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國。
西北郡。
臨街咖啡廳。
編織桌椅上,面對面,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叫白小樹,穿越而來,這個世界,和前世藍星,倒是有幾分相似,所以他穿越后的生活,并未有多大的改變。
依然是牛馬。
坐在白小樹前面的女孩,年齡約莫二十來歲,水汪汪的大眼睛,長發(fā)披肩,大長腿,櫻桃小.嘴,黑皮衣,手指修長,美女該有的都有,典型的九分美女。
而此時此刻,美女十指交錯,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顯得有些緊張。
真正該緊張的,是白小樹。
白小樹咳嗽了一聲,趕緊自我介紹:“我,我叫白小樹,22歲,剛大學(xué)畢業(yè),現(xiàn)在……在一家房地產(chǎn)公司,當(dāng)銷售,租房,沒……沒車,沒房,沒……存款,而且……工作不穩(wěn)定?!?p> 說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低下頭,不敢去看眼前美女的眼睛。
聽起來,像是相親。
沒錯,這就是一場相親。
白小樹畢業(yè)后,本來是準(zhǔn)備兢兢業(yè)業(yè)、刻苦敬業(yè)的工作他個五六年,再考慮婚姻大事的,畢竟這個時代嘛,沒有物質(zhì)基礎(chǔ),一切都是空談。
然而,理想和現(xiàn)實,總是背道而馳,這不,才一上班,就被各種業(yè)績、指標(biāo)、文案,給壓得抬不起頭,一天天的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牛晚,一個月下來,才發(fā)了900塊錢的底工資。
按照經(jīng)理的說法,能發(fā)底工資給他就不錯了,要不是現(xiàn)在企業(yè)資金鏈遇到問題,公司急需培養(yǎng)新人,早就把他掃地出門了。
對于這件事情,白小樹也聽說過,聽過大批手里有著高額提成的業(yè)務(wù)員,都還沒有拿到提成,一些人,甚至已經(jīng)不來公司報道了。
但就在今天下午,下班的時候,經(jīng)理卻忽然問他:“小白啊,你有女朋友沒有啊?”
白小樹聽到這個問題,只好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回答:“經(jīng)理,我連自己都養(yǎng)不起,哪里來的女朋友?”
經(jīng)理一聽,嘿嘿一笑,拍拍他的肩頭:“這樣,我給你介紹個對象,下午沒事的話,去相親吧。”
相親?
白小樹本質(zhì)上,是拒絕的,畢竟以他的條件,估計相親的失敗率,高達百分之99.99。
如果說還剩下那百分之0.01的概率,那估計要么女方是托,要么女方是瞎子。
只是,還沒等他拒絕,經(jīng)理就提醒他:“你只要去了,不管成不成功,下個月工資,多給你發(fā)200塊獎金?!?p> “得勒!”
白小樹二話不說,看在200塊獎金的份上,立即答應(yīng)下來。
這不,連衣服都沒換,就來相親了——并不是他懶,主要是他實在是太窮,身上的工作西服,是他唯一能夠穿著見人的衣服了。
結(jié)果一見面,白小樹就感覺,眼前這么漂亮、這么美麗的女孩,怕是個“托”,要不然,早在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揚長而去了。
好在這咖啡館,他之前來過兩次,知道價格并不高,這才敢坐下來。
“我的情況說完了,就這樣吧?!卑仔湔f著,很識趣的站起來,準(zhǔn)備去結(jié)賬。
“你,等等!”
女孩連忙喊住他,聲音有些幽怨:“你不想聽聽,我的情況么?”
額……
白小樹說了聲:“謝謝?!?p> 然后坐了下來。
看來,眼前的女孩,打算給自己留個面子呀。
女孩又握了握蒼白的手指:“我叫何薇薇,今年20歲,本地人,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這次見面,我……很滿意?!?p> 恩?
白小樹一下子愣?。汉軡M意?
“我們,”女孩抬起頭,看著他,露出一個生硬的笑容:“什么時候去領(lǐng)證?”
領(lǐng)證?
我呢個去,發(fā)展這么快?這就準(zhǔn)備領(lǐng)證了?
白小樹第一反應(yīng)就是:騙子。
但很快,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一窮二白,似乎沒什么好騙的吧。
難道說,眼前的漂亮美女,因為意外有了身孕,所以想要找個“接盤俠”?
