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治沒了休息的心思,便穿上黑袍,帶著三人出了房間。
剛出房間,只見石寨內(nèi)一副熱火朝天之象。
七八十人腳步匆匆,進出者絡(luò)繹不絕。
有人抬著剛剛處理好的圓木,“哼哧哼哧”的往石寨內(nèi)的寨墻上送。
而寨墻上已經(jīng)堆好了不少小腿高的石頭。
守城亙古不變的就是,把重物往下拋對攻城部隊造成傷害。
不少搬運守城器械的山賊都不由看了眼披著黑袍的劉治,知道他是寨主的貴客,沒人不開眼的找他麻煩。
倒是不少人看著劉治身后三個羅圈腿,不由指指點點。
帶著三人來到石寨外,外面的場景更是有趣。
只見百余山賊,在田豫的指揮下,或用刀,或用手在地上挖出一個個大坑,一個個滿手黑泥。
“爾等聽著!從今日起所有人的屎尿都給我拉在這些坑里,不要浪費了?。?!”
“哈哈哈?。?!”
山賊頓時發(fā)出一陣大笑,干起活來更加賣力。
“國讓收集這些污穢之物何用?要肥田不成?”
聽到這話,田豫急忙轉(zhuǎn)過頭,看著一身黑袍的劉治急忙行禮,這讓一些無意間瞄到的山賊驚詫無比。
劉治沒有制止,讓這群山賊知道田豫并不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挺好的。
“豫拜見公子,敢叫公子知曉,收集這些東西只是備些金汁罷了?!?p> “金汁”劉治倒是知道,將排泄物煮沸,傾倒下去,被燙到的基本死定了,因為這不僅僅是受傷而且會感染,傷口潰爛,以這個世界的醫(yī)療水平,要保住性命只有截肢了。
看著干的熱火朝天的山賊,劉治倒開始替將要到來的官軍擔心了。
“公子,末將還有一件事稟報,山寨內(nèi)沒有收納金汁的器皿,某打算下山搶些回來?!?p> 田豫把頭低著,他不知道劉治會不會同意,他清楚劉治是有點婦人之仁的。
“嗯,去吧,盡量不要濫殺無辜?!?p> “諾!”
聽到劉治答復(fù),田豫松了口氣,同時也很欣慰。
說完就帶著五六十人下山去了,被叫上的山賊一個個興奮的大喊大叫,而其他山賊則面露羨慕的看著他們,然后就恨恨的把工具往土里一插!
自從田豫上任,幾日來都是操練,根本不曾下山劫掠,這讓一群山賊頗為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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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時辰過后,田豫領(lǐng)著一幫山賊背著大鍋小鍋返回了山寨。
不過比起下山時的激動,返回的時候卻顯得有些死氣沉沉。
原因很快浮出水面,后面的山賊抬著三具尸體,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計,一個個默默站起身來看著田豫一行人。
原本熱鬧的山寨,頃刻間安靜的可怕。
田豫來到石寨門口,環(huán)視眾人,吐出一口氣,說道
“今日下山,我再三嚴令不得濫殺無辜,不得奸淫,卻還有三人肆意妄為,被我殺了。”
一揮手就有人把三個山賊的尸體拖了上來,三個尸體的眼睛都瞪著前方。
正前方的幾個山賊看著他們的眼睛不由往邊上靠了靠。
“日后若有人還違抗命令,這便是下場,明白嗎!??!”
