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他的聲音突然溫柔下來:“你在調(diào)戲我。”眼光像是有鉤子似的,薄而性感的唇在眼前晃動。
“還想跑?”,珠兒已經(jīng)追到了眼前,看著倒成一團(tuán)的我們,吃吃而笑:“不會武功的兩只小羊,還值得我們費盡巴力的去捉?!?p> 本來在溫柔的注視著我的書生,抬起頭來,又露出了垂涎欲滴的嘴角,看著女子:“卿卿佳人,汝奈我何?”
“已經(jīng)成了待宰的羔羊,還改不了貪吃的本性?!敝閮浩沉藭谎?,嘻嘻笑道,卻沒有一點惱意。
“這壞小子,終于讓我抓住了?!崩咸藕藓薜目粗鴷w快的抓住了他的手,加重手勁點住了身上的穴道,然后又點了他的啞穴:“看你這張臭嘴,還怎么罵人?一會就把他宰了,剝皮喂狗?!?p> 說著放開書生,看看我天藍(lán)色的冰絲綢衣,拉住了我的手,嘖嘖贊道:“都說漢人皮膚好,你看這衣服,這小手,絕對是有錢人家。”
原來是這里等著我呀,我不禁喊冤:“婆婆,我是個窮人,我是從小做牛做馬,吃苦受累,上無遮瓦,下無全衣,就這身衣服,還是我偷來的,你仔細(xì)摸摸我的手,是不是感覺不一樣,因為我的皮膚特別差,每次出力都要帶出好多水泡,磨著磨著繭子反而長不出來了?!?p> 這樣的說法不知她是否相信,她楞了一下:“哦,是挺可憐,那我和大汗說說,如果不是宋軍的探子,就用來當(dāng)奴隸,伺候我吧?”婆婆嘿嘿一笑。
?“伺候您是我的榮幸!”我一記馬屁趕緊拍上,只要不殺就好,一回頭,就見書生帶著幽怨的眼光看著我,使勁的眨呀眨呀。
我瞪瞪他,轉(zhuǎn)過頭去,心里一軟,是不是做的有些過分?為了一己之私,竟把他推進(jìn)了火坑,連帶著自己也跌了進(jìn)去。
“婆婆,這小子不能殺,殺了不是太便宜了嗎?你看他那么可惡,不如留下來好好的折磨?!蔽?guī)е懞玫恼Z氣。
“這主意不錯,”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婆婆,大妃身邊正缺兩個挑水的。”
“沙而其,你們來了,阿其拉哥哥呢?”一直在旁邊看著我們的珠兒驚喜的跳起來。
老太婆轉(zhuǎn)過頭來:“天神保佑,又滿載而歸了嗎?”
“當(dāng)然!”沙而其驕傲的一笑:“宋人一見我們就嚇得屁滾尿流,要不是阿其拉將軍聽信那個漢人說什么窮寇莫追,我們早就把他們打到老窩里去了。”
“元昊這小狼崽子也無能為力了,大家還說他多厲害,是草原的瘟神?!敝閮亨椭员?。
“傳說不是空穴來風(fēng),這個元昊確實不一般!”老太婆沉吟了一下。
“滅我們的威風(fēng),長別人的志氣,來一個殺一個,管他什么瘟神,到時候都不放過!”沙而其面帶殺意。
?“好了,好了,我們快走吧,阿其拉哥哥別等急了?!敝閮河淇斓恼f著,抓住了書生,又推了一下看熱鬧的我:“還不快走!”
“重色輕友!”我哼了一聲。
老太婆忍不住笑了:“他被點了穴道,自己不能走?!?p> “要不一視同仁?”珠兒抬起了手指。
“不要,”我連忙走開:“自己人,還是別客氣?!?p> 我和書生被押上了一輛馬車,車上載著糧食,我看了一下外面,這是一支剛剛得勝歸來的大蒙隊伍,十幾名身披大氅的騎士簇?fù)碇粋€騎黑馬的壯漢走在隊伍前面,后面有大群的牛羊,馬匹,在幾個精壯武士的吆喊聲,鞭子聲中,牛羊叫了起來。“哈哈…”揮鞭子的沙而其得意放肆地地笑了起來。
“沙而其,你把鞭子甩得那么響,是不是趕著鉆姑娘的白帳子呀?”說話的正是那個騎黑馬的壯漢-大蒙右將軍阿其拉的手下畢里登,此人四十有余,腰圓膀粗,一雙小眼炯炯有神,一道刀疤從眼睛下面一直拖到耳鬢,那是當(dāng)年在一次戰(zhàn)役中相遇宋人留下的記號。“哈哈哈…”其他人跟著哄哄亂笑著。
“大哥,鉆什么都不如打仗過癮呀!每次漢人乖乖的把東西送給我們的時侯,接的我們手都軟了,”他身邊的另外一個人說道,正是畢里登的族弟,常年伴在他左右。
“哈哈…天神青睞我們,兄弟們,前面快到單于大賬了,我要好好地為你們請功!..”阿其拉高亢的笑聲在空曠遼遠(yuǎn)的山脈之間回蕩。
“卿卿,看什么呢?”書生靜靜的看著我,眼神溫柔的能掐出水來:“到我身邊來,我們靜靜的談理想、談生活!”
