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倒飛而回,不止手中的刀徹底粉碎,就連整只右掌都是血肉模糊起來,如果修養(yǎng)不好,除非宋缺以后改練左手刀,否則天刀之名將不復(fù)存在。
宋缺趕緊點穴截血,止住傷口不停留出的血液,再用左手從懷里拿出一個瓷瓶,拔開瓶塞,將里面的藥粉倒在右手上。
然后對著萬青山道:“閣下贏了,現(xiàn)在宋某立刻離開,不再管閣下的事情?!?p> 說完,宋缺,也不拖泥帶水,直接按照原路返回,想要趕回到慈航靜齋,將梵清惠打包帶走。
他絲毫不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就算他的右手受傷了,但是他還是天刀宋缺,哪怕左手不如右手靈活。
可是他的刀道已經(jīng)不拘泥招式,只要神意合一,哪怕是左手,也能夠縱橫這世間,就算暗中窺視的那些人想要截殺他,也看看有沒有本事將他留下。
看著宋缺轉(zhuǎn)身就走的背影,萬青山?jīng)]有阻止,而是看向自己的右手,只見被宋缺一刀砍中的位置,也是有鮮血滴下。
一條長約十公分,深不過幾毫米的傷口在萬青山的手背上,一股刀氣盤旋在萬青山的傷口處,阻止著萬青山的愈合。
萬青山不以為意,只是調(diào)動自身的血氣之力驅(qū)逐這些刀氣,看著宋缺離去的背影,呢喃道:“多少有些勝之不武了。”
不錯,在萬青山看來確實有些勝之不武,雖然在外人看來,萬青山是以血肉之軀硬抗了天刀一刀,然后將天刀的兵器都給打碎了。
但是只有萬青山內(nèi)心清楚,自己的肉身之強大,非是神兵利器不可抗衡,在兵器上宋缺終究是差了一籌。
就算他的刀意纏繞其上,但是依舊無法比得過萬青山的身軀。
看到宋缺敗退,四大圣僧和傅君婥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剛才宋缺那一刀他們看了,確實驚艷非常,也知道宋缺確實出了全力了,換成他們處在萬青山的位置,只怕也已經(jīng)被那一刀斬殺。
而這位朝廷來的使者,竟然只是被斬出了那般細(xì)小的傷口,而且看起來,這個傷口竟然開始要愈合了,這得是多么強大的肉身,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在世金剛不成?
就憑借這樣的肉身,根本就不懼圍攻,有能力傷害到這種肉身的人少之又少,而其他攻擊,就算打在此人身上,又能夠造成什么影響呢?
而被梵清惠邀請,隱藏在暗處的人物,看向萬青山的眼神也是充滿了凝重,沒有想到天刀宋缺就這樣敗了。
剛才宋缺那一刀在他腦海之中被模擬,以他的自信,都不得不承認(rèn),面對那一刀,他沒有必勝的把握,相反,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斬殺當(dāng)場。
“還有哪一位想要阻止我們前往慈航靜齋嗎?干脆一起站出來吧,畢竟時間寶貴,一絲一毫都不能浪費呀?!?p> 經(jīng)過了天刀宋缺的試刀,萬青山對于自己的肉身有了一個清晰的認(rèn)知,即便想要傷到?jīng)]有運使勁力的自己,起碼需要天刀第一刀再強上五成的攻擊力。
而自己一旦調(diào)動全身勁力,雖然不如剛才捏起拳印,將力量匯聚于一拳的威力強,防御高,但是起碼也要有天刀剛才那一刀四五成的攻擊力才能夠破防。
這世上,有幾個人的攻擊能夠媲美天問第九刀的四五成,更遑論是一擊就重傷自己的攻擊了。
哪怕是梵清惠,師妃暄之流,也不過是能夠打出一兩擊這般的攻擊罷了,其余的試探性攻擊對于萬青山來說無異于隔履掻癢,沒有絲毫用處。
“四位圣僧,不要出手嗎?”萬青山對著四大圣僧道。
“阿彌陀佛,既然如此,那么我們貧僧四人就得罪了?!甭牭饺f青山讓自己四人出手的話。
四大圣僧沉吟了一下,就還是決定出手了,畢竟他們是梵清惠請來助拳的,如果一點力都不出,倒是顯得有點虎頭蛇尾了。
至于被叫破身份就叫破身份吧,畢竟這四位都是大德高僧,不打誑語是最基本的。
況且遠(yuǎn)距離觀看總是不如近距離體驗,就像是看片總是不如自己實踐一樣,萬青山是不是在世金剛,他們想要確認(rèn)一番。
早已經(jīng)猜測出這四人身份的江湖人,頓時再次興奮起來,剛才宋缺和萬青山已經(jīng)奉獻(xiàn)出了一出精彩絕倫的打斗了。
時間雖然短,但是論精彩程度,這江湖十多年來都沒有幾場比試可以媲美,現(xiàn)在又有四大圣僧一同出手,簡直可以說是又有了一個吹噓的資本。
這些圍觀的江湖中人想到自己回去之后,還能夠跟同鄉(xiāng)好友吹噓說,自己可是親眼見過天刀宋缺以及四大圣僧這樣的人物了。
還見證了兩場驚艷絕倫的比試,讓自己這一次跟著朝廷的隊伍跋山涉水,可謂是值回了票價了。
“不知道四位圣僧,哪位是哪一位啊?”
