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看到自己奶奶的尸體被一把熊熊烈焰點燃,趙銘雪不禁悲從中來,跪在那堆柴火的對面,和趙勝勇一起抱頭痛哭起來。
想到自己母親曾經(jīng)為自己做過的一切,趙勝勇哭地更兇了。
我站在他們的后面,沒有去安慰他們。
他們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我再清楚不過了,二丫和爺爺走的時候,我比他們哭地還要傷心。
曾經(jīng)有一位科學(xué)家說過,流眼淚是一種情感上的宣泄,有時候,哭出來會比憋在心里好受。
事實上也是如此,趙勝勇父女二人哭了一個小時之后,心里舒暢多了。
等他們再看那具尸體時,那具尸體已經(jīng)被燒焦地差不多了。
不過,尸體在燃燒的過程中產(chǎn)生了一種焦味,這種焦味又熏又丑,聞起來令人作嘔。
等柴火熄滅之后,火葬場的工作人員都是捂著鼻子幫他們收起骨灰,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骨灰裝在骨灰盒里,蓋上蓋子之后,送到他們手上。
趙勝勇把骨灰盒給我,讓我給他母親再念誦一遍往生咒。
我剛剛在那堆柴火的面前做完法事,身心有點疲憊。我讓趙勝勇先回去,答應(yīng)他等下給他母親念誦往生咒。
趙勝勇點了點頭,和那些人一起坐車回去。
等到他們都走后,火葬場除了工作人員之外,就剩下我、唐琳兒和趙銘雪三人。
唐琳兒沒來過火葬場,說是好奇,便一個人在火葬場周圍閑逛了起來。
趙銘雪膽子小,看到火葬場周圍有很多的墳?zāi)?,這丫頭寸步不離地跟在我的身后,生怕自己被鬼捉去。
我有點口渴,讓火葬場工作人員給我拿了一瓶水。
隨后,我把趙銘雪奶奶的骨灰盒放在地上,盤膝而坐,開始念起了往生咒。
“閻王遣鬼差,鬼差奉吾命。勾魂九十九,無有不往生……”
半個小時之后,我念完往生咒,這才從地上站起,把骨灰盒交到了趙銘雪的手上,讓她好生保管。
趙銘雪點了點頭,把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捧在懷里,生怕它受到一點傷害。
此時,那個骨灰盒正緊緊地貼著趙銘雪的兩團(tuán)柔軟,我看著趙銘雪懷中的骨灰盒,不禁羨慕起骨灰盒起來。
要是我是那個骨灰盒該有多好啊,我在心里暗想,然后又使勁地?fù)u了搖頭,我不要成為骨灰盒,骨灰盒是裝死人的東西。
“二狗子,琳兒呢?”
對啊,琳兒呢?直到此時我才想了起來。
我看了看周圍空蕩蕩的林子,對趙銘雪道:“她應(yīng)該就在附近,我們?nèi)フ艺摇!?p> “嗯嗯。”趙銘雪點了點頭。
正當(dāng)我們準(zhǔn)備邁開步子的時候,火葬場的工作人員卻叫住了我們。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打扮老土,穿著怪異,看起來陰陽怪氣的樣子。
“你們不要走太遠(yuǎn)了,走遠(yuǎn)了就回不來了?!敝心昴凶又皇菍ξ覀冋f了一聲,然后也不管我們,徑直朝屋里走去。
我們應(yīng)了中年男子一聲,然后朝附近的林子繼續(xù)摸索前進(jìn)。
這里說摸索是有原因的,這片林子枝高葉密,整個林子里看上去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我們對這兒的地形不熟,只能走到哪算哪。
半個小時之后,我和雪兒還是沒有找到琳兒。
眼看著天色就快要黑了,在一個叉路口的時候,雪兒提議,我去西邊的林子找,她去東邊的林子找。
一個小時之后,要是我們還是沒有找到琳兒,我們就在這個叉路口匯合。
我覺得雪兒的提議很好,分散尋找能夠擴(kuò)散搜索的范圍。
于是,我想都沒想,直接答應(yīng)了雪兒。
和雪兒分開之后,我一個人獨自向西前行,和雪兒分道揚鑣。
在西行的路上我不禁搖頭苦笑,這丫頭,剛才還說害怕呢,怎么這會倒不怕了。
不管了,先找到琳兒再說。琳兒和他爸對我有過救命之恩,要是琳兒出了意外,我就是死也難以報答他爸對我的救命之恩。
我看著前面愈來愈密的林子,繼續(xù)朝林子更深處的地方前進(jìn)。
不過,走了一會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走的這條路和之前的那條路有了很大的不同。
這邊林子的樹木開始變地矮小了起來,就像一簇簇灌木叢一樣。不過,這并不是灌木叢,它看上去不知道比灌木叢高了多少。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還不足以引起我的警覺。
正當(dāng)情況下的話,道路的大小一般不會發(fā)生什么變化,可是,這條路卻是越走越窄,等你走到荊棘之處,無路可走的時候,這條路又會在前面給你撕開一道口子,讓你有路可走。
然而,等你踏上那條路后,前面的路依然會重復(fù)著這樣的變化。
大約走了半小時之后,天色慢慢地黑了起來,等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
也不知道雪兒那邊怎么樣了?我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想給雪兒打一個電話。
可是,山里信號不好,我的移動卡竟然沒有一格信號。
沒辦法,我只有打開手電筒,繼續(xù)朝西前進(jìn)。
十多分鐘后,在一棵枝高葉密的大樹前面,我發(fā)現(xiàn)了琳兒的背影。
這棵大樹是我從叉路口到這兒見到的唯一一棵大樹。不過,當(dāng)時我并沒有多想,我只想趕快找到琳兒。
“琳兒……”
看到琳兒的背影之后,我大喊了一聲。
果然,聽到我的聲音之后,琳兒慢慢地回過頭來,不過,琳兒目光呆滯,臉色蒼白,看起來非常憔悴。
看到琳兒如此模樣,我的心里一陣巨痛,朝她走了過去:“琳兒,這么長時間了,你跑哪兒去了?我和雪兒到處找你,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又怎樣?”琳兒突然一反常態(tài),對我大聲地吼著。
我感到很是意外,和琳兒相處了這么久,我從未見過琳兒發(fā)火,更未見過她有如此神態(tài)。
“還愣在那兒干嘛,趕快回去??!”看到我站在那兒出神,琳兒回過頭對我大聲道。
“來了來了!”我被琳兒的聲音驚醒,趕緊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