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河?xùn)|道尚未有消息傳來。”
“予室翹翹,風(fēng)雨所漂搖。時局維艱,朕又何懼!”李淵看著眼前的表文,暗自道。
“詔眾臣議事吧?!眹笫?,不得不慎重。唐時凡國家軍政大事,中書舍人各依自己的見解,簽署自己的名字,被稱做五花判事。由中書侍郎、中書令審查,由給事中、黃門侍郎校正。
如此牽扯國之社稷的大事,必定要三省商議,方得通過,是以便有了召集重臣的指示。
……
“呦嘿,呦嘿,呦嘿……”
祖歷河畔,趙氏族人喊著號子,干的熱火朝天。只見眾人給水車上拴著一根繩子在頂端,一些人拉著繩子往起來拉,想要把水車豎起來。
只見河畔邊上,放著水車的地方。已經(jīng)被趙氏族人用石頭砌好,類似碼頭一般,但是不同的是它有一個專門的引流渠,暫時被堵住便于水車安置及其舀水。
“好,都拉住繩子,不要放松啊。”趙一辰看著已經(jīng)架起來的水車,被三根繩子呈三角方向拉住。趕緊喊道,比較還沒有固定。
老七帶著人趕緊對水車底部進(jìn)行固定加固處理,趙氏族人都是一言不發(fā)的看著,神色甚是神圣。
“十一郎,好了,可以試試了?!辈灰粫掀咚麄兗庸毯盟?,到趙一辰旁邊說道。
“確定沒問題了?!壁w一辰確定道。
“肯定結(jié)實?!崩掀叻浅?隙ǖ狞c點頭。
趙一辰對著一安的方向大吼道:“三哥,把水劃開?!闭f著使勁揮了一下手。
看到族長的指使,一群人劃開了給水車引水的溝渠。趙一辰看著因為引水渠而變得急湍的水流向著水車奔去。
在場的人都瞪大著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盯著水車。只見那水流快速的奔過去,沖到水車輻條的頂端上的刮板。
“動啊,動啊……”無數(shù)族人都在心里呼喊著。
河水沖上來了,趙一辰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快到嗓子眼了。
“咦……”水沖到了刮板,可是水車怎么不動。
“動啊,動啊,動啊……”趙氏族人祈求著。
趙一辰盯著水車底部,心下安慰自己道:水流還小,一定可以的,可以的。
“動了,動了……”就在趙一辰出神的時候,族人歡呼起來了。
趙一辰趕緊看過去,只見水車在河水的沖擊下轉(zhuǎn)輪晃動著,可是一直沒有轉(zhuǎn)起來。
“哎……”
趙一辰?jīng)]有理睬族人失落的嘆息,看著水車認(rèn)真的思考著原因。
河水一直沖擊著刮板,轉(zhuǎn)輪一直晃動,趙氏族人已經(jīng)失望到了極點,趙一辰還沉寂在苦思之中,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半個時辰了。
“栓子,你這狗東西在哪?”突然趙一辰抬起尋找栓子,沒有看到大喝道。
“族長,我在這。”蹲在水渠溝邊的栓子趕緊起身跑過,神情低落道。
“你帶兩個人,去水車邊上轉(zhuǎn)動水車,記得按照水流的方向轉(zhuǎn)。還不快去,看什么呢?!壁w一辰呵斥道。
看著栓子等人轉(zhuǎn)動水車轉(zhuǎn)輪,趙一辰緊緊的攥住拳頭,成敗就在這一刻。在他想來,這水車之所以不動,是因為水的動力不足,缺少慣性,需要人給他一個初速度才可以自動的轉(zhuǎn)起來。
果然栓子等人轉(zhuǎn)動后,水車緩緩的動了。刮板刮水,水斗裝水。河水沖來,水車借著水勢的運動慣性緩緩轉(zhuǎn)動著輻條,一個個水斗裝滿了河水被逐級提升上去。臨頂,水斗又自然傾斜,將水注入渡槽,流到灌溉的農(nóng)田里水渠里。
“有水了,有救了……”
“有水了……”
激動的趙氏族人,心中憋著千言萬語。最后都匯成了一句話“萬歲,萬歲,萬歲,族長萬歲……”
趙一辰雖然激動,可聽到族人高呼萬歲,雖在酷暑六月卻也嚇出一身冷漢。不過回頭想到,如今這是大唐時代,萬歲也僅僅是人們高興時的歡呼方式,不像后世成了帝王的專屬,這才釋然。
趙一辰看著清澈的河水從水斗流下,經(jīng)過石質(zhì)渡槽,緩緩流去開挖好的水渠,沖刷著水渠的泥土,不一會變得渾濁起來??稍谒磥硎郎显贈]有比這干凈的水了!
