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緩緩而來,嘴角微翹,淡淡的笑開,眸中似瀲滟了一池碧水悠悠,他今日換得這身紫色華服,更顯得高貴雍容,讓人看了一時間難以移開眼,愣在了當場。
他雙手撐開一紙油傘為她遮雨,雨絲綿綿,眸中似有芳菲萬縷不盡,攜帶了人間三月的暖意,醉人萬千。
她怔了怔,眼神閃爍間低下頭去,該死的,又看呆了。
“我送你回去?!睖貪櫟穆曇羧攵?,淡香輕吐。
本以為今日之事思凝沒有說,他這會跟過來是想跟她解釋個一二的,然而看來是她想多了。
“不必了,杏兒馬上就會來?!?p> 她退后一步,頭頂上的油紙傘就隨她且行一步,她繼續(xù)往前躲了躲,仍然沒有躲開,驚異的抬眸,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
默然無聲,空氣一點一點的凝結成越來越大的水珠,然后再一顆顆晶瑩的滴落,打在了撐開的油紙傘上。
她心下恍惚,低下頭去說道:“公子還是快走吧,讓人看到了不合規(guī)矩?!?p> 一想到剛才思凝公主那眼神就像要吃掉她似得,想想都有些后怕,以后應保持距離,完美對待。
云極侃侃而笑,怎么不叫混蛋了?這會又成公子了……
他鳳眸微凝問起:“什么規(guī)矩?”
“男女授受不親,公子這樣被人看到會誤會的,還是快些走吧?!彼p輕推開他的傘,衣服反正都濕了大半,淋不淋雨也都無所謂。
腦子始終在不斷的提醒自己,他對你殷勤對你熱心那是他想腳踏兩只船或者多只船,具體你也不知道他到底踏了幾只船,這么帥的男人那是別人家的,是別人的是別人的……
云極跟上幾步,一拉她手腕將油紙傘放入她溫熱的手里:“既然不愿坐我的馬車,這傘就借你用吧,別一會等你的丫鬟來了,你也淋成了落湯雞,那就不好看了?!?p> 自古深情留不住,從來都是套路得人心啊,說的好像大發(fā)慈悲,借了傘不還得找他還回去,這貨是想方設法的與她套近乎,想腳踏兩只船吧?可千萬著了他的道,若是公主知道,連好朋友都做不成了。
“不用了,謝謝?!彼龑闼突厮种?,這番盛情你還是留給別人吧。
同時,她看到了伯爵府的馬車從另一邊的彎道上駛來,杏兒坐在車前指路,她心中一陣欣喜。
雀躍般的高興,招手喊道:“杏兒……杏兒……我在這呢……”
“小姐……”
杏兒的馬車行近,隨后將青墨拉上車,掀起車簾的瞬間她有些吃驚,馬車內坐著他親爹蕭淮,一見那張肅然的面孔就像看到了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所有的氣息隨之降下,連聲音都變得壓抑。
“爹,你怎么親自來了?”
蕭淮端坐著筆直的身姿,下顎上留著三寸美髯,穿著深色的華服,看起來頗有年輕時候的風姿。但他的眼神自從看到云極之后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直到馬車悠悠轉動輪子,他才開始將眼神收回,落在他女兒如花似玉清麗絕美的臉上。
“那日是不是與他一起去的桃花林子玩?”
青墨腦子在想,剛才忘了跟他說聲告辭了……
聽到爹問起忙點了下頭,聽繼續(xù)問:“那次醉酒晚歸,也是他送你回來的吧?”
青墨繼續(xù)點了下頭,那是她與這貨初次見面,應該永生難忘了吧……
“人長的是不錯,就是過于柔弱了些?!笔捇聪肓嗽S久,想從腦子里翻出這樣一張相似的臉來,因為他好像在哪里看到過同樣一張俊美無雙的臉,這樣一副盡管看上去有些柔弱卻仍然帶有一種不敢隨意讓人侵犯的威嚴,這種感覺仿佛哪里見過,一時間怎么也想不起來。
柔弱是因為年輕,但他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卻表現出來這樣的氣勢已經非比常人,讓人望而生畏,蕭淮忽然有些擔心起自己的女兒。
“家住在哪?”
???
他家住在哪?
青墨坐在車內的軟墊上,看看他爹的臉色就像一塊干凈的黑板,什么也沒有,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高興?但問到這個問題,他應該是有興趣了解的,可她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因為她至今都不知道那貨家住在哪。
“不知道。”
“姓氏呢?”
“也不知道?!?p> 蕭淮有些意外,看到女兒說話的樣子也不像是騙自己的,如果是這樣,只能說明這個人隱藏的很深,就連他私底下打探都沒能做到將他底細探查清楚。
這樣的人,很危險。
沉默了一會,蕭淮又問起:“今天為何要作出這種愚蠢的事情?”
“其實,我也不知道……”青墨看著窗外的一排排綠柳有些出神,忽然聽到他爹問起今日的事情,想想其實自己也覺得很愚蠢。
“杏兒都跟您說了?”
“說了?!笔捇磭@息道:“墨兒啊,吃一塹長一智,你經歷過之前的事情,就應該對這方面更為慎重,別再浪費感情了?!?p> “爹說的對,墨兒定會牢記在心?!?p> 后來幾日她便沒有想出門的欲望,連馬云提的牛排都提不起她十足的精神,是因為感冒,而且還咳嗽了。
有了點精神她便在屋中畫著畫,打算畫幾幅現代的兵器圖紋給蕭敬昱,因為上次答應過還未履行。那小子不愛讀書成天就知道跟人家斗蛐蛐玩泥丸,但對兵器這方面倒是十分的感興趣,與其那樣荒廢時光,不如讓他專研制造也不錯,將來說不定能去兵部領個當職做做。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她將兵器縮小了危險范圍,改的比較簡單,其余的就看他自己的了。
青墨專心的畫著,只是感冒真的很難受,她用幾張宣紙揉的軟軟的塞住兩只鼻孔,但鼻涕還是順著宣紙?zhí)柿讼聛怼?p> “咳咳……”
“小姐,您這樣一直咳不是辦法,要不請個大夫過來瞧瞧吧?都好些天了……”杏兒將剛沏好的一杯熱茶放到她手邊,擔憂的說道。
擰了把鼻涕繼續(xù)畫:“這都是小病而已,過幾天就好了,咳咳……”
“小姐感染風寒都好幾天了,這病雖小,但拖不得,會更加嚴重的……”
“感冒最怕的是頭疼,只要頭不疼就沒什么問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