眼前的美女,不論是顏值,還是身材,似乎都是上上之選,這個盤,接,還是不接?
見白小樹不回答,何薇薇有些焦急:“那明天,明天一早,我們就去領(lǐng)證,好不好?”
這么急?
物極反常必有妖,白小樹可不是被色.欲沖昏頭腦的傻子,于是問:“難道,我們不應(yīng)該,父母雙方,見見面什么的,討論一下么?”
“大家都是成年人,這點小事,自己做主就行了?!焙无鞭痹俅温冻鲆粋€生硬的笑容,說。
這還小事?
“這樣吧?!焙无鞭币姲仔溆行┠E,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急了:“天快黑了,咱們,去你家吧。”
這就決定同居了?
白小樹一時間,感覺自己怕不是在做夢,這么個如花似玉的妹子,忽然送上門來,要給自己當(dāng)老婆?
“走吧?!焙无鞭彼坪鹾苤?,站起來,伸出手,一把拉著白小樹的手掌,拖著他就出門。
白小樹本來打算拒絕的,但轉(zhuǎn)念一想,好像,自己也不吃虧呀。
如果何薇薇真的找自己當(dāng)接盤俠,那今晚上試一試,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大不了明天不領(lǐng)證,那自己,豈不是白睡了別人的老婆……
這么一想,白小樹情不自禁,露出一個yin賤的笑容來,嘿嘿嘿嘿……
何薇薇的手,雖然很軟,但是很冰冷,就好像一塊冰塊。
凍得白小樹打了個哆嗦。
她怎么會這么冷?
……
咖啡店距離白小樹的出租屋,并不太遠,步行十多分鐘,就到。
當(dāng)然,兩人這一路,距離雖然不遠,但路上聽到的話,還不少。
何薇薇不論是氣質(zhì)、打扮,都和白小樹,不是一個級別的,所以一路上,不論男女老少,都用一種“鮮花插在牛糞上”的眼神,看著他倆。
其中不免幾個偶爾見面的大媽,見到白小樹,就嚷嚷起來:“喲,小樹,新交往的女朋友呀?!?p> 搞得白小樹好不尷尬。
倒是何薇薇,反而大大方方的點頭,彰顯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讓白小樹小小虛榮了一把。
白小樹的出租屋并不大,一個單間,旁邊放著一張床,一個布衣柜,一個桌子,有個獨立衛(wèi)生間和小廚房,僅此而已。
就這個房間,一個月都要五百塊的房租,占據(jù)了白小樹底工資二分之一還要多。
何薇薇看了看廚房,很熟練的挽起衣袖:“你去買菜吧,我來做飯?!?p> “你還會做飯?”白小樹倒是沒想到。
別說何薇薇這樣的美女了,就算是他們公司那個相貌普通的女同事,那都是天天被男朋友帶著吃大餐,據(jù)說火鍋都不帶重樣的。
“會啊,你快去買菜吧?!焙无鞭闭f著,把他推出門去。
額……
看起來,好像有那么點過日子的意思。
難道,自己真的白撿了一個媳婦兒?
白小樹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去買菜。
反正平常這個點,他也該去菜市場了。
……
等到白小樹一離開,何薇薇立即在白小樹的房間里,折騰起來,把衣柜、抽屜,全都翻了一遍,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
但除了在枕頭底下、翻到幾本澀情漫畫、看得何薇薇俏臉微微一紅外,令她失望的是,白小樹的房間里,幾乎可以說是“空空如也”。
“咯吱?!?p> 聽到開門聲,何薇薇連忙站起來,過去開門,見到白小樹,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你,回來啦?!?p> 白小樹提著菜進來:“恩,我買了白菜,買了條烤魚,一盤涼菜,還有兩個番茄。兩個人嘛,買多了浪費?!?p> 何薇薇雖說她來做飯,但白小樹,還是“親自下廚”,煮了個水煮白菜,炒了個番茄雞蛋,配合著烤魚和涼菜,四菜一湯。
作為巴掌大的小窩,一眼,白小樹就看出來,這里被何薇薇翻過。
但他并沒有點破。
看何薇薇的談吐,舉止,并不像是賊,最主要的一點:白小樹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錢人。
以何薇薇的顏值,她真的愿意去“se誘”,那估計大把的有錢人上鉤,根本就輪不到白小樹。
所以白小樹并沒有問為什么。
她是來找東西的,找不到,她應(yīng)該就走了,但起碼,也該吃頓飽飯,好歹也當(dāng)了自己兩個小時的女朋友不是?