渠里的水蕩起層層波浪,帶著希望歡快的奔向田野,灌溉著田間干涸的土地。
……
會寧縣縣衙內(nèi),楊主薄看著堂內(nèi)氣氛沉悶,眾人一籌莫展的樣子,心下也是一陣無奈。
“明府,要不我們祈雨試試?”楊主薄試探道。
李子奇看了看楊主薄,無力的說道:“那隴城縣張美之天天祭祀祈雨,最后不還是全縣流浪。”
說起隴城縣令張鈺張美之,眾人心下戚戚,大有兔死狐悲之感。
說起這隴城縣緊靠洮河,洮河藏語稱為碌曲,是黃河上游右岸的一條大支流。
發(fā)源于西海西傾山東麓,洮河流域東以鳥鼠山、馬銜山與渭河、祖厲河分水,西以扎尕梁與大夏河為界,北鄰黃河干流,南以西秦嶺迭山與白龍江為界。
在黃河各支流中,洮河年水量僅次于渭河,居第二位。徑流模數(shù),僅次于白河、黑河,是黃河上游地區(qū)來水量最多的支流。
放著如此充沛的水源,都沒能把旱災(zāi)怎么楊?一群人想到祖歷這條小河,心下戚戚,怕是要和那張美之作伴了。
“縣北還好一些,都是平原地區(qū),尚未出現(xiàn)莊稼大量干枯,雖然減產(chǎn)已是當(dāng)局,但面前看來還不會形成災(zāi)荒。”魏縣丞嘆了口氣繼續(xù)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縣南,此處大多數(shù)為山坡地,蓄水力差,如今莊稼已經(jīng)開始干枯死亡,眼看著災(zāi)荒降至,可如何是好???”
楊主薄看著少府如此,心下也是一陣難過。如今使君已經(jīng)往長安送去請罪和求救的表文??墒强h衙內(nèi)的眾人對長安朝廷也不報多大希望,畢竟從年初就在河?xùn)|備戰(zhàn),最近又是與突厥接連交戰(zhàn)。
又哪里有多余的糧食救助會州呢?更何況會寧縣還不是會州受災(zāi)最嚴(yán)重的地方。
就在會寧縣諸官員唉聲嘆氣之時,縣衙外谷子和一個小吏吵吵嚷嚷。
“可是,是我家族長叫我來找楊主薄的。”
那小吏看著谷子道:“小哥啊,這幾日明公們都快為旱災(zāi)的是急瘋了,你就不要在這惹事了?!?p> 谷子耿著脖子道:“可是,我家族長就是為了旱災(zāi)的事讓我來的啊。”
這小吏看著谷子如此難纏,心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黑虎趙氏子,某早就叫人把你亂棍打出去了,還為了旱災(zāi)來的。某知道你趙氏那族長厲害,可是這旱災(zāi)是使君都沒辦法的事,難道你們那族長就有辦法?
要知道,會寧縣作為會州治所所在,這些縣衙小吏的消息可是最為靈通的,誰人不知使君已經(jīng)向長安請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