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到昨晚外面的動靜了嗎?”馬車顛簸駛離了大鼓鎮(zhèn),湘沫問坐在一旁的孫阿姨。
“嗯,閑事?!?p> “可是我總覺得不對勁,那女的真是瘋子?”
“姑娘若是有興趣,等回來時可以去問問?!?p> 湘沫其實覺得還是少惹事比較好,可是總覺得那女子很可憐,一路上女子瑟瑟發(fā)抖的裸露姿勢時常浮現(xiàn)在腦海。
……
“風柳!幾年不見長這么高,哈哈,來來來?!毕婺戎R凳剛下車,就聽到前面?zhèn)鬟^來的中年男子興高采烈的聲音。
“我們走這邊?!睂O阿姨輕扯了一下湘沫的衣袖。
“嗯嗯?!毕婺呑哌呑匀坏乜纯粗車?。
貧乏,這里有眾多連綿的土黃色山脈,四周頂多有一些干枯草植,空氣也很干燥。在對面的山地有許多壯丁在插一些畫有怪符的黃旗子。
“國師呢?”湘沫一行是在一個臨時搭起的帳篷中落座。
“應是在盟主那邊。”孫阿姨遞過來一杯水給湘沫。
“哦,剛才傳過來的聲音就是盟主在和國師說話吧,那么開心呢,國師這次來帶什么好東西了?。课铱匆娭樾乃麄兝撕么笠卉囏浤??!毕婺攘丝谒?,潤了潤唇。
“是呢。國師曾在這方修行,與盟主是忘年交。”孫阿姨喝了口水,輕輕笑道,“看來姑娘對東荷國一點都不了解,這次帶來的是以粉荷所制的丹丸、瓊脂;紫荷所制的一些香料?!?p> “哇,孫阿姨,快給我講講這些有什么奇特之處?”湘沫一臉驚喜。
孫阿姨忍俊不禁,好久都未遇這般活潑可愛的人兒了:“粉荷的藕可煉丹丸,食可驅(qū)寒、避疾,粉荷花瓣內(nèi)含濃濃瓊脂,經(jīng)仔細調(diào)配,可做成富有多種營養(yǎng)的食物,且方便攜帶;紫荷的藕與粉荷基本相似,但含有與荷花相異的香氣,這氣味可以提神,紫花花瓣攆磨后,將如棉絲般,加工制布做衣,上身既輕盈利落更防寒。”
“原來是這樣,”湘沫搓了搓小手,想到姜黎然拿瓊漿喂自己的場景,再看外面天色還早,不禁起了好玩之心,“孫阿姨,咱們一直在車里,現(xiàn)在好不容易到了,別繼續(xù)在屋中悶著了,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怎么樣?”
“姑娘,這地方是孤脊,外面干燥,再往內(nèi)部遍布有活火山,很容易傷著,并且外面都是為盟間武斗會布置場地的人,其中武功不凡者眾多,這場陣若要布成還需他們施展功力,所以還是不要隨意走動?!?p> “嗯,好吧?!毕婺m是口上答應,可孫阿姨這一解釋,更是搞得心有點癢。
和孫阿姨說了幾句話后,閑來無事,就掀開簾子,鉆到了帳篷外面。
“姑娘,請問有何需求?”
剛鉆出來的湘沫突然聽到近旁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一個身著淡灰色甲胄,腰配短劍的護衛(wèi)正低頭看著自己。
難怪嘛,畢竟盟主都在這里,有個看守的人很正常,湘沫平復心情,轉(zhuǎn)臉淡淡一笑,回應道:“沒什么要麻煩的,我只是想出來透氣?!?p> “那還請姑娘莫要出來的好?!笔绦l(wèi)目光停留在湘沫眼角的鱗片上,好像從未聽說冬荷有這般人。
“我又不瞎逛,”湘沫輕蹙眉頭,顯得心事重重,“國師同我說起過,盟主舞劍時喜歡聽曲子,我有幸隨來同國師一起為盟主彈奏,可是我第一次來這里,想尋找點靈感?!?p> “這,可是確實不太適合?!边@侍衛(wèi)除了強硬地執(zhí)行,哪有那么多理講。
“那到時候盟主聽不到好曲子,你擔得起嗎?”湘沫也不拐彎抹角,眉宇一舒,定定地看著侍衛(wèi)。
“不,不敢,可這地段實在險惡,要不小人陪您一起?!笔绦l(wèi)一聽湘沫是被請來彈曲的,立時語氣變緩。
“哼。”湘沫扭頭便走,這氣候確實干燥,沒說兩句就口渴,跟著就跟著吧,懶得再費口舌,萬一有什么危險,有人護著也不錯。
湘沫走到帳篷前面的緩坡上正好可以看到對面,還是那些人在插旗子,與對面山脈相隔的是一片干裂的土地,有些裂口很淺,有些裂口則深不見底,湘沫看得心中震撼,這未嘗不是大自然的杰作。
這一面的地勢比較平緩,搭著許多大小不一的帳篷,期間有許多身著灰色鎧甲的士兵,還有一些身穿華麗服飾的人,人人腰間都有一把奪目的劍,這些人應該就是孫阿姨指的那些為此次盟間武斗會出力的重要人物。
“姑娘,無論如何也不要靠近那邊。”
湘沫剛想走近一些看看那些華麗的人,身后的侍衛(wèi)突然出聲阻止。
湘沫頓足,壓住好奇心,不看就是了,問道:“我們這些人被安排到那里,”湘沫示意剛出來的那個區(qū)域,“那其他人呢?”
“應是盟主安排人接待了,小人并不清楚?!?p> “嗯。”湘沫剛轉(zhuǎn)過頭,就看到姜黎然隨一瘦高的中年男子走出那片搭帳篷的區(qū)域,那中年男子身著暗金花白勁裝,正指著前面不知說著什么。
湘沫不禁輕聲說了聲:“國師?!?p> 姜黎然好像是不經(jīng)意間瞥了這邊一眼,就隨那男子走下了那邊的山坡。
湘沫想著也沒什么好玩的,就打算回去,剛一轉(zhuǎn)身,一片勁風呼嘯而來,硬是讓湘沫在這燥熱的天氣中驚出一身冷汗。
一柄亮灰色的劍尖直指湘沫嫩白的脖子!
“嘿呦?這般出色?”
“莫,莫,莫……”
“啊呸呸呸!莫什么莫?李江柏那老頭的兵都這么磨磨唧唧?”
湘沫盯著那發(fā)著慘慘刃光的劍,差點當場傻掉,天,就不應該出來,死亡隨時來襲??!聽到那輕浮的語調(diào),才慢慢抬眼看是何方神圣。
一身黑衣利落,潑墨長發(fā)高高束起,黑色發(fā)帶垂在臉側(cè),側(cè)著腦袋打量湘沫,是一張出塵干凈的男子臉龐,眼角上挑的眼睛現(xiàn)在半瞇著,純黑晶亮的瞳孔藏在其間,帶著滿滿的挑逗,細黑眉毛故意擺出一高一低的姿勢,嘴角擒著壞壞的笑意。
湘沫挪著腳步往后退一步,那人就舉著劍跟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