,其實(shí)他的手并未用力,可能對于靈越彤來說這已經(jīng)是極限,但只有熊祁知道,若是自己真心想要動人性命,靈越彤活不過一刻鐘。
“老大,別跟他廢話,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這娘們兒看起來對他來說很重要,正好當(dāng)個人質(zhì)!”這時,熊祁身旁的兩人皺著眉頭上前道。
“熊祁!你難道當(dāng)真要誤入歧途嘛?”看著熊祁動搖,代離寒驀地大聲吼道,“本王知道,你即使成了江洋大盜,可你從未干過傷天害理之事。三年來,你劫富濟(jì)貧,從未間斷,所以朝廷對你們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難道你今日要破了你的念頭嘛?”
熊祁一愣,看著代離寒的眼眸多了幾分懷疑和不可置信。確實(shí),這么些年自己做的這些事情一直都有被人傳說,每次官兵即將追上他們之時都毫無理由掉頭就走,起初熊祁覺得是他們幸運(yùn),就差一絲就被抓進(jìn)大牢。
但代離寒今日說這話,倒是讓熊祁的心開始了動搖。
“當(dāng)年的事情,是本王的不對。本王向你道歉,一千名兄弟的性命用你一人做了賭注,本王知道對你來說實(shí)屬不公平,可是熊祁,你救了你的兄弟們,難道你就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發(fā)現(xiàn)嘛?”
代離寒試圖說服熊祁,冷峻的臉上多了一絲汗水,“熊祁,兄弟們都在等你回來,你是大家的救命恩人,你若此刻放下屠刀,本王應(yīng)允你重新入部??珊茫俊?p> “大哥,你莫要信了那人的一面之詞,那時他是怎么對你的難道你都忘了嗎?”見熊祁馬上就要被說動,一旁的小弟急了,然而熊祁卻低著頭沉默了。
握緊了靈越彤脖子的手也逐漸松了。
“兄弟們……可都還記得……”熊祁像一只落水的小鳥,突然沒了能力飛翔。
熊祁是孤兒,從小就在軍營長大,對他來說兄弟們就是他的親人,三年前那件事情發(fā)生以后,熊祁當(dāng)真是不信任任何人直到陪在他身邊的這兩個小弟的出現(xiàn),這才讓熊祁的心再次熱烈起來。
他們劫富濟(jì)貧,雖為江洋大盜卻一身正氣,很多人對他們的行為感到不恥,但只有他們自己知曉做了這種事情之后的自己內(nèi)心那種無力感會得到救贖。
很神奇,熊祁其實(shí)今日已經(jīng)打算與代離寒撕得魚死網(wǎng)破,卻沒想到他的幾句話但是讓自己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大哥!”熊祁身后的小弟只覺得自己小命難保,怎么自己的大哥英明一世在這時卻…
“都記得,熊祁,三年了,你是時候回來了?!贝x寒見熊祁有突破口,語氣不由得軟了好幾分。
“大哥,你不能…”兄弟倆只覺得焦急萬分,怎么自己的大哥一遇到這件事情就變得這般可破?
“倘若我降,你可肯放過他們?”熊祁打斷二人的話,直勾勾的盯著代離寒。
代離寒看著熊祁眼中的堅定,不由得有些震撼,他下意識的點(diǎn)點(diǎn)頭。
“寒王殿下,今日眾多圍觀人群,希望您,說到做到!”熊祁放松了自己的身體,抓住靈越彤脖頸的手松了下來,下一瞬熊祁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將靈越彤一掌拍向了代離寒。
靈越彤失重,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由于慣性她差點(diǎn)摔倒在地,卻在最后一秒,靈越彤摔進(jìn)了一個柔軟好聞又溫暖的懷抱。
未干的淚水還滾落在眼中,有些看不清來人的臉,但熟悉的感覺讓她一下子就認(rèn)出了懷抱的主人,靈越彤有些委屈,“王爺…”
代離寒輕輕替她拭去淚水,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心疼的說道,“別擔(dān)心,沒事了?!?p> 靈越彤不再說話,一顆腦袋就這么耷拉在代離寒的懷抱中,依賴至極。
禁衛(wèi)軍瞧著王妃已經(jīng)平安無事,正想動手將熊祁等人抓捕歸案卻聽到代離寒冷聲說到,“慢著。”
禁衛(wèi)軍再無動作,只聽得代離寒繼續(xù)道,“熊祁,你可恨我?”
熊祁一愣,他知道代離寒說的是什么,他怎能不恨?就包括方才代離寒的不善言辭,就如他所說,正常人絕對不會因為他的那番話而有所動容,但他是熊祁,自始至終他對代離寒和御林軍未曾有過一絲怨言。
但是他恨,恨代離寒什么都不解釋就將他拋之如蔽,恨代離寒這么多年都不曾來找過自己,也恨自己到底在賭氣什么…
“大哥,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和三弟永遠(yuǎn)跟著你?!本驮谶@時,熊祁身后的兄弟倆隨著熊祁并肩站在了一起,眼中帶著堅定的光芒。
“是啊,老大,你放心就算是死刑,我們也要跟你一塊!”
