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虎子所言,郭威如今內(nèi)無朝臣忠心擁戴,外無藩鎮(zhèn)積極響應,稱帝的時機還不成熟,所以他一定會選擇擁立劉家天子,以穩(wěn)定局勢?!崩罹霸7治龅?。
“而還留在汴京城中的劉承勛雖然是劉知遠的兒子,但他如今就在郭威手中,扶持他登上皇位,對郭威的幫助并不大,還不如郭威自己登上皇位,所以郭威扶立劉承勛的可能并不大?!?p> “至于說擁立劉崇為帝更是絕無可能,劉崇勢大,一旦讓他登上皇位,郭威再想控制住局勢就難如登天了?!?p> “所以最合適的皇位繼承人應該就是我們手中的劉赟,劉赟是劉崇的兒子,扶持他登上皇位,既可以暫時麻痹劉崇,又可以穩(wěn)定住局勢,給郭威爭取到更多的準備時間,更妙的是,扶立劉赟還可以讓郭威麾下的將士們醒醒神,一位姓劉的新皇帝足以讓他們知道現(xiàn)狀有多危險,而他們唯一的活路就是一心一意擁立郭威稱帝!”
“也就是說我們抓了一位未來的中原皇帝!”席中的孟堅突然驚呼道。
廳內(nèi)的眾人聞言紛紛翻了翻白眼,這是重點嗎?
李景裕也是笑著擺擺手說道:“這樣說其實也沒錯,只是這位未來的中原皇帝目前并沒有什么影響力,我等就算是想要學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也沒什么可能了。”
眾人聞言哈哈一笑,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劉赟就算真的登上了皇位也只是個傀儡皇帝。
“不過劉赟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如果用得好,他還是有些價值的。”李景裕話鋒一轉(zhuǎn),笑著說道。
“殿下的意思是……?”聽了李景裕的這番話,李忠小聲的向他問道:“殿下是要用劉赟在郭威那討要好處?”
“正是!”李景裕點了點頭,對李忠說道:“劉赟留在我等手中并沒有半點好處,甚至還會引得劉崇派大軍來犯,即便是把他送回朝廷,得到的也不過是些許封賞,而把他交給郭威就不同了,眼下郭威所忌憚者,便是劉崇號召天下藩鎮(zhèn)共討之,而得到了劉赟,郭威手中便有了人質(zhì),這人質(zhì)足以讓劉崇投鼠忌器,雖說不可能直接讓劉崇俯首稱臣,但最起碼也能讓劉崇在決策時有所顧忌。這種情況下,你說郭威愿意開出多大的價碼來換取我等手中的劉赟?”
“只怕那郭威此時手中也沒有多少財物?!崩钪倚÷暤奶岢隽俗约旱膿鷳n。
“本王要的不是財物。”李景裕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不知之晨愿不愿意到汴京去做官?”
聽到這話,李忠驀地瞪大眼睛望著李景裕。這些年他一直跟在李景裕身邊,由最初的侍衛(wèi)長,到如今的親兵衛(wèi)隊隊長,雖然手握大權,但終究不算是南唐的正式官員。不過他也知道李景?,F(xiàn)在身邊缺乏人手,所以并不急于外放。如今李景裕突然說起讓他去汴京做官,他如何能不驚!
“之晨近來可多與宋州官員接觸,了解清楚中原的風物人情,來日本王打算為之晨謀求禮部侍郎一職?!?p> 聽到這話,李忠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異色。禮部既不掌國家錢糧賦稅,也不管官吏升降任免,不掌刑罰,不事建造,更沒有兵權,禮部掌管禮儀、祭享、貢舉之政,是十足的清水衙門。
按唐制,禮部置有禮部尚書一員,正三品;禮部侍郎一員,正四品下。禮部下轄四司,禮部司、祠部司、膳部司、主客司。
李忠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李景裕為什么會為他謀求禮部侍郎一職。
李忠有些遲疑的說道:“禮部掌管天下禮儀、祭享、貢舉之政令,我恐自己未能勝任啊?!彼@么說倒不是謙虛,而是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沒有禮儀這方面的經(jīng)驗,突然間讓他去擔任禮部侍郎這樣的要職,不免有些心虛。
“不礙事,之晨盡管放心去準備?!?p> 對于這個職位,李景裕也是權衡良久。禮部侍郎雖然只是禮部尚書的副手,但卻掌管嘉禮、軍禮及科舉考試,日后若想以南人的身份進入中原,這個位置便顯得極為重要。若能先一步將李忠安放在這個位置,幾乎可以將李景裕之前的諸多布置全部盤活。
要給李忠謀求一個禮部侍郎的職位,阻力不是沒有,但也并不算大,主要還是要看郭威的意思。
宋州離汴京甚近,若郭威連一個正四品下的小官都不愿意分給自己,那李景??梢紤]是否要翻一翻臉,說到底,他不愿出兵汴京與郭威碰一碰,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利益,若真惹惱了他,即便不能給郭威什么實質(zhì)性挫敗,也足以讓其手忙腳亂一段時間,而對于郭威來說,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