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離那一下摔得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地,前半夜她躺在床上,皮肉的每一處像被火燎了一樣,發(fā)出細細密密地疼痛,她動也不是,不動更不是,只得靠鬼哭狼嚎來宣泄心底地折磨與不安。
顧城瞧著這樣的她,心疼不已,一邊用冰袋給她敷一敷腫起來膝蓋,一邊安慰她,他也被折騰地夠嗆。
前半夜兩人吊著口仙氣努力地熬,后半夜林離逐漸沒了力氣,又或許是冰袋起了效用,她閉緊了嘴巴,伴著均勻地呼吸沉沉睡去。
顧城先是在她鼻息上探了探,然后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放心地躺在林離的身邊睡了過去。
清晨地第一縷陽光還沒照到林離的窗玻璃,顧城就被林離一巴掌拍醒了,他打開抽屜里的小鏡子,照見臉上清晰地五指紅痕,壓著怒火看著繼續(xù)熟睡地林離,她的呼吸依舊均勻有力。
他臭著臉,翻身下床,去浴室洗了澡,然后下樓給自己沖了杯咖啡。
顧城悄沒聲息地潛進林離的臥室,蹲在床邊,打量著林離的睡顏,他伸手戳了戳她嫩滑的小臉,又撥弄了幾下她修長的羽睫,她動了動,翻過身去,留給顧城一個后腦勺。
他也不惱,反倒笑了起來,臨走前又揉揉她的腦袋瓜。
約莫上午九點,林離才睜眼,她憑著感覺上了個衛(wèi)生間,連眼睛都不睜便又躺了回去。
顧城本想給她做頓豐盛的早飯,以迎接她花癡的目光,以及臭屁的夸贊,沒想到早飯放涼又挨個熱了一輪后,林離還像豬一樣呼呼大睡。
顧城拿了個鐵勺氣勢沖沖推開林離的房門,“邦!”地一聲敲在林離的額頭上。
林離在同一時間“??!”出聲來,睜開眼睛對著來人就是一腳,顧城毫無防備地被踹在了地上。
林離起床氣橫行,大聲怒道:“你有病??!”
“起床,家教老師還有一個小時到?!鳖櫝钦酒鹕?,俯視她。
林離瞪了他一眼,兩手拉著被子將自己裹在中間,探出小手將床頭柜上的遙控藏進被子,還不忘對著空調(diào)調(diào)低了幾度,完全無視顧城的警告。
顧城真想扯光她的被子,提著她的小腿,在她屁股上狠狠地教訓(xùn),但這丫頭吃軟不吃硬,如此一來,反而會更糟。
他盡量表現(xiàn)得不那么有攻擊性,道:“寶貝,下樓吃早餐,家教老師馬上就要來了,今天我會全程陪你,快起來叭?!?p> 極盡溫柔,三分隱忍,他在想如果下一秒這丫頭再不起,他就將她扔進北荒的無人區(qū),不管不顧。
但林離作為幸運小天使,感受到背脊越來越?jīng)龅厮呀?jīng)感知到了惡龍地咆哮,一直秉承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地她,當(dāng)然選擇利落地翻身下床,目不斜視地走進浴室,道:“我去洗漱,一會兒下去?!?p> 顧城滿意地沖她點了頭,并紳士地替她帶上了門。
家教老師如約而至,林離剛把最后一口粥咽完,別墅的門鈴就響了。
“花喜??!”林離驚愕。
正在換鞋地花喜尋著聲音望去,目光落在林離的身上,兩人面面相覷。
“認識?”顧城問。
“嗯,花喜是陸漁的朋友,上次去鎮(zhèn)江有一起玩?!?p> 顧城的目光隨著林離的解釋落到花喜的身上,花喜一怔,這是顧顧顧...顧城??!
“顧先生,您好,我叫花喜?!?p> “嗯,你好?!鳖櫝强粗媲靶Φ煤┥档厣倌昀?,疑惑道,我找的不是女家教嗎?
花喜是從姜妍那里得知招聘者是顧城,他也是費盡心機才從說動另一個女生,并且答應(yīng)她,如果見到顧城就一定要到簽名照給她,沒想到這么快就見到了。
林離給花喜拿了瓶酸奶,告訴他道:“學(xué)習(xí)室在二樓,我領(lǐng)你去叭。”
“嗯,謝謝。”
“不客氣,不過沒想到你會是我的家教?!?p> “我...也沒想到,上次陸漁告訴我,你是顧先生的女朋友,是真的嗎?”花喜悄悄靠近林離,小聲道。
“真的?!绷蛛x也學(xué)著他的樣子輕聲道。
然后花喜嘴巴驚成O型,眼睛瞪得大大地跟林離進了學(xué)習(xí)室,顧城站在樓梯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于是他切了水果,端著盤子走上了二樓。
他沒有著急敲門,而是隔著門板偷聽。
“林離,等下你能不能讓顧先生給我簽個名啊?”花喜問。
“你也是他粉絲?”
“嗯嗯嗯......”花喜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
“......看上他了?”
花喜點頭,又搖頭。
“......”
“顧先生算是我的愛豆吧,我的成長都是以他為目標(biāo)堆建地。”
“嗯...我直接給你叭,我這有幾張來著?!绷蛛x從學(xué)習(xí)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粉色信封,上面畫著卡通少女和一只掛在空中的風(fēng)箏,她抽出里面的照片,是上次偷偷留下來的幾張。
“諾,這可是我的珍藏,你可不要弄丟了。”林離小心翼翼抽出一張,遞給花喜。
“不會的。”花喜開心道。
顧城透過門縫看到她將其視若珍寶的樣子,決定今天一定要好好獎勵她。
“叩叩”顧城敲門進來。
“你們開始講課了嗎?”
