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中,安德森將作戰(zhàn)經(jīng)過簡單的闡述一遍,他文化不高,無法描繪的栩栩如生,但他那些粗鄙的字眼卻更加的令這場暗殺行動波瀾壯闊。
聽聞經(jīng)過,帳篷內(nèi)一陣安靜。
大皇子已經(jīng)死了,敵方指揮部亂了,現(xiàn)在他們也該行動了。
在此之前,李牧看向安德森問道:“你領回來的那些人是誰?”
安德森道:“查納的戰(zhàn)地記者,身份已經(jīng)進行過審核,他們本來是跟隨一個查納團部進行戰(zhàn)地報道,但本因坊部隊忽然在睦州星進行集結(jié),李瞬信將軍被圍,形式大變,保護他們的查納團部也在戰(zhàn)斗中犧牲,他們只能躲在叢林當中,直到我偶然發(fā)現(xiàn)他們?!?p> 李牧眼皮子直跳,罵道:“這幫家伙沒事兒往戰(zhàn)場上鉆?一個個活膩味了?”
眾人面面相覷,戰(zhàn)地記者不去戰(zhàn)場干什么?這可是他們的工作啊。
李牧擺手厭煩道:“讓他們滾蛋,我們可不是福利所,如今我們自顧不暇,誰還能照顧他們。”
安德森不由猶豫道:“這......”
“請你們帶上我們!”
忽然,帳篷外傳來一陣鏘鏘有力的聲音,緊接著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陳楚河穿著戰(zhàn)地記者的馬甲,胸口掛著記者標牌,約莫三十歲的樣子,渾身邋遢滿是泥水,更是透露著一股疲憊,但他依舊堅持道;“這位長官請帶上我們,我們必須要前往李瞬信將軍那里,為查納民眾報道最新的戰(zhàn)線消息。”
陳楚河走入帳篷,看見作戰(zhàn)室內(nèi),電子地圖前的李牧,忽然眼睛一亮,道:“漢人?”
李牧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道;“套近乎沒用!”
陳楚河:“........”
“抱歉!”陳楚河率先道歉,道:“我并不是有意在偷聽,只是我們必須要前往前線,請這位長官務必帶上我們?!?p> 克里斯皺著眉頭道:“睦州星形勢嚴峻,你們確定要去?這可是會死人的?!?p> 陳楚河果決道:“既然選擇了這份工作,我們都有相應的覺悟,死算什么,我們要將查納部隊的英勇戰(zhàn)事轉(zhuǎn)達給民眾,我們不能讓任何一場戰(zhàn)斗被人遺忘!”
克里斯沉默了,他轉(zhuǎn)頭看向李牧。
李牧同樣有些煩躁,這幫家伙就是累贅啊,他們即將突破六道防線,就連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更何況還要保證這些人的生命安全了。
問題是,這幫家伙就是一群狗皮膏藥,甩不掉啊,把他們?nèi)釉谶@里?
李牧眼神不善的大量一眼陳楚河,這令后者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由露出一絲討好的笑容。
陳楚河:這位長官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媽蛋!
李牧妥協(xié)了,跟就跟吧,跟不上別賴我,這可不是我們拋棄了你們,而是你們跟不上隊伍。
李牧總算是答應了,這令陳楚河不由大喜。
“謝謝這位長官,請您如何稱呼?”
“李牧!”
李牧言簡意賅的回應道。
陳楚河眨了眨眼睛,道:“李牧?遠古時期,我們民族當中也有一位名叫李牧的名將!”
李牧不由輕笑一聲,這馬屁拍的...
“請問,我們?nèi)绾瓮黄品谰€?李瞬信將軍會支援我們嗎?”看著李牧沒打理自己,陳楚河小心翼翼問道。
李牧繃著臉,道:“沒有支援!”
陳楚河楞了一下,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道:“那么我們什么時候跟大部隊集合?”
李牧淡淡道:“沒有大部隊,沒有支援,沒有任何的友軍。”
李牧伸出手指,用力的往下戳了幾下,肅穆道:“我們就是突圍部隊,德亞直屬作戰(zhàn)部中央警衛(wèi)團!”
陳楚河懵了,這...這不可能啊!
那可是本因坊嚴防死守的六道防線,查納第六集團軍都沒能突圍成功,這個德亞團部憑什么?
陳楚河看向克里斯、安德森、范志毅、愛維爾乃至梅比斯等人,好似要應證自己的想法。
這不是開玩笑嘛?
但他們滿臉的嚴肅,沒有人覺得這是一個玩笑!
“現(xiàn)在,你還決定跟著我們嗎?”李牧淡漠的問道:“很可能會死哦?真!的!會!死!”
