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海城城主府某處廳堂內,祝夫人正在與一名瞎了只眼的中年男子談論著。
“夫人,這是我在北靈洲收集到的如今的情況,”男子遞出一枚玉簡:“尤其是當中發(fā)生的幾件事情很是詭異?!?p> 祝夫人看著玉簡當中的內容,臉色逐漸變得十分凝重:“北靈洲雖地域不大,但整體實力卻強過我星羅島,竟然敗的如此之快?!?p> “是啊,他們如今抱殘守缺于一隅,也不知能撐到什么時候,而且聽說妖族那邊也是蠢蠢欲動?!?p> “哼,早年他們對妖族過河拆橋之時不知是否想到會有今日光景,”祝夫人神色中略帶譏諷:“不過那邊的跨洲傳送陣尚在,為何不請靈元洲動手?!?p> 中年男子沉吟少許,回答道:“聽說青雷城外因為異族干擾了天地的緣故,至于北州海外的跨界傳送陣早就毀于與妖族的爭斗了?!?p> “倒是辛苦你了,不過還需你再去一趟靈元洲設法告知此事,戰(zhàn)火還是燒在別人的土地上最好?!?p> “是?!蹦凶宇I命退出大廳直奔城內的傳送陣趕了去。
祝夫人干坐了一會,拿出張傳訊符口中無聲的對著其念了片刻,手指一松,那道符箓化作一只紙鶴扇動著翅膀隱入了虛空中。
“想不到她竟出自北靈洲而且還被下了誅殺令,如此良材美玉都能丟棄,想來那幫人必定會十分后悔吧,呵。”
星羅島雖然地處偏遠,與其它兩洲的消息傳得慢,但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蔽塞。
臨近黃昏時分,濯蓮來到了交易區(qū)所在比較偏僻的一處院落外。
那門前站著一名筑基左右的少年,在詢問了對方身份后就推開門扉將她讓了進去。
那秦真人坐在屋內扭頭看了過來:“說是入夜時分,柳道友倒還絲毫不差,不過這茶都涼了?!?p> “我這么做也是避免麻煩,秦真人切莫見怪?!卞忂M了屋內也沒過多客氣,直接坐到了對面為自己倒了一杯微熱的靈茶。
“妳白天跟我所說的是否屬實?”秦真人也不過多客套直奔主題,且說話間還拿出一方錦帕對著空中高高拋起。
巴掌大的方巾在空中旋轉,轉瞬化作數(shù)丈大小直接將整個房間都包了起來。
“半句虛言都不曾有,你一看便知?!卞徯闹心钋⒆衷E,指間翠綠靈光涌現(xiàn),她對著秦真人屈指一點,一粒比芝麻還小的光點飄到對方面前。
秦真人帶著疑惑抓住那點綠茫,當即感受到了其中涌動著的一絲生機讓他瞠目結舌:“這是何種秘法!”
所謂壽元生命所剩多少,也只是某種形式上的表達,根本無法直接獲取。只是沒想到這種常識,在今夜被打破了。
不過他也注意到,坐在對面女子的滿頭烏黑秀發(fā)中多出了一根灰白。顯然自己掌中的這點生機,是來自她那里。
濯蓮扯下那根灰發(fā)在指尖繞了繞:“此秘術雖然能延續(xù)修士自身壽命,但卻需要有部分代價?!?p> “原來如此,”秦真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即便對方沒有明說,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此秘術我要了。”
秦真人伸手一揮,那塊拳頭大小的玄黃玉髓朝著對面飄蕩過去。
濯蓮接過之后仔細檢查了一番,卻并沒有立即收下:“在交換之前,還需秦真人立下誓言才可,此秘術因為過于霸道且有干天和,所以永遠不可再傳于第三人,且亦不可說出是我教授與你。”
秦真人聞言眼中暴起一抹精光,臉上的褶子都擠到了一塊。不過濯蓮卻氣定神閑毫不畏懼,她既然敢單獨邀約對方,那自然不怕對方圖謀不軌。
房間內的氣氛就這般沉寂了許久,甚至還略顯些許壓抑。
“柳道友好膽識?!鼻卣嫒私K于是苦笑了一聲,異常鄭重的立下了極為嚴苛的心魔誓言。
濯蓮仔細揣摩過他誓言中每一個字眼,并無發(fā)現(xiàn)任何有問題的地方后,就將玄黃玉髓收入了儲物戒內。
見對方沒有拿出任何卷冊或是玉簡的意思,秦真人皺著眉頭詢問道:“秘術呢?”
“秦真人且聽好,此秘術柳某只口述一次,相信道友也能入耳不忘?!?p> 直到這時候,這位壽元無多的天定山秦真人才徹底將那些小心思撇得一干二凈。
對于‘洽字訣’也稍稍做了些許改動,否則沒有經引旁人是無法修煉的。而且這樣在對方看起來,也不會覺得這是從某種功法中拆解出來的。
一人口述,一人學習,秦真人憑借他的見識和閱歷倒也一點就通,偶有不明白的地方也會當即虛心的提出。
畢竟事關自己的小命,他是一點架子都沒擺,真是將不恥下問做到了極點。
等兩人教授完畢,天空已經開始浮起魚肚白。
“多謝柳道友傾囊相授。”
“不必客氣,畢竟你我也是各取所需罷了?!卞彅[了擺手示意對方不必多禮。
秦真人敲了敲桌子,突然語氣肯定的問道:“對了,道友今日拿出的那兩對手足恐怕是人族修士的吧?!?p> 濯蓮點了點頭,到是沒有否認:“莫非秦真人見過?”
“是、也不是,星羅島曾經發(fā)生過一次滅門慘禍,秦某也是后來無意間聽師尊提起才得以知曉,那都是千百年前的事情了?!?p> 活得久自然也有活得久的好處,不過等他們這一輩修士作古之后,興許這些往事也就不在會有人提起了。
兩人在簡單客套幾句之后,秦真人就迫不及待的將濯蓮送出了院落。而后緊閉大門,進入了院子在地下的房間內研究起這個奇異的‘攝命延壽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