兩人吃飯,氣氛略顯尷尬,都是靜默不語,各吃各的。
吃完飯,何薇薇看著自己的雙手,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你洗碗吧?!?p> 恩?
白小樹一愣,問:“你,還不走么?”
“走?”何薇薇反問:“我為什么要走?”
“你不是……”白小樹猶豫了一下,沒有點破她:“那我先去洗碗。”
洗完碗,兩人開始大眼瞪小眼。
何薇薇并沒有離開的意思,似乎真的打算今晚在這里“過夜”。
白小樹看著何薇薇,猥瑣一笑:“要不,咱們現(xiàn)在,做點‘羞羞’的事情?”
何薇薇秀眉一挑,眼中閃過一絲怒色,但最后,又似乎想到什么,緊而化作幾絲驚恐。
她咬了咬下嘴唇:“不,不行。今晚不行。”
“也行?!卑仔湔UQ劬Γ骸澳窃蹅儯让魈祛I(lǐng)了證,再說。”
聽到白小樹的話,何薇薇的臉頰,泛起一片紅暈,輕輕唾了一句:“無賴?!?p> 白小樹倒是很坦然:“嘿,如果領(lǐng)了證,那咱倆,就是合法的夫妻,夫妻同房,天經(jīng)地義,有什么無賴的?”
“你……!”
何薇薇說不過白小樹,氣得跺了跺腳,不再理會他,從兜里,拿出手里,玩了起來。
白小樹一看,妹子居然還打王者。
一看段位,榮耀王者!
我滴個乖乖!
白小樹立馬抱大.腿:“大佬,帶我上個鉆石先!”
白小樹在公司累了一天,打了幾局游戲,早就困得不行,也不知怎的,今天更是特別容易犯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先睡了。你要離開的話,記得幫我關(guān)好門?!?p> 說完,也不管何薇薇,撲在床上,進入了睡夢中。
“喂!”何薇薇看著立即進入夢鄉(xiāng)的白小樹,氣得握了握拳:“你這房間,就一張床,你讓我睡哪兒?喂!”
她最終還是克制住自己暴揍白小樹一頓的沖動,在白小樹的半邊床位邊,坐了下來。
……
“嗡嗡,嗡嗡……”
忽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吵醒了白小樹。
白小樹在睡夢中,伸手摸了摸,沒摸到電話,倒是摸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緊跟著,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尖叫。
他一下子醒過來,這才發(fā)現(xiàn),何薇薇就坐在自己的旁邊,靠在那里,而自己的手,摸到一個不該摸的位置上。
“不好意思。”
白小樹連忙道歉,手忙腳亂從旁邊拿起手機,見手機上顯示的,顯示的,是一個備注:爺爺。
爺爺?
爺個鬼啊,這誰他么的惡作劇,把自己備注改成了爺爺。
白小樹想著,接起電話:“喂,哪個混蛋?”
“喂,孫子!”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呸!你才孫子呢?!卑仔錃獾?,二話不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查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個備注下面顯示的號碼,有一長串,看起來,足足十幾位,并不像是自己認(rèn)識的朋友。
此時此刻,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剛好是午夜十二點過去。
“嗡嗡,嗡嗡……”
電話,又響了起來。
還是那個號碼。
白小樹皺了皺眉:這怎么回事?
響了兩聲,他又接起電話:“喂,你誰?。俊?p> “孫子,我是你爺爺?。 庇质悄莻€蒼老的聲音。
白小樹一聽,怒了:“這位朋友,你咋不去死呢。我爺爺,在我1歲的時候就死了,現(xiàn)在都過去21年了。”
“哎喲,果然是我孫子,連我去世的年份都記得,嚯嚯……”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笑聲。
“神經(jīng)病。”
白小樹有些無奈,正準(zhǔn)備掛斷電話。
但在這時候,在旁邊的何薇薇,卻忽然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胳膊。
何薇薇的力氣,顯得十分大,和她嬌滴滴的容貌,完全不符,這一按,白小樹就感覺自己被一個鐵鉗子給鉗住,根本動彈不得!
這!
白小樹有些驚駭,看著何薇薇,尋思著:這妹子,娶不得啊,到時候萬一家暴自己,光憑這手勁兒,自己豈不是要被吊打?
