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燭倏然一驚,轉(zhuǎn)身恰好對上伏音明亮的眸子,訕訕道:“伏音姐姐,我剛才……”她剛想解釋些什么,可話到嘴邊又咽下,立于原地,沉默片刻,看向別處,大聲說,“剛才我所說的都是我的心里話,想必你也都聽見了,至于袖兒所言,確實不該,我攆她走便是?!?p> 言罷,但見袖兒跪地,惶然叫著“奴婢錯了”,又匍匐到畫燭面前,一遍遍磕頭,反復(fù)叨念著“別趕奴婢走”。
“畫燭。”伏音走上前輕輕拉扯她衣袖,低聲喚她。
“別這么叫我!”小郡主甩開她的手,“你早已不是幻璃公主了,憑什么還這么叫我!”
“郡主!”
聽見容玦呵斥,畫燭更加憤懣,聲音帶了哭腔:“容子夜,你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嗎!行,你愿陪她留在這里,你陪便是,本郡主我不稀罕!”說完便踢開袖兒上了樓,留下面面相覷的眾人。
“小郡主發(fā)起脾氣來真難伺候,”付伯嘖嘖嘴,指了指跪在地嚶嚶而泣的袖兒,“你,別哭了,你家主子在氣頭上,一會兒等她氣消了哭累了,你再遞杯茶,她自會留下你,”又抬眼端詳容玦許久,終是將后者定義為“禍水”,拎著小林無比嘆息著走了。
于是片刻間大廳里只剩下伏容二人。
“子夜,我想……”伏音咬了下唇瓣,下定什么決心似的,“算了,我是想說……”她抬眸,“你其實不該來這……”她面上無悲無喜,留下這句就翩然離去。
耳畔仍響炮竹聲,他泛起苦笑,一聲一聲,不知是在笑自己還是笑他人。
*
暮色已深,他推開門,煙火末穿縫而入,打破了此處與外界隔絕的寂靜。
見座上女子雙手顯紅,他脫下狐裘丟到她身上,看了一眼倒在稻草堆里一動不動的人兒,出聲:“你還留著她作甚?”
“沒錯,她既已交代了一切,就毫無利用價值了,于你而言,便只剩威脅,應(yīng)盡早除去才是;可她于我不同……”
“哦?有何不同?”
“我給她下了最新煉制的幻夢引,”羽觴將狐裘扔在一旁,“對我而言,她是完美的試驗品,不可除去,不如留在我身旁,做我的侍女,或者留在你身邊做你的姬妾?!?p> “我的部下最不應(yīng)有的,就是可笑的同情心,”南瞑澈快步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我的小靈果,你入戲太深,真把自己當(dāng)成王妃了?哦不,你是在恐懼,恐懼自己的下場會和她一樣,紅顏枯骨,身首異處。”
“你錯了,我不會恐懼,”羽觴沖他勉強地笑笑,“死過一次的人,何談恐懼!”見他收了手,她勾唇嘲諷道,“記得你說過,要讓伏音心甘情愿地回到你身邊,可到了最后,你卻在威脅她。細細想來,南瞑王也不過如此?!?p> 南瞑澈不怒反笑:“有編排我的功夫,你不如想想明天自己會身在何處,不如想想怎么對付你那同門師弟,不如想想怎么討好我,才會讓我不把你當(dāng)作她的陪葬品?!?p> “王,至少對她,你多少都會不忍吧,好歹這么久以來,她一直喚你赤凌?!?p> 靜默許久,他岔開話題,指了指一旁的殷芙,對羽觴說:“你除凈她的記憶,留你身邊做侍女。”
羽觴謝過,見他假寐不予理會,心中默嘆:果真被她言中了。
天上再度激起炫目的煙花,她從縫隙中窺見屋外,想著往昔種種,感概萬千。
空城靈域
預(yù)告下,明天有重頭戲, 是的,重頭戲\(^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