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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第一百一十四章 靈山道觀

槊蟒記之金蛟破海 泓燒鴨 4252 2020-05-09 23:00:44

  不知過去了多久。

  “唔…”

  伴隨著陣劇烈的頭暈?zāi)垦!⑴c四肢的酸疼乏力,王伊寧的意識漸覺清晰了。

  待他緩緩睜開雙眼之時,他全身上下也隨之稍有了些感覺。

  此刻,自己正趴在一張床上,似是在一間丈余方圓的房內(nèi)。而地方是陌生的,足下是平穩(wěn)的,可知并非在船上,且也已不再是在海上。

  王伊寧撐著床板、艱難地坐起身來,環(huán)顧四周,觀察著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

  房內(nèi)的擺設(shè)則十分簡陋,雖有門有窗,但基本上除了床與一些桌、椅、小柜等外,便再無什么其它東西。

  視線在四下兜轉(zhuǎn)著,王伊寧忽地在墻角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的東西!”

  只見那正是于鷺于副總管的那桿七尺長槍,自己那裝著《蛇功四式》與欽差令牌的黑匣子,還有自己在石城就已準(zhǔn)備好的、帶出海來的一些衣物。幾乎是自己出海以來,帶上的全部身家了。

  王伊寧轉(zhuǎn)過頭去,床頭柜前的小窗外是陽光照進(jìn)。

  “已經(jīng)白天了…”

  扶著額頭、王伊寧正心想著,但時輕時重的暈眩感仍未退散,“我…我這到底是在哪兒啊?這不像是做夢…”然眉頭深蹙地思慮了許久,王伊寧都實在沒有想明白。

  “總不可能…是幻覺吧?”

  王伊寧心中想著,于是轉(zhuǎn)過身去、走下了床,來到窗前,吱呀一聲推開了窗,更為明媚通徹的陽光頓時照射進(jìn)來,竟惹得他都不自覺伸手擋了一下——隨后,他拿開手來,便看到窗外是一座院落,且還有幾座小屋、以及通往其它院落的院門。

  正在王伊寧伸著頭、透過窗,觀察并深思著窗外景象與此時情況之際,只見在他身后,當(dāng)即便傳來了刺耳的‘嗡!——’聲響,緊接著,白光憑空顯現(xiàn)。

  王伊寧反應(yīng)過來,迅速警惕地轉(zhuǎn)過身。

  當(dāng)下也認(rèn)了出來,這道白光正是靈山真人的傳移之陣!

  “你醒了?”

  果然,從白光之中傳出靈山真人的聲音,隨即,便見他一只布靴踏出,而后,整個身長八尺、披著玉白大氅、手持六尺長劍的古稀老人身影便就此走了出來。這一次面對著陽光,王伊寧清晰且完整的看見了他的相貌:

  這幅五官,再結(jié)合這副聲嗓…都實在是很熟悉!

  雖然他已忘了具體是誰,但是這個人,他可以確定…絕對是見過!

  王伊寧眉頭深皺、緊盯著靈山真人,心中登時是思緒萬千,一時驚詫著說不出話來。而在面對著的這邊,只見靈山真人全身皆走出了那白光后,那道傳移之陣也隨之嘩地一聲消散了。

  “不必驚疑,你現(xiàn)在是在靈山島上,這里是我的道觀?!?p>  靈山真人看著王伊寧微笑道,“放心,我并沒有耽誤你多久時間的,擊沉你們的船,只是昨晚上的事而已。你的伙伴和船上的其他官兵、水手們,我已將他們皆送去了火麒麟桃所在的島上,他們也全無性命之憂。而來到我島上的,則只有你一人。”

  “這…”

  王伊寧登時更是疑惑了,“怎么…為什么只有我一人?”

  靈山真人笑道:“這還用說么?當(dāng)然是不希望別人…來問我要這金絲參呀,或者說,我其實不希望任何人來到我島上。不過,我卻是想見一見你。黑翳泉派你來,大概也是讓我見見你的成色吧!”說著即伸出寬大袍袖中的右手,嘴角輕揚,指著王伊寧道:“我們可是見過的,王家的小子。不止是在昨晚,而是在許多年前…”

  “許多年前?!”

  王伊寧登時驚了,“難道是…又是七年前的那場世家武林會嗎?您也在臺下見到了?”

  靈山真人微笑道:“確是那次,不過…不是在臺下。我是有面對面見到過你,并還同你說過話了的?!?p>  “有說過話?這…”

  王伊寧疑惑著,隨即不禁撫著頷、陷入長考,思緒飛快地回到了七年前,那座漫天飄雪的千丈峰巒之上…

  當(dāng)時,他們父子的地位還很低,鍥伯也沒有當(dāng)上族長。

  舉辦世家武林會的那幾日,除了在石堡底下受陛下之秘密賞賜外,他們是沒有同任何前來觀賞或參加大會的世家大族人員有過言語了。

  一是他們沒這個閑暇搭理自己這無名小卒,二是他確實也沒有能跟他們見上面的機會。

  只在幾年前見過、且確是那場武林會,再加上剛才的稱呼…

  結(jié)合前后,這位靈山真人就更不可能是王家的本族人…可還能是誰呢?

