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字面上是在為南默不平,實則是為了威脅南默。
南默斂著眸子,叫人看不透心中所想。
高雅麗放任李秀琴胡作非為不就是為了試試南默。
為了闌伽的安危,南默能夠理解一個母親的舉動,可若是再如此刁難下來,南默怕是會直接拂袖離去。
她是來報恩的,不是來熱臉帖人家的冷屁股的!更不是低聲下氣送上門叫人羞辱的!
既然闌家不承這份情,南默也沒有必要繼續(xù)下去。
闌伽的命數(shù)究竟如何,跟南默無關(guān)。
說到底他們之間也不過是有過幾面之緣一段恩情的陌生人,南默想救闌伽的命,闌家的人三翻四次阻攔,哪怕耽誤了時間,哪怕最終沒有挽回闌伽的性命,那也跟南默無關(guān)。
南默為此做出了努力,做出了犧牲,結(jié)果本就是個變量,她對這份恩情也算是報了。
“南小姐,請?!备哐披愓f。
因為闌伽的病癥是自小就有,闌家為了方便,在莊園里養(yǎng)了一群醫(yī)療團隊,眼下那群穿著白大褂的業(yè)界頂流們都圍繞在闌伽的病房中,額頭上冒著冷汗。
他們這群人,在業(yè)界算得上是翹楚,在闌家享受最高待遇,受闌家的支持,這也就意味著闌伽的命是跟他們綁在一起的。
闌家既然能讓他們有這么輝煌的今天,亦能夠讓他們一落千丈,跌入深淵!
每一次闌伽犯病,痛苦的永遠不只是闌伽一個。
“讓讓。”一個清亮沉穩(wěn)的女聲從他們身后傳來。
他們轉(zhuǎn)過身子,看到了跟高雅麗站在一起的南默,神色愈發(fā)變幻莫測起來。
這個就是南默,那個自稱能將闌伽治好的人?
呵呵,不過如此?!無知小兒!
“有勞?!蹦夏雎缘舯娙说囊暰€,不卑不亢道。
高雅麗揮揮手,這群人只能咬著牙離去。
南默行針醫(yī)治的過程一概不允許有外人在場,一來怕影響心神,二來,影響她心情!
“我要在這,”高雅麗冷著臉。
“夫人心理承受能力可是強大?如果承受不來,還聽晚輩一句勸,在門外等候片刻即可?!蹦夏f。
“闌伽是我兒子,”高雅麗冷靜道:“我要看著他?!?p> 南默不再管她,開始認真做準(zhǔn)備工作。
床上,闌伽的臉的如同一張白紙,緊閉著雙眼,眉毛不自覺蹙起,昭示著主人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
“南……南小姐,辛苦了?!奔幢闳绱耍@伽還是氣若游絲地問了聲好。
闌伽的教養(yǎng)是刻在骨子里的,不管何時何地都一樣。
也正因為如此,南默對闌伽的敬佩和欣賞才會一點點積攢起來。
“安心,”南默微微一笑,伸手整理了闌伽額頭的亂發(fā)。
醫(yī)生為了安撫患者的情緒,通常會采用最直接的肢體接觸,南默沒有其他意思,身后高雅麗怎么想也與她無關(guān)。
闌伽只聞到一陣淡淡的花香,接著溫?zé)峁饣氖种冈谒骖a拂過,心底的絕望奇跡般漸漸消散。
就這樣死掉也好,闌伽如是想著,至少沒有那么痛苦。
醫(yī)藥箱被商歌放在了桌子上,南默輕聲打開了箱子,剎那間,淡淡的藥香漫延。
門外的情況跟內(nèi)部緊繃的氣氛一樣,九言跟商歌站在一邊,剩下的一群人站在另一邊。
商歌緊緊牽著九言的手,對這群如狼似虎的視線非常害怕。
什……什么啊,他感覺這群人下一刻就會從褲腰帶里掏出一把槍來將他們打死。
商歌欲哭無淚,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fù)還??!他有點后悔跟著南默來到闌家了。
九言冷著臉強忍著自己的怒火,手被某個傻逼緊緊捏著,甩都甩不掉,這讓他極其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