何薇薇的臉色,看起來十分蒼白,甚至沒有一絲血色在里面。
“孫子,我真是你爺爺啊。”電話那頭,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解釋。
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何薇薇按住自己的手,白小樹也沒辦法掛電話,只能強行反問:“老人家,你如果真是我爺爺,那我爺爺死了20多年,你這是從哪兒打來的電話?”
“當(dāng)然是冥界啊?!蹦锹曇艋卮穑骸安恍?,我給你聽聽鬼叫聲?!?p> 說著,電話似乎轉(zhuǎn)到了一個方向,緊跟著,就是一陣厲鬼哭泣、聽得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從電話里面,傳了出來。
喲,還真是鬼叫?
也不知那老頭兒,從哪個地方搞的音效。
白小樹哭笑不得,只好問:“那‘爺爺’,你老人家從冥界,給我打個電話,是想我了?”
“當(dāng)然不是。”老頭兒用很嚴(yán)肅的語氣回答:“我們白家啊,一直以來,在冥界都是管理天地銀行。你爺爺我管理天地銀行這二十年來啊,做出了卓越的業(yè)績,即將被調(diào)任了。
我們白家,就你這么一個獨苗,本來爺爺我調(diào)走后,是該你來接任這個位置的。但你小子吧,也不替我們老白家爭口氣,現(xiàn)在都二十歲了,還沒成親,也沒留下個兒子什么的,你如果來冥界了,我白家,豈不是絕后了。
所以啊,爺爺我就決定,給你一年的時間,讓你在這一年里,給爺爺我啊,留下個大胖重孫,再來接任這天地銀行?!?p> 天地銀行?
這不是在清明節(jié)之類的時候,給死人燒的冥幣上面,印刻的發(fā)行銀行么?
聽起來煞有其事的,難道還真有這么個天地銀行?
白小樹覺得,電話那頭的老頭兒,怕是個神經(jīng)病。
他還是想要掛斷電話。
但這時候,電話里的聲音,讓他停止了自己的舉動:“喂,孫子,我給你安排了一個相親,你滿意啵?如果滿意的話,嘿嘿嘿嘿,就趕緊和她嘿.咻吧?!?p> 何薇薇?
是他安排的?
白小樹看向何薇薇,見何薇薇的眼神之中,流露出極度的驚恐,顯然,她聽到了電話里的聲音。
她很是生硬的點點頭,用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低聲說:“他,真是……你爺爺?!?p> 白小樹雖然是一頭霧水,但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不妙的感覺。
如果,電話里的老頭兒,真是自己的爺爺,那豈不是說……自己的壽命,只剩下了一年!
去那勞么子冥界,管理天地銀行,顯然是要死人,才能夠去的!
“你,真是我爺爺?”白小樹開始有幾分信了。
“廢話,你屁.股上,是不是有個黑色的印記。那是你1歲的時候,你爺爺我用煙頭燙的。這下,你信了么?”老頭兒叨叨的說著。
還真是!
要知道,白小樹身上的這個印記,因為部位隱私,身邊幾乎沒有其他人知道!
白小樹急了:“那個,爺爺,咱們能不能打個商量,那什么天地銀行,您換個人去接任?”
“那可不行,沒有我老白家的血脈,沒辦法掌控幽冥通寶。不過……”
老頭兒的聲音頓了頓:“銀行,還是以賺錢和商貿(mào)為主。你要是能夠,在一年內(nèi),用三億冥幣,兌換成三億的人間財富,那這個事,還有得商量?!?p> 三億冥幣,兌換成三億人間財富?
白小樹欲哭無淚:這他么的是傻子,才會愿意用現(xiàn)金,來換取冥幣呢。
“咳咳,這事情啊,就這么定了,爺爺這邊信號不太好,要掛了,記得,多給爺爺弄幾個重孫來玩喲?!?p> 沒等白小樹反駁,電話就掛斷,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這……
翻了翻手機,白小樹準(zhǔn)備打回去,卻忽然發(fā)現(xiàn),剛才的通話記錄,已經(jīng)蕩然無存,根本找不到半點的痕跡!
沒了。
這事情,還真的很詭異,由不得白小樹不相信。
看著身邊身軀微微顫抖的何薇薇,白小樹問:“你,真是我爺爺派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