“混賬…”熊祁的聲音帶著哽咽,一張嘴控制不住的顫抖。
“大哥,我們兄弟三人,生,一起生,死,一起死。是你把我們從死人堆里解救出來,我們絕不對不會拋棄你?!?p> “沒錯!”
熊祁搖搖頭,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最后他只能嘆了口氣。
代離寒抱著靈越彤沒有吭聲,他并沒有要處置他們的意思,但此刻代離寒實(shí)在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插口。
“來人,把他們帶下去。”代離寒對著禁衛(wèi)軍擺了擺手,禁衛(wèi)軍立馬做出動作,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整個花滿樓再次回復(fù)平靜。
“王爺,您怎么會在這里?”靈越彤見代離寒已經(jīng)解決,開始不解。
“花滿樓的掌柜找到本王,說王妃遭遇險境,本王這才帶了禁衛(wèi)軍前來解救王妃?!贝x寒說的很輕松,絲毫沒有懷疑。
“多謝王爺?!膘`越彤福了福身,“妾身今日沒有遵守規(guī)定私自出府,還請王爺責(zé)罰?!?p>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自小生活在靈國,是靈帝的掌上明珠,在本王這里以后亦是。不必在意那些規(guī)矩,你是王妃,你就是規(guī)矩?!贝x寒笑了笑,安撫了這只受委屈的小白兔。
靈越彤眼睛一瞪,滿是驚訝,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這般對待,一時之間她竟不知說什么,就這么愣愣的站在原地。
“王爺…你可知掌柜的去了哪兒?”良久,靈越彤才緩緩開口。
“花滿樓的掌柜?”代離寒皺眉,認(rèn)真的想了想,“方才他來通知本王后便再無蹤跡,王妃可是找他有什么事?不若本王派人在這里守著,一有他的消息就通知王妃?”
“不必了,謝王爺好意。既然掌柜的不在,那妾身改日再來拜訪?!膘`越彤惴惴不安,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些許。
“也罷,那王妃就隨本王一同回府吧。”代離寒說著,朝著身旁的侍衛(wèi)點(diǎn)點(diǎn)頭,不多時出現(xiàn)在眼前。
“王爺,文立…”正準(zhǔn)備上車,靈越彤忽然想起方才為了她受傷的文立,急忙說到。
然而還未等靈越彤說完,她便眼尖的看到了一旁被人背著的昏迷不醒的文立。
一時間靈越彤怔住了,她不知道要如何表達(dá)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但是此刻,她對代離寒絕對是無比的感動。
她從未想過有個男人會為了自己去善后,更何況他方才說,她就是規(guī)矩…
“王爺,謝謝您。”靈越彤笑著,伸出手去抱住了代離寒的脖子。
代離寒摸了摸靈越彤柔順的頭發(fā),一把摟住他的腰,帶上了馬車。
“王妃對于熊祁,就沒有什么想問的嗎?”代離寒沒有對他們做出懲罰,靈越彤不可能沒有察覺。
“熊祁是位不可多得的英雄,王爺?shù)闹饕庖欢]錯。”靈越彤有些害羞代離寒把她帶上馬車,于是一直縮在他的懷里不肯出來。
“但是他傷害了你?!贝x寒的語氣充滿了詢問。
“能夠劫富濟(jì)貧,能夠一身正氣,能夠幫助弱小。妾身覺得他壞不到哪去。”靈越彤的脖子還在隱隱作痛,但是她不在意,因為代離寒的主意就是她的主意。
只是想到掌柜的異常,靈越彤有些不淡定了。救她的是王爺,不是皇兄。那么其中必定有兩個可能,一個是皇兄已經(jīng)離開,一個是皇兄還是不肯見他。
究竟是為什么,讓皇兄的心這般硬?皇兄究竟是的么想的?起死回生的藥,雖然珍貴,可永福公主也算不得什么小人物?;市炙烤乖谙胄┦裁??
“王爺…”可能是出于愧疚,靈越彤有些心虛的開口,“今日妾身找掌柜的,其實(shí)是因為…因為…”
“我都知道?!膘`越彤還在想怎么解釋,這一邊的代離寒突然出聲道。靈越彤抬頭,卻見代離寒一臉無感,異常的安靜。
“王爺…”靈越彤有些心疼。
“這種東西本就難得,王妃不必自責(zé)?!贝x寒說著,原本冷漠的臉上突然多了一絲淚珠,“太子殿下不肯,也在情理之中。只希望,父皇派出的人能夠早些到達(dá)靈國,求求靈帝…”
靈越彤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求父皇這個法子她想過,可父皇對她其實(shí)并沒有傳聞中那么寵愛,于是對她來說與其求父皇,還不如求皇兄。
只是沒想到皇兄根本不肯給她面子。而父皇那邊…只希望父皇能夠仁慈一些,手下留情救救永福公主…
至于自己,她還是希望皇兄能夠回心轉(zhuǎn)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