“老衲嘉祥。”
“老衲帝心?!?p> “老衲智慧?!?p> “老衲道信?!?p> 四個蒙面老僧依次開口,然后雙手合揖。
“本座知道了,不過本座想玩點更有意思的,為了讓四位大師全力出手,在下想著跟四位大師賭上一把,畢竟剛才宋缺說他輸了他就退走,也算是賭了一把。”
“現(xiàn)在,本座想跟四位圣僧玩點更有意思的?!?p>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不好意思,佛門弟子不得與人對賭,還請施主見諒?!钡佬蓬h首道。
“若是本座不見諒又能如何?”
萬青山臉上原本謙和的笑容消失,換上了漠然的眼神,看向四大圣僧。
竟然給了四大圣僧一種沉甸甸的感覺。
“今日你們沒有拒絕本座的權(quán)利,本座要你們玩,你們就得玩,本座想到了,聽聞先帝曾經(jīng)下令,建造了寺院三千七百多所,整個天下的比丘數(shù)百萬之巨。”
“本座私以為,佛門弟子不事生產(chǎn),不納糧,不交稅,任由信眾養(yǎng)活,實在是活得好不愜意,但是在前段時間,卻不思下山報效國家?!?p> “如果先帝知道這些,只怕會多有后悔,因此這次回去之后,本座定要上秉陛下,取締一些寺院,將一些僧眾遣散回家,并且加大剃度的考核力度,否則,百姓何辜,為何要奉養(yǎng)爾等?”
萬青山一字一句,言語輕輕,可是卻是如同萬斤巨山一般壓在了道信四位圣僧的心里,這是要絕佛門的根呀。
他們毫不懷疑萬青山的話,能夠被楊廣派來出任使者的人,還有著如此強橫的武力,換成他們是楊廣,也一定會重用,重視他說的事情。
一旦他說出要取締佛門的話來,楊廣必然會考慮,采納,而且從某種程度上,道信四人也是覺得,取締一部分佛門僧眾確實對大隋的統(tǒng)治有利。
畢竟就算是取締了五十萬的僧眾,就相當(dāng)于增加了一百萬的勞動力。
畢竟一加一減之下,可不就是相當(dāng)于增加了一百萬的勞動力嘛,別覺得一百萬的男性勞動力不多。
整個大隋最巔峰時期的人口就在五千多萬左右,其中還要包括老弱婦孺,所以想想看,一百萬的青壯人口,是多么一個龐大的數(shù)字,對于現(xiàn)如今的隋朝來說。
“施主定要如此?”帝心沉聲問道。
縱然是佛門大德修士,面對這種想要絕了佛門根本的人,也不會有絲毫好臉色。
“放心,我也不是如此不近人情之人,如果四位高僧聯(lián)手可以打贏我,那本座自然就不會在陛下面前提起此事,如何?”
“現(xiàn)在四位圣僧是不是已經(jīng)感覺自己充滿了動力?”
萬青山說完,從馬車頂上面跳了下來,馬車的車蓋沒有了萬青山的支撐,頓時裂開成了兩半。
“阿彌陀佛,既然施主如此咄咄逼人,就休怪貧僧四人以多欺少了?!奔蜗槭ドb了一聲佛號。
帝心圣僧一馬當(dāng)先,率先對著萬青山出手,手中的禪杖如同沉香劈山一般,一往無前,又如同學(xué)堂的夫子,教誨弟子時打下的戒尺,似乎要將萬青山點醒。
“大圓滿杖法?!?p> 大圓滿杖法不愧是帝心圣僧多年修行的杖法,在帝心尊者手中卻是頗有一種圓滿無缺的味道。
揮舞禪杖之間虎虎生風(fēng),似佛陀救世,又如同金剛誅魔。
“帝心?你這個法號不好,你不應(yīng)該叫帝心,帝之一字,唯有陛下可以專屬,至于其他人,都不配?!?p> 帝心圣僧充耳不聞,現(xiàn)在已入戰(zhàn)斗,廢話太多,并無益處,勝利者才有資格說話。
看著橫掃而來的禪杖,萬青山抬起左手,猛然朝前一抓,如同蒼龍?zhí)阶τ虻坌淖鹫叽蜻^來的禪杖。
帝心尊者的圓滿杖法看起來威猛無雙,可是終究不如天刀宋缺的天問第九刀,萬青山自然怡然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