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感覺后面有個影子在不緊不慢的跟著我們,我嚇了一跳,連忙轉(zhuǎn)過頭去。
就看見耶律換了一身月白色長衫含笑的看著我們。
我愣了一下:“你什么時候過來的?”
“你猜?”可能是為了掩飾眼前沉重的氣氛,耶律有點俏皮的說道。
“這個我可猜不準,你的武功那么高,我一個凡夫俗子怎么能知道?”
聽著我連挖帶苦的說笑,外婆終于揚起了唇角:“你這個小丫頭,說起人來牙尖嘴利。”
?“不牙尖嘴利,怎么能知道誰那么大膽跟在皇太后的后面?”
我吐了一下舌頭:“看來外婆還是偏心,說什么最疼愛我,合著也是向著哥哥,典型的重男輕女。”
“現(xiàn)在就知道嫉妒了?”耶律笑了:“以后漫長的日子怎么嫉妒得過來?”
“誰給你那么漫長?”外婆淡淡一笑:“妙妙以后可是要嫁人的?!?p> 耶律眸中閃過一絲不悅,太后瞇著眼,瞥了他一眼。
“就是,我是那么文靜老實的人,一定是外婆的乖乖女?!?p> “你是說我不老實?”眸中裝著看不見太后的目光,狡黠的一笑,指著自己:“哥哥臉皮厚,還沒學會害羞?!?p> 從來沒見過耶律這樣,外婆也忍不住了,噗呲一聲笑出聲來。
我也笑了起來,一頭鉆到外婆的懷里。
眼前的氣氛輕松起來,我們繼續(xù)聊著天,等外婆嚷著累了的時候,才把外婆送了回去休息。
這樣的日子,難得的安靜溫馨,似我穿越以來就沒有見過,我們聊著天,只不過聊天的內(nèi)容稍稍變化了一些,一些腦子中存在的疑問也八卦了出來。
“大哥,你當皇帝累不累呀?”我好奇的看著耶律。
“你說呢?”他笑了一下,依舊沒有回答。
“戲文中常說《朝臣代漏五更寒》,你五點起床,一定很累?!蔽姨鹂蓯厶鹈赖男δ槨?p> 忍不想笑的沖動:“傻丫頭,你父王幾點起床你不知道,凌晨四點鐘的時候,就會有專門的太監(jiān)把他叫醒,而宮女們還會服侍更衣、洗漱...”我聽到耶律低低的笑聲。
“父王起床我怎么能知道?!蔽椅恼A苏Q郏骸拔夷菚r還在和周公相會。”
耶律淡淡的斜睨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說道:“周公沒對你說什么?”
“能對我說什么?“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尷尬的笑著。
“他說小白兔乖乖,太陽公公來來?!耙娝缓靡馑嫉谋砬?,耶律突然想逗她一下。
“好,你竟然說我缺鈣?”我抓到了理由,黛眉一凝:“我要告訴外婆,你又欺負我?!?p> “缺鈣。。?!币审@訝的看著我,戲謔的說道:“我就不說了,金口玉言,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
瞥見他捉狹的笑容,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嘿,我也不能偏宜他:“你對老婆也是這樣?”
耶律困惑的眨眨眼,搞不清楚我的用意。
?一抹別有用心的含笑從我的眸底生氣,我依舊碎碎不舍:“多少個侍妾,真有三宮六院嗎?是不是美女各有千秋,可以天天洞房?!?p> 耶律笑了一下,依舊看著我。
喲,還挺冷靜,看來歷經(jīng)千帆,歸來還似少年,我笑著看他一眼:“喜歡什么樣的,是小白兔純潔性的,還是狐貍精一樣妖媚型的?”
他的臉竟然浮上了一層紅暈,不會吧?皇上還會害羞,我不由的更是好笑,聲音越發(fā)低沉:“還是男女通吃?”
耶律的臉色瞬間平靜下來,白了一下我,用手輕輕彈了一下我的額頭:“你這小丫頭腦子太骯臟了,想什么呢?”
我骯臟?我摸了一下被他彈的頭,尼瑪?感情你不骯臟?
你裝什么?”我斜睨著他:“那個晴格格可是很喜歡你的,你可別讓人等急了?”
“大業(yè)未成,天下紛爭,”耶律臉色暗了下來:“我還不想。?!?p> 我輕輕嘆了口氣,心中了然:“你是皇帝,沒有人逼迫你做什么事情,可是,我聽外婆說了,那個靖王爺你們更需要他的幫助?!?p> ?
“奶奶事事為我考慮,只是這件事,畢竟是我的婚姻,我又豈能不為自己打算?你不知道在這兒,雖有爺爺奶奶壓著,可是這個遼帝并不好當,靖王爺父王他們都盯著王位,靖王爺如今羽翼未成,就爺爺還能彈壓住他幾分,若我現(xiàn)在成婚,和他連成姻親,只怕他的勢力再也控制不了,所以我和爺爺說,給我兩年。等我真正掌控大遼的軍隊,我再結(jié)婚?!?p> “沒想到做一個大王,會有那么多不可道人的委屈,”我看著他,露出一點不忍。
“那你呢?你什么時候給我找一個妹夫?”耶律含笑的看著我,眼里竟露出說不出的溫情。
一定是自己眼花,我臉頰通紅:“我的事情以后再說?”
“你記得嗎?小時候,不管什么時候我們都在一起,母后和姑姑也一定高興。”耶律低下頭來,看不清他此刻的目光。
以為他難過,我趕緊勸道:“只要哥哥幸福,母后和舅母一定很高興的。”
耶律笑了笑:“他們一定會高興,謝謝你,阿妙!”
父王失蹤,母后自盡,自小由祖父祖母養(yǎng)大,十幾年過去,他已經(jīng)不再是紅豆杉樹下那個讓小女孩欺侮到抹眼淚的男孩,而叔父····為了王位相爭,也不惜刀戈相向,關(guān)鍵時刻,祖父和祖母力挽狂瀾,憑著敏銳的政治覺悟和聰明才智,籠絡(luò)各方勢力,化解了危機,最后把年僅7歲的自己推上了寶座,成了大遼國君,從那時起他的心就學會冷酷,學會利用,他的心磨勵了很久,卻忘記了怎么接觸人心,如何表達溫暖的情意。
在夜色中漫無目的走著,承乾宮里更是花草繁茂,清香陣陣,一陣風吹來,吹得花落如雨,耶律帶著微笑:“那次我回來,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我那時并不知道…你是妙妙?!?p> 耶律只覺得眼前的景色是這樣的迷人,而眼前的表妹又是這樣的嬌小可人。
“你光知道我是父王的女兒,是公主?難道沒有一點懷疑?”我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只覺得你好熟悉?!币畞魮u了搖頭:“我是不是很傻?!?p> 和耶律的相識就像走馬觀花在腦海中回放,我搖了搖頭:“不是傻,是笨。“
耶律笑了起來,又傻傻的看著我,那笑容中沒有責怪,反而是一種說不出的高興。
“壞了,真傻了!“我笑嘻嘻的看著他,走出了殿門:“太晚了,我要休息了?!?p> “去吧!“他無奈的向我擺擺手。
自己呆呆坐了好久,耶律才像做了夢一般,深一腳淺一腳回到了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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