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云央起時,從昨夜便開始下的大雨才停不久,周圍全飄著一股泥土的味道。山上本就比較涼,大雨一下,就變冷了。
一名小道姑手持拂塵走來,在離云央屋子幾米遠處停下,朝剛走出房門的云央福了福身子,道,“二長老,乾桀道長求見。”
云央點點頭,便跟在小道姑身后去尋乾桀。
剛出了院子,迎面便看見乾桀站在墻角細細撫摸著一枝梅花,察覺到有人到來,乾桀轉(zhuǎn)頭朝云央微微一笑,“都快盛夏了,這梅幽山上卻還有梅花在盛開,真是一番奇景。”
云央走近折了一枝梅花放在鼻間嗅了嗅,“當初師父帶著我和姐姐來到這山上時也是被驚訝了,那時已是盛夏,卻還有梅花在盛開,雖說不多,卻也是一番奇景。建門派時取梅幽山這一派名,一是因為組長,二便是因為山上這頗為奇特的梅花。”
乾桀指尖碰上被云央折斷的梅枝,嘆了口氣道:“就這么折了,怪可惜了。阿念比較喜愛桃花,山上這時有梅花開想必也有桃花吧?”
云央笑了笑,“桃花倒是有,不過已經(jīng)謝了。山上的奇景也就只有這梅花,其余的花草樹木都是同山下一齊花開花謝。”
聞言,乾桀露出頗為遺憾的神情。
云央趁機打量了乾桀一番。乾桀的長相本就是人間極色,若拿夏侯君天與他相比,怕也是比不過。夏侯君天太過于張揚囂張,乾桀則是內(nèi)斂,由內(nèi)而外透著一股儒雅的氣息。
初見乾桀時,他身上還有些許稚氣,又有些神秘,如今沒了稚氣,卻從來都讓人看不透?,F(xiàn)今眼上蒙了一層布,更是看不透。
想起當年顏月死時,她們姐妹二人與白未晞都不在場,到現(xiàn)場時只見遍地的血和尸體,一片血紅之中,唯有乾桀,一襲白衣被血染紅了大半,手持拂塵,被白布遮住的眼在滴著血。唯有這么個如墜入凡塵的仙子似的道長,雖看不見,卻一具具尸體去尋,尋到了顏月的,然后將她背在身后,一步一個腳印地背著走出那片全是血的地方。
那時乾桀也才十八吧,也未成年,未行冠禮,仍是個少年。那時他還有些屬于少年的稚氣,背著身后的人卻很堅定……即便身后的,已是死人。
后來她們好不容易找到乾桀時,他說:“阿月還小,好單純,她不應該在那個全是血的地方?!?p> 這一句話,她們才忽然想起,她們看似強大的組長,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女。
乾桀說,他對顏月好,因為他是顏月的兄長,唯一的親人。后來他說,他對夜楚菲好,因為她是顏月的轉(zhuǎn)世,而他不僅是兄長了,還是師傅。
感受到云央的目光,乾桀甩了甩拂塵,“為何不見掌門?”
云央回過神來,帶著歉意地笑了笑,“姐姐有些事,出遠門去了,一時半會是回不來的,道長找姐姐可有事?”
乾桀道:“不必瞞我,我好好的隱居在山上,若不是算出梅幽山有大事,我也不會出山?!?p> 云央怔了怔,隨后道:“也是,道長一個歸隱的人,若不是與組長有關的大事,又怎會輕易出山。”
云央停頓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道:“姐姐被派到溪蘭去了?!?p> 乾桀皺了皺眉,又是嘆氣,“輪回一世,到底也還是才十幾歲,還是如此任性。”
云央道:“組長有她自己的打算,如此未必不是件好事。當下局勢,此計,雖不一定會贏,可若是兩敗俱傷,卻是保全我方最萬全之策。道長,你想護她于亂世之中,她卻不愿,你又如何護得??!”
是,這一戰(zhàn)的對手,其野心之大,是想做現(xiàn)世的謫臨大帝,一統(tǒng)天下。歷史的長河在流淌,天下之大,不可能一直是各國分界,總會有統(tǒng)一到時候,但此時不是時候,一統(tǒng)天下之人,也不可能是頂著代葵的皮囊的江隱!
王繁晞
好心疼乾桀,有種想把乾桀改成男主的沖動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