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安村。
這是一個很偏僻的小村莊,農夫揮鋤,耕牛犁地,稚童嬉戲,炊煙裊裊……
一切都是那么平淡無奇,直到幾天前,村里來了一個女子。
那名女子一襲長袖白衣,面容清秀,柳眉瓊鼻,肌膚如凝脂般白皙,長得可謂是美若天仙,渾身散發(fā)著一股清冷之意,令人望而卻步,仿若瞻仰著下落凡塵的仙子,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居然會來到這個窮鄉(xiāng)僻野之地,村里上上下下、男女老少,不由感到萬分驚奇,就在他們暗中留意這名女子的動向時,發(fā)現女子竟然去了許先生的家,更叫人吃驚的是,兩人舉止親密,關系非同一般。
女子就在許先生家里住下了,之后村里幾個比較有名望的長輩旁敲側推,總算打聽到了結果,這名女子是許先生的內人。
這件事很快就傳得全村都知道了,所有人又是不可避免地大吃一驚,許先生來山安村也有幾年了,平日從未見過有家屬來往,何曾想過早已有家室,還是這么一個美若天仙的伴侶。
猛然間,人們才想起來,相處了幾年,他們對許先生的了解卻是少之又少,許先生除了負責教書,平日也是深居簡出,鮮有與人來往。
許先生,究竟是何許人也?
第一次,山安村的村民產生了濃濃的疑問……
……
許先生家。
學生們一如往常地在庭院里傾聽許先生的授課,只是對比以往,一個個都多了幾分拘謹,腰板筆直,神色專注,時不時地偷偷往旁邊瞥一眼,又迅速地移回視線,好似做賊心虛一般。
許先生發(fā)現學生都有些走神,咳了一聲,無奈道:“今天就講到這里,你們可以回家了?!?p> 所有學生這才如夢初醒,不好意思地行禮道別,臨走前還有些拖拖拉拉,略顯不舍。
而致使這一切的元兇,自然就是許先生的那位白衣娘子,此時正靜靜地坐在一邊,猶如一尊白玉觀音。
等到學生們都散去,許先生才搖搖頭,關上門,道:“看來我過幾天也該離開此地了?!?p> 白衣娘子站起身,清冷的俏臉微微一笑,發(fā)出嬌柔的聲音:“我很喜歡你教書的樣子?!?p> 許先生笑了笑,緩步走到白衣娘子身邊,伸出手,將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摟入懷里,嗅著那淡淡的清香,道:“這幾年,你們過得還好吧?”
白衣娘子并無羞澀一意,云鬢貼在許先生的胸口,細聲囈語:“我…們很想你?!?p> “快了,在這待了這么久,也該帶你們去別的地方了?!?p> 許先生說道。
白衣娘子微微點頭,道:“你去哪,我就去哪?!?p> 許先生抬起手,溫柔地撫摸著那光潔的嬌靨,笑道:“話說,怎么只有你一人來?”
白衣娘子道:“她們也很想來找你,不過最后還是田姐姐交代我過來?!?p> 聞言,許先生神色柔和下來,剛要說什么話,神色一滯,白衣娘子也像是發(fā)覺到什么,往一個方向看去,輕聲道:“來了不少人?!?p> 許先生笑了笑,神態(tài)自若地道:“處理完事,我們也該回去了?!?p> “嗯。”
白衣娘子點了點頭。
……
村門口來了一群不速之客,一個個身著黑衣,腰佩彎刀,兇神惡煞,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這群人一進到村里,便肆無忌憚地見人就抓,逢人就問村里的大夫家住在哪,認識什么關系密切的人,最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都抓了起來。
來到一處肉檔時,周圍的村民都跑回家里躲起來,只有肉檔邊一個殺豬佬,還跟沒察覺到似的,一下一下地點頭打著瞌睡。
“喂,殺豬的!”
其中一個黑衣人厭惡地踹了肉檔一腳,驚醒了殺豬佬,殺豬刀睜了睜他那雙細密狹長的眼睛,有些詫異地道:“各位有何事?”
眼珠子不經意地掃了一圈,三十個人,三流實力,應該沒問題……胡涂心中暗道。
“你認不認識村里的郝大夫?”
黑衣人一臉囂張地道。
這群黑衣人就是分堂的魔教教徒,奉命前來抓捕郝東溪的家人,以及有往來的人,剛剛也打聽到了,村里只有一名郝大夫,前不久失蹤了,他唯一的兒子也失蹤了。
這個結果自然不能叫他們滿意,他們總要抓些人回去,不然沒法交代,所以,只要回答認識的,他們直接抓起來了。
胡涂疑惑道:“郝大夫?郝東溪?你們找他做什么?”