“嗯...正要開始......”林離趕忙掏出書本,花喜也正襟危坐。
“我可以旁聽嗎?畢竟您的授課質(zhì)量關(guān)系到寶貝的成績?!鳖櫝侵苯亓水?dāng)。
“當(dāng)然可以,我會盡力的?!?p> 花喜講課還算有姿有色,解題思路雖然不多,但教的都是簡單易懂的方法,顧城對這點很是滿意,因為再怎么樣林離的水平也不可能青云直上。
兩個小時的課程結(jié)束,林離問花喜愿不愿意留下來吃飯,花喜拒絕了,說自己中午約了女神吃飯。
陸漁向法院提出申請,讓林別今的案子進行重申,并且提供了新的證據(jù),林大治的口供和林別今的自述。
基于官二代的強大光環(huán),法院很快給出了同意,并擬定下次開庭時間在三個月后。
陸漁愉快地給潘修打電話,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但潘修的手機一直處于無人接通的狀態(tài),陸漁只好編輯文字,以短信的形式發(fā)送。
潘修此刻正在會面木琳,道:“木小姐,你的罪名孰輕孰重,你應(yīng)該再清楚不過了,不過只要你當(dāng)庭指正幕后黑手,我相信法官一定會酌情處理。”
“另外,沐然娛樂現(xiàn)下已被松盛收購,希望我們幫你解決難題的時候,你也能慷慨一把,畢竟你的雇主好像不值得你死心塌地?!?p> “可以啊,我當(dāng)然可以當(dāng)庭指正顧珺,但是你們得先把我弄出去?!蹦玖諏Υ撕敛华q豫,她剛巧厭了這對白癡到極點的女人。
“木小姐,當(dāng)庭指正為你減輕罪名,是顧先生給予你的機會,如若您不識時務(wù),那一定也不介意在牢里待一輩子。”
“你威脅我!”
“我只是為你指條明路,你作為昔日林離的好友,如今卻拔刀相向,該料到自己有這個下場?!?p> “......”木琳瞪著來人,卻心知他口中的事實。
“好,我答應(yīng)你出庭作證,不過你們一定要保證我的人身安全?!?p> “這是自然,木小姐不必擔(dān)心?!?p> “事已至此,我希望能讓我父親來看看我?!?p> “好的,我會告訴令尊實情?!?p> 潘修結(jié)束會面,發(fā)現(xiàn)手機關(guān)機了,他坐上車,將充電線插上,癱在椅子上舒了口氣,總算是搞定了。
“叮咚”陸漁的信息如期而至,他嘴角輕抿,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呢。
“要不要出來吃個飯?”潘修隨手回了陸漁一個信息。
“好啊,正巧無聊,我在松盛樓下的日料店等你?!?p> 潘修抵達日料店時,陸漁已經(jīng)在包廂里等了一會兒了,見他趕來,才道:“終于來了,點菜吧,有些餓了?!?p> “嗯......有段時間沒出來吃飯了,你點吧,我隨意?!?p> 陸漁隨便點了幾個招牌,就問潘修道:“這幾天跑的腰酸背痛的,城哥最近在干嘛?”
“少爺最近在陪寶貝復(fù)習(xí),準(zhǔn)備沖刺高考。”
“雖然這活聽起來比我們輕松,但我高考那會兒,我媽說她比我自己都緊張。”
“寶貝成績不穩(wěn)定,緊張是應(yīng)該的?!?p> “...城哥的腦子不是想長就能長的,主要看天賦,嘿嘿嘿......”
“就你貧嘴,寶貝要是把自己一半伶牙俐齒地功夫分一點給學(xué)習(xí)應(yīng)該也不至于倒數(shù)第一了......”
“我怎么覺著,你在指桑罵槐,但我可沒考過倒數(shù)第一?!标憹O趕忙否認。
“我只是覺得你和寶貝很相似?!?p> “我就知道你在罵我!”陸漁喊道。
恰巧服務(wù)員進來,端上冒著白氣的刺身拼盤,陸漁才停下嘴,拿起筷子。
林離在別墅吃著外賣小龍蝦,“阿嚏!”一下,動作幅度大到她蝦肉都飛出去了一個。
顧城嫌棄的套上白手套,推著厚重的吸塵器過來,將地毯上的殘渣收拾干凈,又出言警告道:“不許再掉地上!”
“是我想打噴嚏的嗎?”,林離握著蝦肉思考半響,道:“肯定是有人罵我?!?p> “......你小心點,不要把湯汁灑了......”
“知道了知道了。”
“林寶貝!”
“干什么?”
“你就不能去餐桌吃嗎?”
“那樣我看不到電視啊......”
這個回答...好像...天衣無縫,顧城一時找不到反駁地理由,因為她每次吃垃圾食品時都會在電視上循環(huán)播放瑪麗蘇神劇,看的顧城腦仁疼。
他翻了個白眼,將吸塵器放回原位,覺得林離大概是沒救了,于是雙手抱胸上了二樓,給校長發(fā)了封E-Mail,陳述林離被校園暴力的事件,要求董事會明天召開學(xué)生委員懲戒會,給林離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