一字一頓,最后那個‘死’令陳楚河臉色發(fā)白,猶豫不決,不知過了多久,他深吸了口氣。
他明白,這是唯一一個突破封鎖線的部隊,若是錯過這次機會就沒有下一次了。
“我們跟著!”
陳楚河幾乎是咬著牙說道。
李牧不再管陳楚河,他深吸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向安德森問道:“能堅持嗎?”
安德森咧嘴一笑,活動了下胳膊,露出一絲難看的笑容道:“這才哪兒到哪兒!”
“好!”
李牧大聲命令道:“命令,中央警衛(wèi)團!集合!”
嗶?。。。。。?!
尖銳急促的哨聲響起,中央警衛(wèi)團的戰(zhàn)士們迅速集結(jié),錯亂的腳步聲中,一個整齊的千人方針在短短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內(nèi)集結(jié)完畢。
黎明的陽光灑下,透過樹萌斑斑點點的照射在地面以及戰(zhàn)士們的臉上。
他們的表情很是淡漠,他們明白這聲‘哨音’代表著什么,他們?yōu)榇硕鴣恚?p> 樹林中,那一排排隊列,沉默的宛若一尊尊石像一般整齊,一股肅殺的氣氛涌動。
李牧面對著他們。
戰(zhàn)士們看著李牧,李牧同樣看向戰(zhàn)士們。
一股慘烈的氣氛彌漫。
陳楚河不由下意識的拿出攝影機拍攝...
“這是一場偉大的戰(zhàn)役.....”
李牧高揚著下巴,大聲且莊重的喊道:“這場戰(zhàn)役即將進行,它的結(jié)局如何,我們無法預測,或許我們會成功突破防線,或許我們會死在突破的道路上。”
“留給我們的時間只有一天,在這一天當中,我們要突破本因坊六道封鎖線,那是本因坊兩個集團軍制造的銅墻鐵壁,現(xiàn)在我們要去摧毀它們!”
“我們是破壞者,在戰(zhàn)役結(jié)束前,我們沒有姓名,我們沒有國籍,我們沒有任何的支援,我們就如同那孤魂野鬼一般獨自作戰(zhàn)!怕不怕?”
所有德亞戰(zhàn)士梗著脖子吼道:“不怕?。?!”
“很好!”李牧伸出手,一把摘下自己的軍章以及勃頸上攜帶的軍牌,滿臉猙獰道:“現(xiàn)在!卸掉所有軍牌與軍章!”
叮叮叮叮叮叮!
軍牌卸下的聲音,密密麻麻的令人感到一陣心悸。
這些德亞戰(zhàn)士們毫不猶豫的摘下軍牌與軍章,他們舍棄了自己的姓名,只為了完成任務!
陳楚河忽然感覺有些心酸,他明白若是任務失敗,他們將永遠被埋葬在歷史的長河中,他們無名無姓,他們會被這個世界所遺忘!
“在此之前,點名??!——”
李牧大聲道:“中央警衛(wèi)團,德亞中尉-克里斯!”
克里斯向前一步,挺起胸膛,大聲道:“到!”
“中央警衛(wèi)團,德亞少尉—安德森!”
安德森滿臉的猙獰,猛然踏出一步,怒吼道;”到!“
“中央警衛(wèi)團,德亞少尉—范志毅!”
“到!”
“中央警衛(wèi)團,德亞少尉-古妮薇爾!”
古妮薇爾淚水橫流,女人總是感性,她鏗鏘有力的吼道:“到!”
“中央警衛(wèi)團,梅比斯!”
梅比斯果決的喊道:“到!”
“中央警衛(wèi)團,愛維爾!”
“到!”
“中央警衛(wèi)團,埃佛里!”
“到!”
“詹姆斯!”
“到!”
“江哲!”
“到!”
“韓衛(wèi)國!”
“到!”
名單很長,陳楚河與他的團隊莊重的望著這一幕,好似覺得這一刻無比的漫長。
這種千篇一律的報到聲,他們并沒有覺得任何的不耐煩。
他們靜靜的聽著李牧的聲音,看著眼前一個個大聲報道的戰(zhàn)士們,或許在幾個小時后,他們的名字會被加上黑色邊框,大家都知道,這個邊框代表著死亡!
名單雖然很長,但終究有念完的時候。
李牧命人將所有的軍牌以及軍章焚毀。
火光搖曳,他們定著焚毀的軍牌與軍章,面露決然。
最后,李牧神吸了口氣,大聲道:“現(xiàn)在,我們不再是中央警衛(wèi)團,我們無名無姓,我們是敢死團,我們即將面對的是本因坊六道防線,兩大集團軍?!?p> “愿勝利女神保佑我們!”
所有人大聲道;“愿勝利女神保佑我們!”
“出發(fā)!!”