“諾~~”四周的山賊細細簌簌的應(yīng)和道。
田豫看著士氣低沉的山賊,也不愿再說什么,三個尸體,田豫也沒有說“曝曬三日,以儆效尤”的話,派人安葬了。
遠處的劉治見到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這群山賊都不是良善之人,如果不是田豫壓著,又有賞賜,恐怕早就反了。
要想真正收服他們,必須表現(xiàn)出足夠讓他們臣服的實力,而僅僅靠田豫十幾人是遠遠不夠的,至少人數(shù)要和他們相當。
可偏偏現(xiàn)在系統(tǒng)升級,招募不了士卒。
【不管怎么樣,先抵擋住石南再說吧?!?p> ————————————————————
四日后,一騎飛馳著向泉山山寨而去。
“咴兒~~”
馬匹上那人一把拽住馬扎在嘴上的韁繩,兩條腿夾緊馬腹,原本奔跑的駿馬一下子頭一扭,腳掌摩擦著地面,在靠近寨門的時候,速度降了下來。
馬還沒停穩(wěn),那人就一抓馬鞍,跳下馬背,借著慣性跑向山寨,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就好像本能一般。
盡管看守寨門的山賊已經(jīng)看過幾遍,卻依然覺得不可思議,對騎馬這人敬佩不已。
那人沒在意看守,一路跑向石寨,期間沒人阻攔。
“報?。?!”
聲音響徹山寨。
正在和田豫巡查的劉治同時轉(zhuǎn)過頭去,只見郝剛邁著他的羅圈腿,跑了過來。
“報........報主公,石南率領(lǐng)一千余眾,距山腳已不足十里?!?p> 郝剛一路不曾停歇,即便是虎豹騎也有些喘氣。
周圍的人聽到郝剛喊黑袍人主公已經(jīng)見怪不怪,他們這幾天已經(jīng)知道自家寨主還有一位主公,這幾天巡查,田豫都是走在劉治身后。
而且這黑袍人手下凈是能人,比如這眼前的郝剛,平陽郡地處南方,平日里連馬都不多見,胡豹經(jīng)營數(shù)年也不過五十余匹馬,郝剛一身精湛的馬術(shù)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也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聽說石南已經(jīng)逼近,這讓他們不由緊張起來,山寨經(jīng)過內(nèi)亂,只剩下二百余人,雖然幾天來準備了不少,但有些人心里還是沒底。
“所有人回石寨,準備御敵?。。 ?p> 田豫大聲喊道。
頓時所有人都涌進了石寨,各歸其位,隨后大門緊閉,靠近寨墻的山賊,馬上蹲下身子,拔出手中兵器,身后的山賊拿起事先準備的木盾,檑木滾石一應(yīng)俱全,張山,孫游,蘇尚等每人負責率領(lǐng)一小部分人。
石寨內(nèi)豎起一個個鍋,只是里面煮的東西,嗯~~,“香飄十里”,劉治出于私心,把十個黃巾軍殘黨安排在這兒,沒讓他們沖在第一線。
所有人都嚴陣以待,或許連他們自己都沒意識到,他們是這么熟練,幾天來被田豫強逼著訓(xùn)練的成果今天終于顯露出來。
劉治不能出面,他披著黑袍,帶著簡陋的面具,看著寨墻,拇指不自覺的摩擦著腰間的兵刃。
田豫和劉辟站在寨門正上方,眺望著遠處,田豫身上穿著胡豹私藏的一套重甲,背上背著一把兩石弓,腰間掛著一壺箭,以及一把長刀,劉辟亦穿著一身皮甲。
所有人都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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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山腳下,
石南怔怔的看著有些蕭索的景色,自己狼狽逃竄的身影,山賊放肆的笑聲,自己身邊一個個倒下的官兵,這些景象歷歷在目。
“石縣尉,咱們這么多人馬去打一個剛剛內(nèi)訌的山賊窩,必定大勝,某先恭喜石縣尉高升了?!?p> 石南身邊,一個留著山羊胡,臉型瘦長的人笑著說道。
這人是臨扶縣縣尉高奐,他為人欺軟怕硬,極為貪財,當初石南第一次來借兵,他懼怕泉山賊眾,又懼怕石南的家世,只派兵自己沒有跟著,這次聽說泉山內(nèi)訌,石南要再次剿匪,馬上跳出來,說要為民除害。
“要是能勸降就好了,也省的弟兄送命?!?p> 說話這人身形微胖,乃是平義縣縣尉聞任,此人才智平庸,倒也無作惡之舉。
“聞縣尉果然高明,先假意勸降,到時再盡誅賊眾,妙啊,妙啊?!?p> 聽到高奐的話,聞任一懵,自己什么時候有這個計謀了,不過他也不否認,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之前石南帶四百余人出了弋陽縣,為確保萬無一失,派人去找二人,要他們領(lǐng)兵來助,自己則先行一步,但由于帶著攻城器械,行軍緩慢,和后出發(fā)的兩人遇上了。
“上山?。?!”