真膩歪,還理想生活?馬上就到大蒙的老窩了,正事要緊,我連忙從懷里拿出那包剩下的迷藥,在車?yán)锏募Z食中來回拌著:“讓你們搶,讓你們吃?!?p> 看著我的毀尸滅跡,書生又一陣哀怨,“卿卿不理我,我真?zhèn)??!睙o奈他的穴道未解,只好眼巴巴瞪著我。
我擦凈了手,看著前面:“你是不是想靜靜?”
“嗯,”書生驚喜的點點頭:“卿卿你真是我的知音。”
:看他想好事的表情,我直接一個眼神藐視過去:“靜靜是誰?”
書生愣住了,傻呆呆的看著我。
“你想靜靜,她想你嗎?”我淡淡的說著,一邊用手撣著身上的灰塵。
“噗!”書生做吐血狀:“你好狠的心!”
“你才知道?!蔽逸p輕的說著,一邊揮手做了一個斬頭的動作:“怕不怕?”
“嗯!”這一次書生很快的答道。
“怕,”我縮了一下肩膀:“那也不幫你!”
“惡毒、卑鄙、冷血、…”書生恨恨的做詛咒狀。
我這邊無心無肺的哼著歌,一派逍遙態(tài)。
書生很快停止了咒罵,奇怪的望著我:“你這什么歌真是好聽?!?p> “無聊歌,”我瞥了一下嘴:“好聽也不唱給你?”
“干什么呢?還不下來。”車門突然被打開,那個叫沙而其的叉著腰,看著我們。
“哦,哦..”我連忙跳下去,指了一下書生:“他被點了穴道不能下來?!?p> “真是,婆婆也太謹(jǐn)慎,這樣的小綿羊,還用上這樣的手段!”沙而其看了一下,解開了穴道:“走吧,大妃那里還等著用水呢!”
“好好..”我慌忙的推著跳下來差點摔倒的書生:“趕緊運水去。”
“不要把水灑的到處都是,要不然小心鞭子,”沙而其看著我們兩個瘦弱的身影,一副嫌棄的表情。
光知道跑,還不知道上哪兒運水,我推著書生,一邊問道:“你知道怎么運水嗎?”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那不是嗎?”書生指著前面,一輛馬車在路邊等著我們。
“還是你聰明!”我在后面乘機踢了書生一腳,這一踢卻踢了個空,他在前面柔情蜜語的說著:“卿卿,我們真有緣!”
“有緣,有仇還差不多!”我小聲嘀咕著。
“磨蹭什么呢?還不快點!”馬車旁的人喊了起來。
“來了,來了!”我趕緊跑過去,一副奴役態(tài),書生一副嫌棄的表情,看了我一眼,不過轉(zhuǎn)眼也換上了和我一樣的嘴臉。
“坐后面,”馬車上的人沒好氣的說道:“車廂里不是你們做的地方。”
“好,好好..”我連忙拉著書生爬上了馬車,就見上面已經(jīng)坐上了兩個人。
一路顛簸,風(fēng)沙撲面,吹得我們四個像包裹了一層的泥人,稍微張一下嘴,咯吱咯吱的參牙,只剩下兩排白晃晃的牙齒。
?“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弊吡撕镁?,竟然看到了一個湖,湖水清澈明亮,微風(fēng)吹來,泛起層層綠波。
我們把羊皮袋子一個個抱下去,裝滿水再抱回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疫\水工了,感情這不是人干的活呀,媽的,比什么都累。
“哎哎….”我對著前面和我一樣的小個子說道:“你叫什么?怎么忍受得了?!?p> “嗯..”小個子說了一聲,兩眼警惕的看著四周:“忍不了也的忍,我叫玉蘭,他叫二狗子,我們也是抓來的,這兒你要小心,聽說前面幾個逃跑的時候,直接就給剁了雙腳。”
我喲了一聲,不再說話,只是機械的搬著羊皮袋子,玉蘭看我不勝疲勞,幫我遞了幾個,一個、兩個,太多了…他媽的,這是累死的節(jié)奏呀!
我也不管了,累的趴在地上,書生把累得像一灘泥一樣的我給拽起來,送上了車,還沒到地方,我就呼哈呼哈的睡著了,以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我是第二天中午才醒來,身邊坐著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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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新水月間
這一段,誤發(fā)了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