  “如此看來,您只能是…”

  王伊寧眉頭深蹙著、看向靈山真人應(yīng)道,“只能是‘天下武胤泉’三位老前輩的其中一位了!可是…可是秦老前輩與段老前輩又早已過世,難道您…不會吧,難道您、您就是黑翳陛下?!是故意派我們出海來,再穿著、變化成這般模樣,來考驗我的?”

  “哈哈哈…”

  靈山真人一聽即被逗樂了,忍俊不禁,噗哧即大笑了開來。

  正在王伊寧看著他一直在笑、自己卻仍困頓不解之際,便見那靈山真人收住了情緒,隨后看向王伊寧,微笑著道:“猜是猜得差不多對了,不過仍是錯了最后一步。這樣吧,我也不與你賣關(guān)子了,我就是——‘段宗胤’!”

  “段、段老前輩?!”

  王伊寧更加驚詫,“可是您不是、不是…”

  ‘靈山真人’段宗胤看著王伊寧,咧嘴笑著說道:“你是想說,我已過世了是嗎?哈哈哈…不妨實話告訴你吧,兩年多以前的那個消息,只不過是我為了避世退隱、而故意放出的!你試想想,若非如此,這江湖中人還要逮著我議論多久呀?哈哈哈…”

  正一邊笑著,段宗胤一邊朝房內(nèi)擺設(shè)著的桌椅處伸了手去,不一會,便見一張椅子‘嗡!’地一聲凌空漂浮起來,而后飛來了段宗胤的身后。

  段宗胤一掀袍子坐下后,也示意王伊寧坐下,遂見王伊寧點頭、坐回了床沿。

  于是,段宗胤繼續(xù)道:“當(dāng)今天下,僅有三人知道我段宗胤仍活著。一個自是當(dāng)今天子,以前與我并稱‘武胤泉’的黑翳泉、泉哥。第二則是我長子,現(xiàn)今段氏的族長‘段云佩’。我如今雖隱居靈山島,但段家之事仍令我放心不下。所以我時常會通過他,來了解一些近來大事。這第三個,就是你了,王家的小子!”

  “段老前輩,我叫‘王伊寧’?!?p>  王伊寧恭敬作揖道,“不過這第三個…居然是我,我還以為是秦、秦老前輩呢,畢竟他也有可能…”

  “不…那就不是了?!?p>  段宗胤說到這,適才大笑的神色是忽然收住、轉(zhuǎn)而緩緩變得沉重起來,“武哥他是…真的死了,也的確是在我們決戰(zhàn)完的那天去的。其實,那時我并沒有擊敗他,更不可能殺得了他…不過,他具體是如何去的,你就不必知道了。你只需知道,我沒有殺他,即可。”

  王伊寧看出了段老前輩神情中的憂郁,遂也不多過問,只點頭答應(yīng)。

  隨后,二人皆各自低頭、一言不發(fā)。

  狹小的房間內(nèi),氣氛登時陷入了一陣尷尬無比的寂靜。直到好一陣子過去,段宗胤的心緒仿佛才平靜下來,咧開了慈祥的微笑說道:“行啦!以前的前塵往事,就莫再提起啦!伊寧,你也不必稱我什么‘段老前輩’,繼續(xù)當(dāng)我是靈山真人就好?!?p>  王伊寧恭敬作揖:“明白,真人。”

  “好,好?!?p>  段宗胤點點頭應(yīng)著,遂站起了身,背著手、在房間里踱起步子來。

  而見前輩站起,王伊寧也不敢自己坐著,便也緊張地站起身。隨后,便見段宗胤一邊來去踱著步,一邊微笑著說道:“我呢…大概是明白了,泉哥特意差你來取這金絲參,拿參一定是次要的,主要呢,則是讓我瞧一瞧,這闊別了七年后,你這小子現(xiàn)在的成色。畢竟,你可是第一個被他看中后、拒絕隨他回宮的天才?!?p>  “這就隨真人如何看待了?!?p>  王伊寧抱拳笑應(yīng),“總之,我有令在身,是得帶著金絲參與火麒麟桃,回去交付陛下的?!?p>  段宗胤笑道:“放心吧!你也不必心急,泉哥的身子好得很,以他那身子骨,能活到八十是肯定的?!倍巫谪氛f著便走上前去,大手搭在王伊寧肩上笑道:“金絲參我也會給你的,你大可在我這多待一段時日,不急著回去。”

  “我…”