在石南的帶領(lǐng)下,眾人浩浩蕩蕩走向泉山山寨。
一行人走的小心翼翼,生怕碰到陷阱或者埋伏,盡管知道泉山內(nèi)訌,但泉山賊眾的余威猶在。
一眾官兵有驚無險的來到泉山寨門前,寨門前沒有任何看守,準確說整個山寨看起來都是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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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豫眺望著遠處,眼光一凜
“來了!”
頓時所有人馬精神一振,而石寨后方”金水“已經(jīng)沸騰起來
”咕嚕咕?!巴戏荩慨斠粋€泡泡迸開就有一股肉眼可見的霧氣飄散在空氣中,這股味道讓人胃里翻滾。
煮金水的幾人全都用布扎著鼻子用嘴呼氣,要是他們知道這些味道就是這些金汁的揮發(fā)的微粒,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嘔~~“周齊實在是受不了這味道,干嘔一聲。
”別!“一旁的何保急忙說道
“吐到鍋里,別浪費了?!?p> “嘔~~”這下周齊徹底忍不住了,不過他倒是真的吐在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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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奐看著空無一人的山寨,頓時大笑道:
“想不到我等還沒來,他們就已經(jīng)逃走了,真是鼠輩?。?!”
他上次沒來,根本不清楚里面還有座石制塢堡。
“賊眾狡猾,千萬不能大意?!?p> 石南聽到高奐的話,頓時皺眉道。這空蕩蕩的山寨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石縣尉所言甚是,是我大意了?!?p> 高奐急忙告罪,接著轉(zhuǎn)頭吩咐道
“來人,進去看看?!?p> 身后的官兵一個個握著兵器,小心翼翼的往山寨走,結(jié)果剛剛踏進寨門,只聽一聲慘叫
“?。 ?p> 走在前面的兩人突然掉了下去,頓時嚇住了其他官兵。
石南急忙沖上前去,只見兩人倒在坑里,坑里還有一股惡臭,削尖的樹枝穿過他們的肉體,鮮血流了出來,兩人已經(jīng)死透了。
”該死!??!“石南一拳打在地上,眼中滿是戾氣。
而高奐,聞任更是嚇成一身冷汗,如果不是石南提醒,他們走在最前面,現(xiàn)在里面躺著的就是他們?nèi)齻€,高奐已經(jīng)后悔為什么要一起過來了。
石南看著空曠的山寨,忽然眼睛一亮,他越過眾人,來到前面一處土色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樣的地方,把腳輕輕踩在上面,微微一用力,感覺”地面“有些彈性。
石南一把抽出腰刀,插了進去,”地面“頓時陷了下去,石南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了眾人。
“石縣尉不愧出身硯武石氏,果然聰慧,我等自嘆不如。”
高奐馬上拍起馬屁,不過似乎拍在馬蹄子上,石南根本每理他。
吃了個軟釘子,高奐有些羞惱,轉(zhuǎn)過頭喊道
“干什么呢!一群廢物,石縣尉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端倪!還不趕緊排查!”
“諾!”
營寨的路面經(jīng)常有人走,剛剛翻過的地面和其他地面明顯有區(qū)別,即使偽裝過。
劉辟看著一個個用刀排查陷阱的官兵,不由嘆了口氣。
時間慢慢過去,千余官兵離石寨越來越近了。
閃過的劍
齊國有馬鞍,只是很粗糙,而且只能坐一個人,之前劉治和杜車同騎一馬,是把馬鞍拆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