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布出院這天,家里舉行了一個不小的歡慶儀式,凡是在家族里說得上話的人都被邀請來參加了。
正式的聚會開始之前,幾個老頭子在走廊里攔住了沃伊塔,向她抗議她提拔希斯萊卡頂替卡西科斯的事情,言語中頗有些威脅的意思。
“小姐,你對卡西科斯下手我們都沒有意見,畢竟他當(dāng)眾侮辱了您??墒沁@個希斯萊卡,他就是個小角色,怎么能一下子把他捧那個高呢,這讓您父親知道,是不是會覺得他把鐵指環(huán)交給您有問題呢?”
“我父親要是知道那天拉比萊爾的殘黨來我家鬧事,我的弟弟妹妹們都在家里的時候。只有希斯萊卡帶人來了,也會這么提拔他的?!?p> 沃伊塔覺得有些好笑,反將了他們一軍,畢竟現(xiàn)在誰都不提這事,大家日子還能過,要是提了,庫布回想起他遇刺頭一天的遭遇,火氣上來了搞不好下手比沃伊塔還狠。
一群老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把路讓開了。
沃伊塔隨意拐到旁邊的一間小起居室里去,想要躲開那群只知道嚷嚷的老頭,清凈一下,卻不想在這里遇到了希斯萊卡。他正捧著庫布放在房間正中的那枚被裝裱起來的金騎士勛章看得入迷。沃伊塔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也不知道庫布走哪都帶著這個玩意兒是什么毛病。
希斯萊卡一見沃伊塔進(jìn)來覺得有些尷尬,他馬上把勛章放回了原位,兩只手就像不知道該干什么一樣在褲子上摩挲著。
“我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金騎士勛章,他們應(yīng)該比現(xiàn)在都更加尊敬您,畢竟是您為這個家贏得了這枚勛章?!?p> 這話希斯萊卡說得非常認(rèn)真,可以看出他對于這種榮譽(yù)非常地在意。
“對于家族的人來說,對老頭子忠誠就好了,勛章什么的都是不需要的?!?p> 沃伊塔笑了笑,坐在了沙發(fā)上,示意希斯萊卡坐到了自己的對面。希斯萊卡穿了一身嶄新的西裝,一坐下來,就被肚子中間那顆紐扣弄得非常不舒服,他一邊細(xì)微地挪動身子想要緩解這種不適,一邊和沃伊塔說了剛才的事情。
“其實您不用為我辯解的,我的確沒有到那個資歷,老人們看不起我也很正常……”
“坐下的時候應(yīng)該解開這些扣子。”
沃伊塔沒有接他的話,反而伸手去幫他把外套紐扣解了開來。這讓希斯萊卡有些尷尬,他整了整衣襟,把眼睛挪開了。
“謝謝……我都不知道這個……我是……第一次……第一次穿這種衣服。”
“自信一點,就像你敢在我家看起來要覆滅的時候帶人過來的時候那樣。我提拔你起來不是為了讓你在這些老頭子面前吃癟的?!?p> 沃伊塔起身從旁邊的茶幾上倒了一杯烈酒遞給了西斯萊卡,希斯萊卡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看沃伊塔,緩緩地伸出手握住了沃伊塔的手腕。
”你拿錯地方了,酒杯不應(yīng)該這樣端?!?p> 沃伊塔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覺得自己會錯意的希斯萊卡慌亂地接過了酒杯,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完了,然后逃似的跑出了房間,和正在尋找沃伊塔的米哈伊爾撞了一個滿懷。
“你又在捉弄人了?”
米哈伊爾對于沃伊塔的秉性很是了解,他只是簡單地隨口抱怨了一句。
“也不完全是,去看看那個勛章后面有沒有東西?!?p> 沃伊塔自己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走到他身旁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這么一句。
米哈伊爾滿頭霧水地去拿起那個裝勛章的相框仔細(xì)查看,看著看著,他的臉色突然變了。相框背后,竟然有一個小小的竊聽器。他舉著那個相框向沃伊塔投來詢問的表情,沃伊塔卻揮手讓他放下,并把他帶出了房間。
“是那小子干的?”
一出房間米哈伊爾就抓住了沃伊塔的手,語氣里帶著已經(jīng)壓抑不住的怒火。
“我不清楚,不過你先別把這事說出去?!?p> 沃伊塔把酒杯遞給他喝了一口,示意他冷靜一些。
“這怎么可以?”
米哈伊爾喝了酒,臉上卻還是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一來,他是我們提拔起來的,馬上就出這種事不是打我們自己的臉,讓那幫老家伙漁翁得利了。二來,我覺得即使是他做的,他這事也做的并不甘心,可以再試試他,沒準(zhǔn)可以將計就計?!?p> 沃伊塔環(huán)住他的脖子撒嬌一樣用臉頰蹭了蹭他的胡茬。米哈伊爾沉默了很長時間,終于做出了他特有的妥協(xié)。
“那我安排他再去做點事,讓他陷得再深一些。”
沃伊塔笑了起來,獎勵似的親了親他的嘴唇。
“該死,都忘了正事了,老爺叫你過去。”
米哈伊爾回過神來,拉著沃伊塔快步回到大客廳。正在端著酒杯祝酒庫布看見他們進(jìn)來,臉色微微變了變,但立刻又恢復(fù)了正常。他頗為親熱的把沃伊塔拉到了自己身邊,挨個又把那些老頭和他們的家眷介紹了一遍。大家假模假式地湊上來對沃伊塔母親和丈夫的事情表示了慰問。
這場派對一直持續(xù)到晚上,如果不是考慮到庫布剛剛出院還需要靜養(yǎng),那些人恐怕會一直鬧到早上。
送走了客人們,沃伊塔剛準(zhǔn)備老實回房間睡覺,就被庫布叫去了。
“你收養(yǎng)那個小丫頭又是唱的哪一出?”
庫布在明妮的伺候下已經(jīng)換了睡衣,舒服地靠在了床上,現(xiàn)在正在吃睡前的藥。明妮見沃伊塔進(jìn)來,故意做作地說了一大堆這藥如何不好吃,她查了多少資料想了多少辦法之類的。
“就是看她可憐而已啊。”
沃伊塔并不想當(dāng)著明妮說任何正事,她不像他父親這輩人,覺得女人和垃圾桶一樣,沒有耳朵又沒有嘴,她自己就是女人,知道女人也是會泄密的。庫布咳嗽了兩聲,把明妮支了出去,板起臉來先教訓(xùn)了沃伊塔一句。
“我已經(jīng)說過多少次了,她們也是家族的一員。”
沃伊塔沒有理會他,開始把丘卡金娜那邊的消息撿重要的和他說了。
“你是說我還得去討好一下那群林子里的野人了?”
庫布毫不掩飾自己對于圖塔人的鄙視,一激動唾沫星子噴得到處都是。
“這就不用勞煩您了,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好了。”
沃伊塔本來也就沒有打算依靠庫布來辦這件事,她揪了一張紙巾把庫布的嘴擦了擦,然后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