  王伊寧踟躕著,想要解釋,又不知如何開口向前輩拒絕。

  就算陛下的病況是假的吧,可如今,還有一件事是令他時刻記掛著、急著去辦清楚的,正是仍被困在鴆毒林中生死未卜的呂大哥,以及自離隊后、就此下落不明的達(dá)哥二人…

  可是面對著當(dāng)前的情況,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走吧,有些事,咱們到院子里說?!?p>  段宗胤笑罷,便一邊邁步往房門方向走去,一邊還示意王伊寧跟過來。王伊寧點點頭后,遂也跟了上來。

  吱呀一聲推開了門后,段宗胤忽地想起了什么,便轉(zhuǎn)頭看向王伊寧道:

  “噢,帶上你的長槍?!?p>  王伊寧聽罷、雖眉頭深蹙了會,但仍是點頭應(yīng)下,轉(zhuǎn)回去了拾起了于副總管的七尺長槍,再緊跟上去。

  ……

  二人出了房門,來到了這座道觀里的小院落。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正此時,王伊寧也環(huán)顧四周、看清楚了這里四下的布局:

  整間院子是方形的,四面通徹,除一面是對應(yīng)著王伊寧先前所在的小屋外,另外三面皆是通向其它院落的院門。

  而除這間屋子外,庭院內(nèi)還有一株高不過丈余的老歪脖子樹,及樹下的一座石桌、三張石凳。

  桌上還有茶壺與杯具,看著像是早已備好的。

  方正的石磚鋪設(shè)在下、形成縱橫規(guī)整無比的地板。

  除去這些外,便只余下四面墻根之下,叢生而起的雜草了。這興許是段老前輩一人居住于此,無暇打理所至吧。雖然他未曾去過真的道觀,但這一處院落帶給他的感覺,似是也就跟普通人家的院子差不多。

  十分質(zhì)樸,且親切。

  適才段宗胤一邁出小屋房門,便走向了那石桌去,一掀袍子、坐在了一張石凳上,并翹起二郎腿,轉(zhuǎn)頭微笑、看向了王伊寧來。

  被段老前輩這么一望,王伊寧頓時止住了步子,站在原地,不敢再前進(jìn)。

  “在你昏迷之時,我探查過你的身子?!?p>  段宗胤上下?lián)嶂约旱难┌组L髯、微笑著道,“我發(fā)現(xiàn),你雖已將《衡道心法》修煉大成,可你的‘金象靈榷’卻反而封閉了起來,你這是…怎一回事?”

  “回真人?!?p>  王伊寧舉槍作揖應(yīng)道,“那是伊寧數(shù)月前,曾在修煉《五毒邪功》時,因該心法與毒功相沖,以致走火入魔,險些傷及無辜。才在高人之指導(dǎo)下,暫時封閉靈榷,以便可以順利修煉《五毒邪功》?!?p>  “噢…毒功,原來如此。”

  段宗胤撫著長須、若有所思地點頭應(yīng)道,“對于王家而言,毒功確是看家本事,你卻也不好就此荒廢??扇羰墙鹣箪`榷封閉了,你這《衡道心法》卻也無法施展出來,等同于是白白修煉,也是荒廢了泉哥的一番心意…這樣吧,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解決你的這個問題?!?p>  王伊寧頓時驚喜:“當(dāng)、當(dāng)真?!”

  “那是自然。”

  段宗胤微笑著點點頭道,“之所以會相沖,是因為《衡道心法》與《五毒邪功》之間,既是陰陽相沖,又是五行相克,即金克木。一般情況下,自然是無法共同修煉。像你這般有基礎(chǔ)的,還能只是走火入魔。若換作是別的無名小卒,那必是狂吐鮮血,立斃當(dāng)場了?!?p>  王伊寧隱約恍然:“對…吐血,我的伙伴們也說,我當(dāng)時有吐血來著?!?p>  段宗胤繼續(xù)道:“要解決這個問題…不難,只需在你體內(nèi)的金象與木象之間,作出一個調(diào)和即可。而正巧,五行之中,金生水,水生木。因此,你只需設(shè)法將你的‘水象靈榷’打開、再日益加以修煉,便可將兩邊同時制住。而后相輔相成,再更進(jìn)一步了?!?p>  越說如此,王伊寧越是激動:“那、那真人,我要如何打開我的水象靈榷?!——”

  “哈哈哈…都說了,不必心急…”

  段宗胤慈祥地大笑著應(yīng)道,“我段宗胤縱橫江湖數(shù)十年,與人交戰(zhàn)是數(shù)之不盡,可說是早已洞悉天下萬千門道,若只論是打開水象靈榷,自然方法多多…在這之中,我的建議是…隨我修煉一門《玄濤心法》!”

  “《玄濤心法》?”

  驚詫之余,王伊寧邊撫頷沉思、邊開口應(yīng)答,“這名字…倒是跟《衡道心法》聽起來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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