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本少爺約了美人江畔賞月。”
瀾月公子突然一想,那日竟是七月初七乞巧節(jié)。
“差點忘了此日,蕭家小姐答應(yīng)同我一起放花燈……”
“蕭家小姐?”
“是啊?!?p> “墨墨會跟你一起放花燈?笑話,墨墨明明要同我去賞月,怎么可能跟你去放花燈?我看你是醉了?!?p> 咳咳……
兩人聞聲而看,眼中都有不少意外,也不知道簾子后面的人是什么時候站到了跟前:“七月初七乞巧節(jié),這個日子好像很特殊,能和瀾月公子一起去放花燈定是人間一大美事,總比賞月要有意思。”
墨墨?
她撇見秦曇那對漸冷的小眼神,心中頗感得意。
瀾月公子看起來喝的不少酒,醉意猶生,不過他仍保持著應(yīng)有的君子風(fēng)度,憑對著眼前這道靚麗身影在嘴角笑出了一個完美而優(yōu)雅的弧度。
“見到蕭姑娘安然,瀾月就放心了?!?p> 人家差點出事,你們兩個倒在這悠閑,斗完詩畫斗琴棋,邊飲小酒還邊鬧嘴,哪里也沒看出半分擔(dān)憂之色,反而是興致盎然,激情勃發(fā)啊。
她笑道:“謝謝瀾月公子關(guān)心,我命大著呢,不會有什么事?!?p> 是嗎?
秦曇投來一個懷疑的眼神,看的她一愣,忽又聽瀾月公子說:“能為知己者,瀾月當(dāng)?shù)谝粋€站在姑娘身邊竭盡所能鼎力相助,只要姑娘安然,一切便都好。”
此言一出,秦曇悠悠的對著她笑,青墨更加的嘎然。
醉話,也如此讓人感動……
瀾月公子不愧是讀書人啊。
“瀾月公子這話說的我都快感動哭了,這輩子遇見公子可謂是青墨之幸事,公子這位知己墨墨是交定了?!?p> 沈瀾月真的喝多了,一聽青墨這話他的笑更肆意了些,他舉起倒?jié)M酒的白玉杯對她說道:“酒敬知己,千杯不夠?!?p> “不不不,酒喝多了傷身,原則不能忘,公子還是適量即可?!?p> “姑娘說的是?!?p> 那杯酒青墨以為是給她的,結(jié)果沈瀾月自己一飲而盡。
也不知道此前他被秦曇灌了多少杯酒,喝完這杯酒整個人已不能完全站立,踉蹌的向她走來,一個不及反而朝著青墨的身前栽了下來,那個姿勢剛好可以將頭很愜意的靠在她的肩膀來個正面的大擁抱,但忽然間她卻被另一只長臂及時的拉走,而旁邊一直站著的蕭敬昱接住了沈瀾月,差點將他小小的個子撲倒在地。
青墨心下驚呼,抬眸看到一臉淡然的秦曇,淡定了淡定后從他手中退離,想著此前的猜測,就覺得莫名的生起些敬畏之意,于是退后兩步,與他保持在一個安全距離之外。
本想跟他道聲謝謝,卻聽到蕭敬昱撐著身子大喊:“姐……快來幫我,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我都快扛不住了?”
聞聲,秦曇急忙對著門外喊了兩人進來幫忙扶著瀾月公子護送他回去。
原來事情發(fā)生的這日,云極本打算要去趟西峻,那邊的水患問題幾十年來一直沒有得到很好的解決,每到梅雨季節(jié)就會洪水泛濫,一些低洼地方最容易遭受到影響,他雖派人前去治理,但多年未果,所以這次他決定親自去看下。
蕭家那位千金看上去真的不像傳言說的那般情深綿長,反而像男兒一樣灑脫的對感情說放手就放手,做事也是干脆利落,雖然表面上這樣的,但即便如此,先前烏紗帽射落之事卻險些釀成大錯。今日他還未出城門就聽聞李軒中毒,想著在劉家小姐大婚之日發(fā)生了這種事也絕非是簡單的,大家一定會把猜疑首先放在她的身上,而他在各處的暗子也前后向他稟報了細節(jié),果然最后結(jié)果令人哭笑不得。
于是他只得從半路折轉(zhuǎn)回來,而當(dāng)有人告知他蕭家小姐在一眾親朋的酒菜里下了‘一瀉千里’后,他更是捧腹大笑了好一陣。
瀉藥是毒不死人的,但毒藥一定能死人,那個在背后下毒的人究竟打的什么算盤?
事情不會那么簡單……
于是他將馬車停在了伯爵府門外不遠處的一棵榕樹下,等著蕭家那位犬子從伯爵府里出來,果然不到一會蕭敬昱就愁眉苦臉的從門里出來,手上拿著枚銅錢朝著當(dāng)空輕輕一拋喃喃自語道:“父親正好出門,姐又出了這事情,可怎么辦呢?要不就賭一賭吧,正面是往左去瀾月公子家,反面去霜華苑找秦曇?!?p> 最后銅錢并沒有如他所期待的那樣掉落回掌心里,而是被云極輕輕一抓捏住,他沖他淡淡一笑道:“不用賭了,我可以幫你?!?p> “秦……”
在見到來人蕭敬昱的一臉驚訝轉(zhuǎn)而變得喜笑顏開,但想到事情就又堪憂起來,正想說話,有人從另一輛馬車里走了出來,是沈府的那位公子,還挺巧的。
“瀾月公子,你們怎么都來了……”
沈瀾月撇一眼云極,問向蕭敬昱:“蕭姑娘現(xiàn)在何處?”
蕭敬昱正愁眉不展時,準備叫人去劉府打探打探他姐的下落,一出門就見到兩人高興的喜出望外。但是擔(dān)憂的臉色更加憂郁了,沈瀾月見狀匆匆補了一禮:“請恕沈某唐突,但此事事關(guān)重大,還請蕭公子告知?!?p> 蕭敬昱猶豫:“額……我姐一大早就出去了,還沒回呢,出什么大事了嗎?”
蕭公子不知情?
瀾月公子遲疑,看向云極:“今日乃劉家小姐和李狀元大婚,聽說有人在飯菜中下了毒……”
蕭敬昱很郁悶,他聽不來這話,但又覺得拐彎墨跡,就說道:“兩位,不如直接說吧?”
云極道:“李狀元中毒,現(xiàn)危在旦夕?!?p> 此話一出,蕭敬昱額角的汗立即就冒了出來,心中叫急,這事難道跟大姐有關(guān)嗎?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應(yīng)該裝的沉穩(wěn)些,當(dāng)不知道才對,只是他這年紀的一個小孩裝能裝到哪兒去?
“啊,中毒了?怎么會呢……”
“蕭姑娘現(xiàn)在究竟在何處?”
蕭敬昱支支吾吾道:“我姐好像是去了劉府……不過,我姐她絕對不會做出下毒這種事的?!?p> 蕭敬昱的臉色已經(jīng)非常難堪,撇過臉去想,姐不會這么記恨李軒吧?不是說好的‘一瀉千里’嗎?
難道是拿錯藥了?
“換個地方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