“哼,看來你是認識的,帶走。”
說罷,就有兩個教徒一臉兇相走上前,準備把胡涂扣下,胡涂嘆了口氣,倏忽抓起桌臺上的殺豬刀,飛快一揮!
兩個教徒僵在原地,脖子上多了一條血線,身子晃了晃,重重倒地。
“蒼生教什么時候對一個鄉(xiāng)野大夫也起了興致?”
胡涂慢條斯理地說道,眸中閃過一道冷光。
“你!該死!兄弟們上!”
不知是誰怒喊一聲,幾十個教徒不約而同地拔刀朝胡涂襲來,胡涂揮刀往桌臺上的豬肉一挑,一塊塊豬肉被甩了出去,一部分教徒唯恐避而不及,停下動作,連忙避開油膩膩的豬肉。
胡涂趁機砍出一刀,一人反應不及,直接被胡涂一刀奪去了性命,看到胡涂的舉動,一名教徒破口大罵:“卑鄙!”
胡涂嘿嘿一笑,道:“誰讓你們不喜歡豬肉呢?”
說話間,胡涂飛快出刀,凌厲的身手,讓人很難相信這會是一個殺豬佬展現出來的,接連死了三人,所有教徒都被激起了怒火,暴躁圍攻而來。
胡涂表面上好像從容不迫,心里可不輕松,他有傷在身,不僅內力不能輕易動用,一手刀法也受到了影響,無法完全發(fā)揮,若是以前,解決這些人不過是幾個呼吸的事,哪能像現在這樣,動手還要耍些小手段。
虎落平陽被犬欺,胡涂感覺憋屈得很。
魔教的教徒雖然只有三流實力,但也是三流中的頂尖,一般的二流武者對上這般陣仗都沒十足把握應對,胡涂馬上就感覺到吃力,咬了咬牙,強行調動內力。
真氣運行,胡涂的實力得到了暫時提高,出手飛快,閃避靈活,然這就如一把雙刃劍,胡涂強行運功,會加重原本的傷勢,時間一久,本就難以痊愈的經脈可能永遠都不能治愈,甚至直接讓他變成廢人。
“胡兄可需幫忙?”
就在胡涂打得焦頭爛額之際,突然傳來一個淡然的聲音,胡涂看都看不用看,就知道來者何人,大聲喊道:“那你還不過來幫忙?”
不知何時現身的許先生笑了笑,閑庭信步走去,教徒們注意到他,分出幾個人,揮舞著刀沖了過來。
許先生身形一閃,人從原地消失不見,只聽見幾個細微的聲響,所有教徒瞬間僵硬不動,神色凝固,仿佛被凍住了一樣。
看到人都定住了,胡涂松了口氣,上前查看,發(fā)現人竟然都沒了生機,身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傷缺。
“這……你怎么辦到的?”
胡涂駭然地看著倏然重現的許先生,除了位置移動了一下,許先生就好像沒有做過任何舉動一樣。
許先生沒有解釋,只是伸出一指,點在了胡涂的身上,胡涂還以為許先生又想學上次那樣封住他的內力,隨后發(fā)現并不是,許先生注入的玄妙真氣,朝著他體內受損的經脈流去,隨著真氣流轉而過,胡涂驚喜地發(fā)現,他的經脈正在迅速愈合!
運行一周天過后,當許先生收回真氣,困擾胡涂十幾年的傷勢徹底痊愈,雖然一身內力十不存一,但是身體能恢復正常,胡涂便有信心重回巔峰,十幾年的平靜生活,也讓他有一些感悟,看到了更進一步的希望。
“這些就交給你處理了,”許先生瞥了一眼僵立的尸體,“我準備走了。”
胡涂不禁好奇,道:“你要去哪?”
“回家?!?p> 許先生意味深長地道:“你也該考慮考慮,是要留下,還是離開了?!?p> 說罷,許先生如他出現時那般,神出鬼沒地消失了,獨留胡涂站在原地沉思。
一天后,當村民們心驚膽戰(zhàn)地走出家門,發(fā)現那群黑衣人都不見了,被抓走的人也都安然無恙。
就在眾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卻發(fā)現,許先生和他那名美若天仙的白衣娘子也消失了,內室書架上空出一排,除此之外,其他的書籍一本不少。
除此之外,同樣消失了的,還有村里那個殺豬佬胡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